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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平哑然失笑,放下酒杯道:“十五弟难道不识得这桓侯侍女图么?”
“桓侯侍女图?”林南吃了一惊,转而又看了看那副画,桓侯可是自己在三国位面手下大将张飞的谥号,如此一来就说明这幅画竟然是张飞的真迹。
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张飞有墨宝画迹留下,所见只有一副张飞的立马铭,却也是后人伪做的,今番杨平竟然说他的这幅画是张飞的真迹,惊异之余,林南也不禁有所怀疑。忍不住问道:“如此珍稀之物,却不知八哥是从那里得来的?”
杨平面有得色,拍了拍林南的肩膀道:“十五弟如果喜欢。拿去便是。”
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这副画如果真的是张飞的真迹,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杨平虽然大方,但也没有阔到这个程度。林南不知他怀着什么心思,赶忙推辞道:“这如何使得。”杨平瞧他着副模样,眼放异彩,忽然笑道:“难道十五弟当真不晓得这幅画只是幅赝品么?”
“赝品?”林南愕然的看着他,心中暗骂:“难怪你小子如此大方,原来是弄幅赝品糊弄老子。”
这时杨平在一旁接着道:“此画虽是赝品,却足可以假乱真,若非大家恐怕也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林南岂能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这杨平于书画一道涉猎甚广,林南虽然也精通一二,但同他却不可相提并论,此番论画看来是杨平有意要在他面前卖弄一番,以显示他所谓的大家风范。
林南心中暗骂。眼中却流露出“佩服”的神色道:“承蒙八哥指点,小弟受教了。”
杨平心意满足,哈哈大笑,拍着林南的肩膀得意道:“十五弟可知道这副赝品是谁所做?”
林南用脚指头也可以想出这幅画就是他自己所作,但表面上却做沉思状,皱眉沉思道:“这个……恕小弟眼拙。还请八哥指点一二。”
杨平此时已经有些飘飘然了,自己耗费半月做出这么一副侍女图来,就是想在众兄弟面前逞个面子,如今被林南如此夸赞,心意满足,随口笑道:“十五弟过誉了,这也不过是余兄顺手涂鸦之作。”
林南暗呸一声,眼中却不免“惊喜”的道:“原来是八哥妙笔,难怪,难怪。”
杨平摆了摆手,将画拿到一边,举杯道:“承蒙十五弟赞誉,这杯酒余兄却是非敬不可了。”
“八哥客气,来,干。”林南同时举杯,两人共饮了一回。
撂下酒杯,杨平脸色已恢复了平静,转而淡淡的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十五弟听说没有,昨日有大臣上书请求父皇立嗣,父皇却未与理会,自从大哥一去,这东宫的位子就搁置了十几年,而父皇素来对十五弟最为看重,我等诸兄弟看在眼里,也知这太子之位是非十五弟莫属了。”
杨平外表谦和,心肠却十分歹毒,他其实一直都在觊觎大隋的太子之位,可偏偏杨广只对林南十分看重,对其他皇子全都一视同仁。由此可见,这太子之位多半是非林南莫属,而杨平则表面上和林南交好,暗地里却想尽办法将其余的皇子联合起来,以孤立林南。
林南早知道杨平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所以早就在提防他了,今日听他说出这番话来,知道他是在跟自己示威,想拿诸皇子来压制自己。
在这宫中你时时刻刻都要提防着任何人,所谓的亲情在这里一文不名,你只要稍微一步走错,就会有一群人争着抢着要把你推向深渊。林南虽然很厌恶这些勾心斗角的事,但人在其中,身不由己,所以他也不得不把真心藏的极深。
只见他不动声色的抿了口酒,然后也叹了一声道:“父皇正当壮年,心怀天下,恐我辈等兄弟相残,故而不急于立嗣。杨羽我生性不羁,对于安邦治国之术一窍不通,这东宫之主是万万做不来的,八哥文韬武略胜我十倍,假以时日必被父皇看重,到时候还何愁这太子之位旁落他人?”
杨平可不是三岁的孩子,听了他的话心下冷笑一声,随口道:“十五弟言重了,余兄只愿寄情于这山水花鸟之中,至于这太子之位,却无丝毫兴趣。”
林南不愿再和他纠缠,打了个哈欠,起身道:“在八哥宫中叨扰已久,小弟宫里还有些琐事,这就告辞了。”
“既如此,那八哥便也不多留你了。”杨平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将他送出了宫。
来到宫门前,两人相互别过,目送着林南出了院门,杨平的脸上忽然划过一丝邪邪的冷笑。
“杨羽,呵,时日还长着呢,咱们走这瞧,这东宫之主,非我莫属。”
……
回到自己寝宫,画眉将一个帕子交到了林南手里,只说是小路子从外面递进来的,至于是谁托人送到宫中的却不知道。
林南将手中的一方杏菱色的手帕滩开了,一股淡淡的女儿体香沁入心脾,手帕上用红线绣了四行娟秀的蝇头小楷,一首小小的打油诗读起来既俏皮又哀怨。
一日二三餐,思君四五时。
只说六七日,谁知捌玖天。
想又不敢想,见又不得见。
妾身千万难,郎君管不管?
