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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愈发放肆起来,他似乎在暗暗的挑衅,一步步窥探着他哥哥马光耀的底线。

    “放肆!你若有这般闲暇,不如去念书习武,将来也好替老爷夫人尽孝分忧,让书卷墨香遮遮你娘胎里带来的卑贱气!”

    终于,马光耀被惹的动了怒,他明白方才弟弟话中的暗示,自己素来体弱多病,出身却高贵,博学早慧,受尽父母宠爱器重,若能病愈长命,他弟弟马光济在府中,就是连奴仆都懒得搭理的尘埃。可一旦自己病发亡故,就算生母卑微,资质平庸,马光济都会是他们这房唯一的主子,到时终有耀武扬威之日。

    所以,马光济之前调侃打趣是假,请安看望是虚,前来探听才是真心意。唯一的嫡亲哥哥突然搬回府中居住,让他以为是马光耀已经病愈,这几日来简直是如临大敌,芒刺在背,对前程的期冀尽数成了泡影。若病秧子真起死回生,这府中还岂有他们母子的容身之处,难得近几年渐渐受到父亲马松的提携,亦许他跟随去拜会世交朝臣,可万万不曾想,早就该销声匿迹死透了的病鬼马光耀居然回来了!

    聪明精明过人的马光耀如何猜不到弟弟的心思,所以他也恼怒愤懑,本来自己体弱,光耀门楣无望,孝顺父母也是空谈。马光济若能领悟个中道理,勤于学问练武,侍奉好父亲嫡母,有马家权势照拂,往后无论是高官厚禄、显赫战功,都不过是信手拈来,何苦在意他这个无用的嫡兄,又管什么下人仆婢的眼光,这会子胡闹折腾简直蠢笨至极,当真是哀其愚顽、恨其不争。

    可惜啊,马光济只承袭了马松的莽撞粗狂,却没他父亲的胆识豪爽,也不像哥哥那般,有个书香门第、大家出身的生母去教养,既无知又强横,哪里能领会这般深厚的道理。马光耀的话,彻底揭开了他心底最隐秘的丑陋伤疤,卑微、下贱、无才、愚钝,字字如刀剑般戳在他要害,这人脾气本就暴躁冲动,又极好面子,血性上涌就全无理智的束缚,他快步冲上前,攥住马光耀单薄的臂膀,瞪红了双眼,龇牙皱眉的举起拳头就要砸。

    辰砂冷眼观瞧这出兄弟相残的闹剧,想笑又不敢,她还真期待之后会如何收场呢,猛狮子一般的莽汉,估计一拳头就能把病弱娇花给揍死,马松若闻之此事,舍不舍得把唯一剩下的儿子给正法呢?

    “你今儿个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是错吞疯心丹药了?”,马光耀半点未见慌乱,漠然着目光,鄙夷的打量暴怒的弟弟,依旧冷语讥讽,“大丈夫能屈能伸,忍天下人难忍之事,方可成大事大业,我不过训诫几句,你就敢罔顾长幼、以下犯上,哼,纵是马家子弟都死绝了,也轮不到你这种庸才废物出头……”,他虽极力按捺,可也是动了脾气,脸色愈发苍白,指节都在颤抖。

    还未等马光济乱拳落下,一声响彻云霄的尖叫彻底划破了局面,只见罗妈妈瞪大眼睛冲在前头,手捂住嘴巴,明显是受了惊吓。远远望,山道上还走着不明所以的薛夫人,以及一众丫鬟、婆子、小厮等仆从,想来房中寻不到马光耀,就来四处找寻,未曾却看见了这一幕惊悚骇人的场面。

    马光济被这叫喊刺激的寻回了神智,赶忙放下拳头,扔开哥哥,趁着薛夫人走路慢还未到,快步顺小道逃跑了,简直像是个打劫的强盗匪徒。

    “何事如此仓皇?耀儿,你可安好……”

    许是被罗妈妈的惨叫吓到,薛夫人也顾不上夫人仪态,甩开了丫鬟婆子,提着裙角快步跟过来,她最先关切的是心肝爱子马光耀。

    许是在弟弟面前强弩着精神,又何曾受过方才这般的无礼冲撞,想来生了一肚子闷气,再加上后山确实风寒露重,马光耀扶着道旁的垂柳捂胸狂咳,呼吸急促不能自己,脸上都失了血色,苍白孱弱到几乎一阵狂风都能将其刮走。

    “夫,夫人,方才,方才……”

    罗妈妈好歹也是颇见过世面的掌事嬷嬷,不知为何,这会子居然吞吐犹豫起来,结结巴巴的不知在顾虑什么,或许刚刚庶弟忤逆嫡兄的场面太突然,太令人不可置信,以至于她都找不到措辞来禀告。

    悄悄的,辰砂瞥见被疾患缠身,痛苦到不可名状的马光耀,不着痕迹的在袍袖下方朝罗妈妈摆手,暗示她不要多嘴,阻止其告密回禀,似乎他内心很不愿意将之前跟弟弟马光济的争执让薛夫人知晓,也不明白是袒护包庇,还是另有筹谋。

    思及此,原本藏身暗处的小姑娘微微翘起嘴角,黑曜石般深邃幽暗的眸中露出无法察觉的笑意,她自知已经被薛夫人窥见,躲是躲不过去的,不如先发制人。

    “夫人,吾曾以为,贵府乃高门世家,以诗书礼义威名震慑天下,连小女师尊,都曾赞誉府上‘仁孝忠厚’。可今日,就在片刻不久前,小女亲眼目睹一桩叛逆无道、天良沦落之事,实在令人义愤填膺!唉,丧心病狂之至,小女难以启齿,罗妈妈眼见为实,公子受危害欺辱到如此地步,还岂能替外人遮掩虚瞒!”

