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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全与楚威各自擦了擦眼,确认没看错后,一股踩了狗屎的错愕感扑面而来。
京城最红的风月场所,醉倾楼当属头一个!而醉倾楼里的琵琶仙女如玉姑娘更是千金难买展红颜!不过,行情似乎已被抬高到五千两,而那始作俑者便是颜之归。
话说回来,令石全和楚威着实惊讶的,除了千金难买展红颜外,还有如玉姑娘的规矩。
每月一奏琵琶曲,抚弦卖艺不卖身。饶是再大的官,再浑的客,只要如玉姑娘不点头,便是跪在门前三叩首也不行。
不论是财、权、气势,他们也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至于邀请如玉姑娘,那更是不敢想的事儿!他们俩也只在醉倾楼门口,被挤着遥遥地看了她一眼,那精致的眉眼几经梦回,反倒教他们意难平。
相见却不得见的人就在眼前,怎能不令人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扶言瞧见门口的两个护卫如同舔狗般露出贪婪的目光,左腿微动,两颗石子一先一后地发出破空的轻响,石全与楚威毫无防范地趴跪在地,对着他们行了个大礼。
几个女姬蓦地一惊,心跳得飞快。
颜如玉如冰的眉眼似有些融化,笑了笑:“果然是辞尘溟庄,这礼数就是隆重而周全。”
待石全与楚威从茫然中缓过神来时,只见那素白雅致的一处裙角从他们眼前掠过,飘进了院子里。
俩人后知后觉地知道中了扶言的计,干气却不得报复,握着腰间刀的手发紧。
“我去报信。”楚威发狠地朝院子里瞪了一眼,尽管早已看不到他们的背影,他就不信,这位质子在森严的京城里,到底能有多嚣张?!
石全亦勾唇冷笑,往往越是高调,死的越早,这是身为质子该铭记的道理。不过既然他们不在意,他不介意多“帮”一点儿。
*
端亲王府。
书房里一位白衣少年玉立桌前,握着笔杆的右手骨节分明,正徐徐添墨,摆正的画纸上跃然出另一个少年,画纸的右下角留有细微的一个“闲”字。
画中的少年独留一个背影,虽不见容貌,却依稀感受到他恣意的形态,懒散而随性。
“七尘。”贯承溪徐徐将笔放在砚台上,“将这副画卷好,收起来。”
来人手脚利索地将画收起,正待离去时又被喊住。
“你将这瓶药带去辞尘溟庄。”贯承溪吩咐完,一向疏离淡漠的脸色,多了些别的情绪。
七尘看不懂,更不敢猜,领了命便离开。
正如明明自家世子画得一幅好画,却偏偏不裱起来,以供欣赏。
起初,七尘还以为是世子要求太高,后来才发现,哪里是对画作有要求,分明是才不外露!尽管他六岁倒背国史、八岁行畔作诗、十岁钻研国策的名气早就天下皆闻。
贯承溪自然不知道七尘的想法,泰然地移步端亲王的书房。
纤细白皙的手指微微曲起,扣了扣房门:“父亲。”
端亲王正翻阅各城递呈的米粮仓储数量,以备国库登记。听见动静立马停下来,声音浑厚严肃:“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