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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先生鼻子都被打破了,这当街斗殴肯定是罪吧?”
“席探长,维护法律,把老翁这贼头抓起来。”
站在台阶上的方秉生看着年轻的探长,把染了鼻血的手帕从嘴上拿开,摊开手笑道:“席探长,这次麻烦你主持公道了,这怎么回事呢?大白天上来就打…….”
但是他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怔怔的看着席胜魔。
因为席胜魔倒盯着街道上的翁拳光他们着魔了一般,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咔咔的机械的朝着他们走了下去,这表情这神态让方秉生都不寒而栗。
走到两派人中间,席胜魔停住脚步,先瞪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翁拳光和山猪一眼,然后慢慢转身,突然大吼一声:“刚才谁打人了?”
大家寂静了片刻,鸦片馆十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同时指着了翁拳光,大吼道:“他打人!”
席胜魔当即转身朝着翁拳光走去。
先迎上的是龙川堂两个保镖和车夫,他们自然不敢和治安官硬抗,都把刀缩在大腿一侧,或者背在身后,有个保镖上去陪笑道:“席探长,这个不是打人,是推搡!”
“是啊,我们就是推搡了一下而已。”山猪在后面振臂高呼。
车夫一边把铁撬棍反手握在身后,伸手挡住了走向老大的席胜魔,他也陪笑道:“席探长,这个没必要…….”
话还说完,席胜魔猛地扭头看着他,眼神满是凶光,接着的咣的一拳结结实实的揍在车夫鼻子上,车夫惨叫一声,被打得脚微微离地,咣当一声仰天摔在地上,铁撬棍叮叮咚咚滚出老远,而他则虾米一样弓在地上,两手死死捂着鼻梁折断的鼻子,血从指缝里汩汩流出来,又沾满了嘴,酸痛让眼皮死命的开阖,泪水狂涌而出。
“你?!”不止龙川堂连方秉生他们都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家伙出手这么狠。
席胜魔连看都不看地上蜷缩的车夫,他看向身边两个保镖,低声咆哮道:“滚蛋!想妨碍公务啊?”
两个保镖虽然用手狠狠的攥着手里的刀柄,但看着席胜魔腰间的奉旨开枪的左轮,已经那狰狞的眼神,艰难的闪开了一条路。
山猪和翁拳光经验丰富,早看出席胜魔今天眼神十分不对,简直是想杀人一样,平时里虽然这个年轻人也凶得怕人,但那里有今日这种杀气腾腾的模样。
翁拳光慢慢的后退,而山猪则把手伸到身后,他后腰里也插着一柄左轮。
但席胜魔对山猪一声大吼:“把手给我伸出来!敢拔枪?一秒后你这畜生就死了!”
看着席胜魔右手唰的一下拨开了自己枪套中手枪的击锤,并不拔枪,只是虚放在枪边,山猪头上的冷汗立刻出来了:他根本不想和治安官、尤其是和席胜魔这种传闻中洋学堂培训出来的神枪手比枪法,他刚刚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但谁面对席胜魔今日吃人眼神会不怕呢?
山猪看着席胜魔朝自己走了过来,他慢慢的把手从背后伸了出来,让空空如也的两只手都让席胜魔看到,冷着脸说道:“席探长,今日仅仅是推搡,你何必把事情搞这么大呢?”
但是席胜魔没有打算放过他,始终盯着他,右手也始终没有离开枪套一寸的位置,席胜魔瞪着山猪大吼:“你!跪下!双手过头!”
“什么?”翁拳光等人都大吃一惊,凭什么没来由的就让山猪跪下了。
席胜魔又大吼起来:“我现在怀疑你持有非法枪械!立刻跪下!我要搜身!”
