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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游小秋的计划,虽然张扬还有点担心,但看到游小秋那么有信心,又那么急切,也就只有默默地支持了。

    游小秋租好房子,把张扬本来不多的东西搬到新房里,就马不停蹄赶回老家,去和领导申请停薪留职的事情。

    游小秋的妈妈是老一辈的纺织工人,正是她提前退休,才好不容易让游小秋接班进厂。她听到游小秋办了停薪留职,很生气也很不放心。可是这孩子主意正的很,居然和她都不商量一下,自作主张,等她知道了,游小秋手续都办好了。游妈妈那个气啊,早知道,我自己上班好了,让你顶替,你这么不珍惜!

    游小秋在妈妈面前好一阵撒娇,好一阵服软,好一阵好话,妈妈才略微消气,但还是要她赶快去上班,不要停薪留职,妈妈说:“国营单位,多稳定啊!非要去经什么商,那赚了还好,赔了呢?日子还过不过?”

    游小秋一副未卜先知的样子,对妈妈说:“妈妈,你没看到么?国营单位效益不行,马上就被合资企业私营企业击垮了。多少大厂子都公私合营了,下岗工人可不是一个两个。我们这里地方小,改革之风还没有吹过来罢了,一旦开始改革,我们厂首当其冲是裁撤对象。你看我们生产的那些毛巾,价格高,质量也不比人家好,又不是名牌,仓库里已经堆成山了,卖不出去。过去是统销统购,我们不担心原料也不担心销路,只管生产,也还能维持,如今没人管我们的两头了,这些都要厂里分出人马去经营,小厂子,哪能经得起这么折腾,我们厂倒闭是迟早的事,妈妈你就别管我了。”

    妈妈听完,心里很震惊,她一辈子为之骄傲的国营企业,难道真的就不行了?我们不是还是社会主义吗?社会主义就是各尽所能按劳分配啊,咋国营企业还能倒闭?退休后,游妈妈天天在家里操持家务,也不了解这么多时事,在她印象中,她国营企业那是铁饭碗,哪能说倒闭就倒闭?工商个体户才是靠不住的呢。不会是女儿为了去当个体户,吓唬她的吧?

    “我不信,国营单位那是国家的,国家不会允许它倒闭的!”妈妈说道。

    “妈妈,你不懂。现在是市场经济,适者生存。我们这种国营小厂,没有竞争力,没有优势,只能被淘汰。淘汰就是资金重组,重组后新的老板说了算,厂子里的工人人家想用就用,不想用就得下岗。这和倒闭也差不多。”游小秋说。

    下岗这个词妈妈是听说过的,但她觉得离他们的生活很远,没想到这么快就来到身边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放弃铁饭碗吗?”妈妈问道。

    游小秋沉默了一会儿,说:“啥铁饭碗,妈妈,你确实该学习学习政策了。现在,有钱就是铁饭碗,没钱就没饭碗。我们那个小厂,那饭碗快端不住了。”

    妈妈握住游小秋的手,说:“小秋,你说的这些,妈妈都懂,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游小秋打断妈妈的话,“只要肯干,只要有心,只要诚信经营,我相信我这个个体户能赚到钱。”

    妈妈摇摇头说:“没想到,我曾经那么看不上个体户,如今女儿执意要当个体户,妈妈没本事,希望你能成功。”说完,站起身,到房间里拿出一个存折,交给游小秋,“这是我跟你爸爸省吃俭用存的一点钱,给你当本钱吧。”

    游小秋看着妈妈,眼里闪烁着泪花。即便是妈妈再生气,还是把所有积蓄都拿出来支持她。她推开妈妈的手说:“妈妈,不要你的钱,我自己的够用了,张扬还有一些,你自己留着用吧。”

    妈妈固执地把存折交给她:“拿着!以备不时之需。做生意,还能嫌本钱多?”

    游小秋终于没有能控制住自己的泪水:“妈妈,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我会加倍还你。”

    妈妈点点头,说:“好了,给你用,还有啥还不还的。你哥哥又不缺钱,我们放着钱也没啥用,将来,还不都是你们的。”

    游小秋笑了,说:“妈妈,你是个好妈妈。我爱你。”

    妈妈也笑了,说:“小秋,妈妈也爱你。我们是一家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互相支持,互相帮助,互相陪伴。”

    游小秋和妈妈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暖。他们知道,无论未来多么艰难,他们都不会孤单,不会无助,因为他们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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