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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什么旷工不旷工,扣就扣吧,人比钱要紧。躺下,好好休息两天。”母亲的脸映入胡杨的眼中,她的声音充满了嘶哑,和无可奈何的忧伤。
胡杨发现,俯视着他的母亲,仿佛突然又苍老了十岁。
胡杨心一颤,一股苦咸的热浪从胸中涌起,冲向双目。他忙咬紧牙关,将那股液体咽下。滚烫的热流,把他的心烫的缩成一团。
胡杨知道,不管是喝醉酒了还是病了,既然醒了,就得站起来上班去。去挣那两个饿不死、撑不着的吊命钱。
这两个吊命钱,不仅仅吊着他,还吊着他的母亲和弟弟妹妹。
从恶梦中醒来的胡杨,记起自己的责任,坐起身来,努力挤压出一抹笑容,对按他躺下的母亲说:“妈,我没事。就是不小心多喝了点酒。让我起来上班去。”
母亲的眼泪唰地下来。儿子几天来在昏迷中的呼喊,把一切都暴露无遗。那种惨痛,别说母亲,连大夫都闻声落泪。
特别是实习生梅朵儿,哭的更是一塌糊涂,可他还在装像、、、、、、
梅朵儿就是眼睛的主人。胡杨咬的咯嘣咯嘣响的牙,仿佛就咬在她心上,咽下的热流,从她的眼中涌现。
听胡杨这么一说,没容胡母说话,梅朵儿一把抹去眼中热流,严厉地说,“三床,你别嘴硬了!你的病情很严重,现在必须卧床休息,接受治疗。”
“可、可我躺不住、、、、、、”胡杨低声辩解。
“躺不住也得躺!你现在是我的病人,必须得听我的。”梅大夫横眉立目,霸道极了。实习还没有结束呢,医生护士的霸道,她已经学到手了。
胡杨不由自主地暗想,这世上,除去警察和流氓,大概就属白大褂最霸道。
胡杨避开梅大夫锥子似的目光,怯懦地辩解:“大夫,我、我没有病,真的没病。就是酒喝多了,真的没病、、、、、、”
“没病的人会喝那么多酒?没病的人会昏睡几天几夜满嘴的胡话?这样子还说自己没病,没病才怪!躺好!别把针弄掉。你现在必须听我的、、、、、、”
梅大夫打断胡杨的话,连声数落着,并俯身按住他,理顺点滴的针管。态度象警察对待嫌疑犯,手上却母亲般轻柔。
“我、、、、、、”胡杨无可奈何地躺倒。
“梅大夫,谢谢你!您是不知道,我这儿子,从小就倔强的不得了。不是你,我还真说不听他。”胡母一脸媚笑地讨好梅大夫。
那是司空见惯的下等人有求于人的媚笑,让人不忍多看。
梅大夫摘下大口罩,笑逐颜开地对胡母说“阿姨,您别客气,叫我小梅或梅朵儿就行。对付这种人,就得是蒙古大夫——恶治!”
“阿姨,他不是叫胡杨嘛,您怎么叫他林子?”
“他大名叫胡杨,小名叫林子。”
梅朵儿同胡母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秀目躲躲闪闪地在胡杨脸上盘旋。
自从脱下开裆裤,将那堆零七八碎的东西收藏起来后。胡杨便开始经常听人说他长的俊、漂亮。他还听算命先生说,他命犯桃花。
从梅朵儿躲躲闪闪却频频光顾他的眼神上看,从那些逝去的往事上看,他真命犯桃花也不一定。但他没注意这些。他对亮出庐山真面目的梅朵儿,视而不见。
呆望着窗外枝条摇动、婆娑起舞、飒飒声响的白杨树、、、、、、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胡杨被一种冲动从梦中拉出来,趿拉着鞋跑到院里的白杨树下,欲要来个飞流直下三千尺、、、、、、
前排房萧呆子家后窗,突然开了,并暴发一声惊叹;“啊!太美、、、、、、”
胡家的篱笆墙,主要由白杨树组成。透过白杨树,胡杨看到:
窗口探出一幅半身像:蓝白相间的海魂衫,包裹着云海般波涛起伏的躯体。她璀璨的笑颜,就是这片海域的日出,霞光千条晨情万种,那颗荡漾的春心,从清亮若水、热情似火的美目中飞出、、、、、、
海魂衫和她的眼睛,唰地一声,将胡杨的那颗雄心吞噬、、、、、、
从此,胡杨知道了什么叫一见钟情!并从此为苏小红定名为海魂衫、、、、、、
“我叠他亲娘祖奶奶!都是钱闹的!钱是啥?钱是爹!爹是啥?爹是王八蛋!为几个鸟钱,李英武抱着韩灵跳了泰山,这又轮到你。这还叫不叫人活了、、、、、、”
国祥一进门,便恶狠狠地叫嚷。他的话仿佛晴天霹雳,让胡杨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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