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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马鞭,却依旧抱拳,身子居然还微微朝前倾了下,“二载未见,甘大人无恙否?”
对面站的可是天家贵胄,人家能对她笑已是不易,更何况还把手给抬了起来。这明明白白的折节,就算放到天边去也只能说她是礼贤下士。
但在甘辛看来,却只觉整颗心都一颤,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在不久前,一年之前邺城县令季芳洲于京师问斩,罪名是“杀人”。
其实邺城县令的任命和人选不是她能干涉的,再其实季芳洲仗着自己是太女的小姑目中无人。可在旁人看来,县令能为了玉石杀人就是品行不端,不是她这个太守眼瞎不知识人,也是她御下不力,管不了人。
甘辛倒不怎么担心如今已经是皇帝的前太女会怎么发作,却忧心于那个不知脾性如何的小殿下不知会如何看待她没管住她姑姑的凉州太守。
而现下,她都想在心里对自己冷笑一下。
李凤宁来了。
这位去岁到燕州转一圈,就左右开弓扇得燕州太守的脸肿了一年还在“抱恙”。
现下,轮到她了。
“有劳殿下记挂。”甘辛长长吸一口八月末江夏干冷的空气,拉出笑容,“请进。”
别给她逮住机会,才是最好的应对。
甘辛沉下心思,一边想着要小心应对,一边当先做起了引路的活计。
府衙正堂里,李凤宁只带了个她后来介绍是军器监丞的萧令仪,甘辛则留了六曹,再几个衙役听用便完。双方寒暄见礼就花了好长一阵功夫,甘辛又大略说了说凉州的情况。她见李凤宁似是对凉州不太感兴趣的样子,便止了话头转而问起正题,“殿下此来是为了巡查州冶坊?”
至少安阳发来的公文上,写的是这个。
“先右坊再左坊,路上顺道去锦叶看看。”李凤宁拖长了调子,似乎毫无兴趣却又不得不为的样子。
凉州因有大量边境驻军,所以州冶坊也分成两个。右坊在江夏城内,左坊在边境。左坊自然是全赤月规模最大的州冶坊,而江夏城内这个因仅供州军所以相当小,就连坊令也是六曹之一的工曹兼任。
这倒像是完全不管凉州内务的意思?
甘辛有点不太相信,又小心翼翼地问:“右坊就在城里,离府衙只两条街。只如今天一冷就黑得早,殿下看明天可好?由袁工曹陪您去。”
“那就明天一早。”
被点名的袁工曹几乎有点迫不及待地起身,先大声应了“是”,然后她又说“州冶右坊自勠力同心,已将所有库房簿册清理核查齐全,上下人等都盼着殿下来早些来巡查。”
袁工曹嗓门挺大,倒真是十足一副“盼望”的语气。可李凤宁听着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高兴的意思,她反而去看看了凉州六曹中其他五人,然后才对着甘辛似笑非笑地来了句,“甘大人的平易近人可见一斑。”
甘辛顿时老脸一红。
眼下是甘辛在和李凤宁说话,周围几人都是作陪罢了。又没问袁工曹意见,哪里有她开口插嘴的份?
甘辛看了一眼,见袁工曹满面羞恼,她也不得不维护了一句,“是下官粗鄙,松散惯了,还请殿下见谅。”
“先帝曾经对我说过,凉州乃是赤月的屏障。”李凤宁突然正色道,“凉州不乱就当记凉州太守大功。”她略顿,声音放轻软了些,“出了乱子才去解决的,永远不比太太平平来得好,您说是吗?”
凉州乱……
则赤月危。
恍然间,先帝的声音似乎又在耳边响起。
做老了官的,甚至在一个时辰前还满心疲惫的甘辛突然觉得鼻子发酸。
原来,陛下看着呢。
“临出门前,无疾还让我带句话给您。”李凤宁浅浅一笑,“给您添麻烦了。”
“臣,老臣……”
一时之间,年过六十阅历无数的甘辛居然声音抖到话都说不出来。
“连着疾驰十天,我都快受不住了。今天就先这样吧,”李凤宁站了起来,“有什么事,明天到了州冶坊再说。”
“是……是。”甘辛说,“官舍已打扫一清,现下就请人为殿下引路。”她略一顿,“晚上准备了点凉州小吃,也是为殿下洗尘,还请殿下赏光。”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