看见这首诗,林南不至看完已知道这帕子是谁送的了,当下吩咐外面的人备车,他要出宫一趟。
……
纤纤眯着眼睛坐在浴桶里,几个穿着织锦短褂,百稻湘播的少女,低着头,垂着手,肃立在她身旁。不时的有人偷偷用眼角膘着她,目光中又是羡慕,又是妒忌。
“帕子送到了么?”纤纤淡淡的问。
“送到了,是殿下宫中一个小太监接的。”旁边的一个少女恭敬的答道。
“嗯……”纤纤微微颔首,然后轻抚着自己的小臂,脑海中忽然闪现出那一双灿若繁星的双眼,她现在只想能见到他,倒在他怀里,别的什么都不在乎。
歌罢杨柳楼心月,舞低桃花扇底风。
纤纤本也是官家子弟,无奈其父受人陷害,触柱而死。她自八岁入教坊司,十五岁便被卖到媚香楼,成了这里的头牌。
纤纤不仅仅诗书琴画样样精通,歌舞技艺亦是绝伦,一曲桃花扇可谓迷煞了万千公子。更因养母****仗义豪爽,又知风雅,所以媚香楼的客人多半是些文人雅士和正直忠耿之臣。然而这群所谓的才子名士在纤纤的眼中却都不值一提,他们虽然整日也聚在媚香楼中说诗论词,狎妓玩乐,但唯一能成为纤纤入幕之宾的人,却只有一个。
本来也有大批有头有脸的风流雅士是想要梳拢纤纤的,甚至有许多人还付上一笔丰厚的礼金给了鸨母。但另他们想不到的是,鸨母竟将所有礼金如数退回。直到后来他们知道纤纤那入幕之宾是谁时,便再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了……
纤纤的神思此时早已飞到爪哇国去了,脑海中驱不走的全是他的影子。他很英俊,对自己也很温柔,只要想到两人在一起时那种甜蜜的温馨,她的人就似已醉了。只是她却不敢多奢求什么,人家是堂堂大隋皇子,自己一个贱籍之人如何能配的上她?既如此,想太多也只会徒惹伤悲罢了。
哎……她幽幽的长叹一声,这时只听吱的一声夹响,秀阁的门被人轻轻的拉开,没有人惊讶,因为能如此轻易的进到这间屋子里的人只有一个。
纤纤的手疫揉着一团水中的茉莉花,已揉碎了,然后抬起头来冲着门口嫣然一笑。
“负心贼,你终于来了!”
林南啪的一声打开折扇,一边轻摇,一边无奈的皱了皱眉道:“我早就来了,就是怕你骂我,所以才迟迟没敢进来。”
“呸呸呸,负心贼,如果不是我派人送东西给你,你怎么会来?你看见别人就忘了我。看见我却又想着别人,难道还不该骂么?”纤纤说着,把一团茉莉花的残片丢向林南,林南也不闪避,任它打在自己身上。然后摇了摇头对旁边的几个丫鬟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几个丫鬟站了半天,巴不得去歇歇脚。一听他吩咐,赶忙答应着去了。
“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纤纤脸上升起两片嫣红。
林南没有回答她的话,似已看的痴了一般。
纤纤的脸更红,轻啐道:“负心贼,人家的身上又没有花,你老盯着看什么?”
林南叹了口气,喃喃道:“你长的还真是很像她。”
纤纤听了板起脸道:“她她她,她到底是谁!”
林南摇了摇头:“她……她是我的梦中情人。”
纤纤瞪了他一眼,红着脸道:“你这人的一张嘴却比蜜还甜,叫人家不想你都不行的。”她亦嗔亦笑,似羞似恼的模样看起来说不出的动人心魄……
一个是风流倜傥的翩翩少年,一个是娇柔多情的青楼玉女,两情相悦,正是狂蜂爱上香花,林南如何还隐忍的住……
……
风雨过后,纤纤轻咬这他的耳坠,低声道:“谁叫你这么久不来看我的?我实在也恨不得把你的耳朵咬下来,只可借……”她并没有说出下面的话,她的脸已红了红得就像是远山外的斜阳一样,她实在是被林南惯坏了,也只有在林南面前她才敢如此的放肆,那怕他是皇子。
好在林南早已习惯了,如此的厮磨对于他来说反倒是种乐趣,自己当初之所以不顾身份的非要赎下纤纤,一是因为她生的俏丽清秀,二也是因为她长的真的和苏冰有点像,有时候不注意时,甚至会以为是同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