“姓席的!别你妈的得寸进尺!”山猪怒不可遏的握拳大吼起来,脸上的刀疤霍霍的跳跃着,彷佛他的脸皮随时都会撕裂,让他下面的魔鬼出来撕碎这个混账的警察。
话音未落,只见白光一闪,席胜魔右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手枪,枪口直挺挺的对着山猪脑门,枪口后的席胜魔声音依旧冷酷:“你在拒查!你想袭警、妨碍公务吧?”
“我擦//尼//玛啊……”翁拳光在旁边惊骇的叫了一声,而山猪盯着黑洞洞的枪口,已经被吓愣了——倒不是没见过世面,没有被人拿枪顶着过,而是今日席胜魔这简直要和自己龙川堂撕破脸啊,哪能这么一点面子也不给啊?这小子今天疯了吧?
“我让你跪下!”席胜魔大吼一声,往前一步,枪口几乎要戳到山猪脑门了,满眼都是仇恨,并不管身后两个对着自己后背操起大刀而根本不敢动的保镖。
猛可里山猪一脸的恍然大悟,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了。
终于山猪垂头丧气的跪在了地上,就在老大翁拳光身边。
席胜魔一个箭步上来,从山猪腰里斜拉出一柄手枪。
山猪凑这个当口,小声道:“席探长,王老板的事我很抱歉,但和我们无关,真不是我们做的……”
“你持枪证呢?”席胜魔大吼,打断了山猪的推卸责任。
“持枪证?我……”山猪愣了一下,身为整个县城人人皆知的黑//社会,带枪上街还要持枪证吗?这县城哪个治安官不知道自己是黑//社会啊?
“没有持枪证?”席胜魔横眉立目的问道。
“我…我…忘带了…..”山猪只好就事论事。
而旁边的翁拳光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席胜魔叫道:“姓席的,你不要太过分……”
他还没说完,席胜魔就把自己的手枪插进枪套,倒转过山猪的枪,用金属枪柄当成锤子那样恶狠狠的砸在了跪地山猪的脑壳上。
“咚”的一声,没防备的山猪脸朝下摔在地上。
席胜魔没等他有反应,蹲下身体,连续不断的用枪猛砸山猪的脑壳,嘴里诟骂道:“不带持枪证就敢持枪上街?还敢妨碍公务?”
“你!”翁拳光和两个保镖惊怒交加的想冲上来,但席胜魔立刻直起腰,攥着满是山猪血的枪柄,用血淋淋的枪口指了指几人,冷笑道:“想袭警吗?来啊?三个流氓而已,三秒钟够了。”
龙川堂三个人惊恐交加的被钉在当地,一步也挪不动了。
这时,席胜魔冷笑着朝落单了的翁拳光走去,嘴里道:“就是你打人啊?想给我回局子吧。”
看着席胜魔摆明了在报复自己,翁拳光咽了口惊恐的唾沫,突然转头朝着台阶上一样目瞪口呆的民主党那伙人大吼起来:“方先生,我要是被整了!别怪哥们不义气,把事情给你搅黄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方秉生闻言大吃一惊:陷王鱼家入狱的陈阿大可是完全在龙川堂的控制之中呢,他随时可以因为翁拳光的授意而更改任何口供。
方秉生大笑起来,冲下台阶,到了席胜魔和翁拳光之间,用手推住了墙一般前进的席胜魔,用略微发肿的腮帮子和碎了半边的眼镜摆了个可笑之极的笑容,他笑道:“席探长,真的没事,刚刚就是推搡。算了,算了。”
席胜魔倒没有硬撼翁拳光的意思,他以看蛇和蛆虫的眼神扫了一眼方秉生和翁拳光,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路上,山猪正在自己爬起来,席胜魔一脚踹在他脸上,把这个大汉再次打倒在地上,席胜魔对他冷哼道:“老子是穿制服的!你是流氓,我让你跪,你就得给我跪!”
说罢,他把山猪的枪狠狠摔在山猪身上,头也不回的又进了钟二仔家的门房,继续气呼呼的看自己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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