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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抵达泯江大桥。
易辰跳下车,丧尸小弟们迅速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像是接受首长检阅那样,一个个列队站好,安静无声。
易辰给他们分发了食物,望见那些从隧道中延伸出来的点点绿意,有些惘然。
凌哲搭建的塑料大棚薄膜将天空遮住,头顶上更显得灰蒙蒙,然而这些破土而出的绿,却给单调的世界多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易辰就这么出神地看着,心绪起伏。曾几何时,这个世界还是五彩斑斓的,而并非如此让人心头压抑。
陆宇不知何时出现在尸群之中,他能够隐藏气息和行踪,虽然不是林修那样拥有难以想象的惊人速度,但他也能做到来无影去无踪。
收好易辰兑现的两瓶强身剂后,陆宇说:“希望这一段时间不会再跟你照面了,感觉跟你扯上关系就没有什么好事。”
“这话才是我要说的。”易辰呵呵一笑。
“我之前拜托你跟我父母说明一下情况的事,后来怎么样了?”陆宇问。
易辰遗憾摇摇头:“说来惭愧,我还没找到他们的下落。
不光是陆宇的家人,他自己的父亲在哪儿他还没有头绪。最近西京事情频发,各个联盟对建立幸存人口名录和普查的制度也没什么兴趣,很少有支持配合的,难以推行。
陆宇闻言点点头。从他的表情和波澜不惊的奇异眼眸中,看不出他有什么感情流露。
“放心吧,这件事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最近西京正在宣扬各个联盟大一统的政策,估计八九不离十。到时候会通过竞技选择一名最高统帅,如果我能够坐到那个位置,肯定会把这些事情料理好的。”
“我不明白,以你这样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会去遵循普通人的秩序?用你的实力让他们臣服不就好了吗?”陆宇忍不住问。
“如果事情真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我早就这么做了。”易辰戏谑一笑。
人心最是复杂,它可以很软弱,同时也可以变得无坚不摧。你可以摧毁人们的意志和身体,让他们屈服,但那只是一时之间罢了。
你不可能保证任何一处地方都没有反对的声音和萌芽。如果想要长期持久的发展下去,恐惧和胁迫不是上计。
“我觉得要想让他们心服口服,还是应该遵循一个绝大部分人都能够认可的制度,这样比较好。而且我现在也算是‘人’,思路跳不出这个框架去。”易辰想了想说。
“人类就是麻烦,你看看这些绝对服从的丧尸,打理起来多简单。为什么还需要人类呢?把那些活人变成丧尸来利用,你一样可以达到你的目的。”陆宇一指周围的丧尸,话中的意思十分明了。
虽然他跟易辰,一个是活死人,一个是时不常会尸化暴走的感染者,即便阵营不同,但若价值观相同,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殊途同归啊!
“……我会除掉那些挡在我面前的人,但我没权利去决定其他人的生死。”易辰说。他不会对那些跟自己不相关、又没有招惹他的人动手。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也许这就是你的末世生存之道吧。”陆宇耸耸肩,再聊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他准备走了。
“林修那些旧部下怎么样了?”易辰问。
“都还活着。他们很快就接受了我是他们新老大的事实。如果他们对我有什么想法,要么有把我除了的能耐,要么就由我干掉他们,就这么简单。我的世界,就是一个吃与被吃的世界。”
望着陆宇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尸群之后,易辰嘴角一样,哼笑一声。
吃与被吃……哪个世界不是这样?陆宇刚才说得轻巧,但他实质上也受到了一些人类思维的影响。
不管他承不承认,自己意识到与否,他现在做的,无论是可持续发展战略,还是招兵买马这些,都是人类的套路。
……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又到了各个联盟约定会议的时间。
这段时间会议不断,大家都已经有些疲沓了。有关西经统一的事情,获得了大多数联盟的支持,顺利通过。
一方面大家是看到了国民卫队和阑氏集团推行的决心,不管原本就有这想法的,还是保持观望的,都选择了同意。少数服从多数,这是西京自成立联盟制度以来的规矩,那些不服的也没辙。
克劳德宣读了统一之后的方案,包括:各个辖区打破壁垒,幸存人口可以跨区活动,不再像以前那样受到种种出入审核限制。
为促进经济流通,原来各个联盟之间使用的兑换物资的计量方法将被移除,西京将制定发行统一的货币。这一点易辰早些时候就提到过,如今总算可以实施。
还有一些细节问题,边试行边补充,没什么大影响。确定统一之后,大家关心的两个最大的问题就是:第一,谁来当老大。第二,原来各个联盟的队长副队长何去何从。
关于第一个问题,在上一次例会上克劳德和阑煌已经说过了初步的想法:不设门槛,原来各个联盟的成员均可以报名参与候选,届时通过竞技的方式来确定最终花落谁家,谁会拔得头筹完全看个人本事、团队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