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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费了不少力气扶到车驾上的。
他气喘吁吁地整理着自己的袖褶,抱怨道:“才喝一杯就醉成这样,真难相信你是凭着这样弱不禁风的身子闯入仕途。”语气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
他和秦英差不多身量,想来他们的年纪相差不大。然而两者的官阶相差整两品,这让他有些意气不平。
“幽州的酒劲大,和长安那些甜酿没得比。”秦英摆了摆手,叫少年凑近些后口述了他一个方子。之后就将头靠在硬邦邦的轩窗边缘,昏睡过去了。
少年以为这是醒酒汤的方子,所以也没有多想。
到城中的铺子抓药时,经过了掌柜提醒,才晓得这方子里还有些抑制迷幻物的药,心里忽然五味杂陈:明明相差不了多少岁,她这莫名的庇护是怎么回事。
吃力地将昏睡不醒的秦英送进了厢房,崔姓少年借了药锅给秦英熬药。
熬完了端进去时,他对厢房外的诸守卫半真半假地道,这汤药是为了医治秦英的旧疾。
硬灌了秦英一碗汤药,忙前忙后的崔姓少年累得不行,想这伺候别人的活计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记得秦英曾对自己说过,她以前做的是药藏局侍医,太子殿下一天三顿的汤药都是有她亲自侍奉的。
伺候一天他都受不了,想想秦英侍奉太子殿下一个多月,他的意气就顺了许多。
第二天他为秦英熬了汤药。可她还是人事不知的样子,崔姓少年甚是担忧。
厢房外有重兵把守,两人清醒着都没法子离开,别提一个人昏迷了。不过他忘了事情也可倒过来考虑。既然走不了,何妨多住几天不要钱的邸店?
崔姓少年一边担心自己会不明不白地被困在这里直到死,一边磨牙念叨秦英行事太过鲁莽激进。
此时他已经隐约猜到了秦英为何要隐藏真实面容,混迹在幽州城中。
昨天夜宴上对秦英敬酒的,是军府的顾别将,手握幽州城四分之一的兵权。如此高位之人竟然会敬小小医官的酒,其中必定有猫腻。
敬秦英的酒有毒但是并不致死,他由此猜到了军府和秦英有矛盾。然而秦英过去一直呆在长安,和幽州当地军府有矛盾也说不过去。
转念想到那些刺客,说的是带有幽州口音的官话,他怀疑刺客与军府其实有关。
——刺客大概是军府派的吧。这样逻辑好像就梳理地通顺了。
在他思考因果的时候秦英轻微动了动手指。崔姓少年赶忙给她端药送水。
秦英醒了还没有过半个时辰,厢房门被大力敲响了,那声音让人想忽略都不行。
崔姓少年看了秦英一眼,她无声地对了口型让他开门。
来人跪拜道,军府统军叫秦英入府一见。
秦英撑着下巴,眯着的眼眸扫了一圈儿门外的守卫,忽然嘿了一声浅笑道:秦某身为医者最近却不幸抱恙,恐怕过府之举难为,要让统军大人失望了。不如统军大人派别将来此传话。
她小心眼地把“别将”二字咬地极重。
昨天夜宴上他用毒酒算计她,她今天要好好地报复回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