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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梯教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沈修沅气息微乱，衬衣皱巴巴，不复以往一丝不苟的矜贵优雅。他在凑成一堆的人里，寻到了隔着一段距离一个人站着的池愿，眉头瞬间皱起，隐隐磨着牙齿：“池愿，家长出门，你就给我惹事是吧？”
教养让沈修沅做不出不顾形象在大街上狼狈奔跑的行为，但他的脚步不可避免放得很快很急。
他喘着气和池愿对上视线。
池愿有一瞬的耳鸣。
“沈……”池愿镇定了那么久，看见沈修沅的瞬间变得不知所措，他扯扯校服，想把血迹遮住，又往医生身边躲了躲，试图藏住自己，怯生生叫了一声，“沈修沅。”
一旁看过他趾高气昂，眼睛不眨一下，就抡拳头揍人的家长和学生：……真是，好装啊。
“现在知道怕了？”沈修沅气得脑仁子疼。这比属下忙忙碌碌一周结果给他交上来一堆废纸更让他生气。
这倒霉孩子。
“您好，请问您是？”
沈修沅看他一眼，主动伸出手，“沈修沅，池愿的……”沈修沅顿了一下，“叔叔。”
总算来了个绅士的家长，校长理了理被拽歪的领结，递出长满褶皱的手，和沈修沅握了一下，“你好，沈先生。”
沈修沅嗯了一声，再一次用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明明是很平静的目光，但几个挑事的孩子却下意识正襟危坐。
校长主动开口：“是这样，您来得晚，我再跟您解释一下今天的情况。”
“不用了，我都知道。”沈修沅收回手，桃花眼眯着，倒显出几分薄凉。
他的声音不大，“比起打架，我更想知道的是……”
沈修沅声音诡异停顿，明明是在质问校领导，却显得文质彬彬：“为什么我家池愿伤得最严重，但最后才处理伤口？”
池愿的睫毛颤了颤，松开的手指又攥得死紧。
教导主任赔笑：“啊，是这样，这是挨着顺序处理的。沈先生你看，池愿也没有拒绝不是。”
“这样啊。”沈修沅笑了一下，嗓音是不同表面云淡风轻的凉薄，“我倒是不知道附中还有这种规矩。上药不先紧着严重的，反而要排序。”
“那又怎么样？”家长咄咄逼人，“池愿动的手，当然要先顾我们家孩子。要我说，就不应该给他……”
沈修沅偏头看他，打断：“不应该什么？”
家长毫不服软：“不应该管他，让他多痛痛。我说的有错吗？你问问这些人，我说的有错吗？我们家孩子好好送到学校读书，书没读两天，差点被人打死。”
“我能体会您着急的心情。”沈修沅很平静，装得颇有些为对方着想的派头，“因为我在出差时听说这件事，也是跟您一样的反应。你说我们家池愿，乖巧懂事的孩子，怎么偏偏就跟你们的孩子打起来了呢？”
“什么？”家长怀疑自己听错了。
乖巧懂事？池愿？开玩笑吧。
这什么叔叔，别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满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