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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去!!”“咣!”一声又倒在了炕上。
两个人又吵成了一团。
等到多年后大米才终于想明白了和老木的相处之道:家里的活儿,大米得一个人全干了,老木最好一点儿也不干,尤其是大米不能支使他去干;好吃的东西,老木最好一个人全吃了,至于大米吃与不吃,他闭着眼根本不看,他自己吃饱了吃好了吃撑了就行;家里的大事小情,全由大米操心,但她还说了不算,这就叫典型的有义务没权利,最后拍板的,还得是人家老木!
总之,在吃东西上,老木是动嘴儿干的,大米是瞪眼儿看的;而在做事干活儿上,大米是撩起蹄子甩开膀子干的,老木是冷眼儿看的;老木动动嘴儿,大米就得跑断腿儿。
如果大米不干呢?那结局只有一个——打呗。不怕丢脸就打,怕丢脸你大米就只得猛干活少吃饭。
在老木心中,娶个女人是用来干什么的?生孩子,干活呗!老木的口头禅就是:干家务是女人天经地义、正南八北的事。女人不干家务谁干?难道还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干?!
大米乍听到这句口头禅时反问,那你呢?你干什么?老木理直气壮:耍呗。老婆就是用来伺候老公的,伺候我吃,伺候我穿……他没敢说“伺候我睡”,因为他那小体格明智地把这句话挽留在了嗓子眼里。
你大米不是离经叛道么,不是反对重男轻女男尊女卑么,不是嫌弃逆来顺受任劳任怨的贤妻么,碰上老木这一类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尤其不会疼惜女人、大男子主义严重并且横竖不讲理的男人,你能怎么办?
黔驴技穷的大米哭哭啼啼回家去了。一边走在路上,一边还背着冰心的诗呢:
母亲啊,你是荷叶,我是红莲,心中的雨点来了,除了你,谁是我无遮拦天空下的荫蔽?
哎,想想结婚前在娘面前夸下的海口,什么“人家拿着我好是一定的”,简直就羞死人啦。自己这是得造了几辈子的孽才能挖到并嫁给老木这根“老参”呀。
其实娘对大米也是很严厉的,结婚前娘曾在大米的心里下过不少大大小小的雨点子,甚至是大雷雨、大暴雨。大米对娘真是不满,嫌她太厉害,动辄骂自己:大米,你个死丫头片子,就知道看书,也不知道干活儿。大米,你个死逼闺女,也不知道赶点眼色!大米,你看看承禹,你呢?!……
但跟老木比起来,娘待她可就好得没边儿了。娘光吆喝,真要让大米使劲干活儿,她也不舍得。大米有一次因为光学习没干活儿被娘骂得厉害,而爹在娘训大米的事上,次次坚决地和娘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大米想,爹就是不想和娘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也不行,他不敢。但是这一次她怄气不吃饭了,心想我不吃饭不是正好给你们省下?谁想娘一个劲悄悄戳着爹让他叫大米吃饭,看大米就是犟着不吃,娘急眼了,她急了眼不是过去好言好语哄大米,娘的性格只会训人不会哄人,而是气汹汹威胁着大米去吃饭。大米火了:“我不吃饭不正好给你省下?你还生什么气?就不吃!”娘气得恨不得跳脚:“你敢!你敢不吃!你个死闺女,要气死我啊,快去吃饭——”
厉害归厉害,娘却是真明白。家里很多大主意都是娘拿,分析起事儿来有条有理明明白白,讲起理来咬钢嚼铁头头是道。大米想让娘支个高招儿,好好治治娘当时也相中了的好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