    她气的小脸绯红,简直是跟马光耀同仇敌忾的模样,为他痛惜、为他不值、为他鸣不公,目光中怒意重重,恨不得手刃了逞凶的恶徒,都难以抵消愤慨。

    “罗妈妈,讲!若有半句虚言,休怪我不顾昔日情面!”

    听闻有人刻意伤害马光耀,薛夫人恨的眼中都冒出火来,她把儿子捧在心口,比眼珠子还珍惜,无法容忍任何人来妨碍捣鬼。尤其误会了心腹手下罗妈妈有意袒护凶徒之后,更感到四面楚歌,腹背受敌,又怒又惧的犹如惊弓之鸟。未免节外生枝,她差遣其余奴婢仆从用小软轿将马光耀先送回宅院,只留下辰砂、罗妈妈这两个人,执意要将之前的事情弄明白。

    “哎哟我的夫人,老身从十几岁随您陪嫁到府上,一直忠心耿耿,全无半点外心。不过是刚刚人多嘴杂,小的不敢多言,怕给夫人和少爷招惹烦心事。这会子清静了,纵是让老奴掏心掏肺,也是在所不惜啊。就在方才,夫人命老奴来寻少爷,老奴未曾有半点怠慢,都没来得及带上小厮丫鬟,就独自先入山来找,老远就听见有吵闹之声,是,是六爷在怒喝,老奴担忧少爷安危,跑来一瞧,居然……”

    罗妈妈也不含糊,为了摆脱勾结外人的嫌疑,添油加醋、会声会影的将之前马光济的所作所为给揭露出来,因着马家是按宗族堂亲排序,所以下人们都管马光济叫声六爷。

    听闻了罗妈妈的回禀,薛夫人在震怒之外,是久久不可置信的讶异,她脸色苍白的浑身哆嗦,握着茶杯的手不住发抖,杯中水几欲倾洒,可见是愤恨已极,快要丧失了心智,“这个,畜生……”,半晌,薛夫人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眼眶中全是通红的血丝。

    当初马松酒后乱性,强占了夫人的粗使婢女,清醒后又嫌弃这女子愚笨丑陋,脸上羞臊难堪,死也不肯承认失德之行,甚至要撵出府邸,任其自生自灭。还是薛夫人念及婢女乃娘家陪嫁,又怀有身孕,若流落街头,必定死路一条,也架不住哭诉哀求,才收留庇护了这对母子。

    一晃二十年过去,纵然自己忙于耀儿宿疾,未曾亲自教养庶子,可自古奉行仁孝礼义,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敢造次忤逆,甚至倚仗身强体壮,伤害嫡兄,这在嫡庶尊卑严明的大昭朝,是要论罪刑罚的。

    “夫人。小女知夫人恼怒六少爷罔顾亲情尊卑,斗胆谋害兄长,简直狼子野心,罪不容诛,恨不能亲手重责,家法处置。可,小女还是斗胆请夫人三思,切莫意气用事,让奸佞卑劣之人妄自得意。夫人可曾想过,六爷虽莽撞,可一贯唯母命是从,其母又是夫人的陪嫁婢女,岂敢有违逆之心,这其中,必有人挑唆。六爷虽不及少爷聪颖睿智,到底是老爷亲生骨血,若伤其性命,夫人落个嫡母不仁的名声,老爷心中也会痛惜,况且少爷虽受了惊吓,毕竟无大碍。听六爷话里的意思,是巴望着少爷病弱,自己好继承家势大业,但看他鲁钝粗横的模样,不似这般心机狡诈,许是有人出了什么主意……”

    小姑娘不着痕迹的凑到近前,压低了声音,给狂怒中的马夫人浇了盆冷水,虽是想要马家自乱阵脚,可眼下,还不是时候,死几个马松家的小喽啰,还真撼动不了这盘棋。

    “哼,可不是有人给那孽障撑腰!算计我们母子的性命……”

    薛夫人冷哼一声,显然她是认同辰砂的分析,马府家大业大,各自为营结成党羽,势力盘踞互不相让,也是为了权财勾心斗角。表面上看,薛夫人一心扑在照顾儿子上,不争不抢几乎是个隐形人,可老太君疼惜她母子,家底儿私房少不了这二人的。另外,马松军权赫赫,不外乎要子承父业,只要马皇后不倒,马光耀不死,落个虚职挂着都能淌水似的捞银子。但若是马松无后,恐怕这般好处,不知会掉在谁碗里,让薛夫人亲手灭了庶子马光济,再因掐断丈夫香火失势,简直是一石二鸟,再好不过。所以,在马府布局的,又岂止辰砂一个人……

    “夫人莫怪小女直言,事已至此,需早下筹谋。若少爷能开枝散叶,背后算计夫人的奸人无论使出多少花招,恐怕也要付了东流水……”

    小姑娘垂眸浅笑,她话里隐含的意思,薛夫人何尝不明白,如果能有个孙儿延续香火,谁还会在意那比牲口还蠢笨的庶子,任旁人再谋算,也伤不着自己半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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