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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患贫而患不均,恨人有笑人无,各房被老大激的,都如同乌眼鸡一样争着把自己的子弟往洋教学校里送,老爷子会不知道?
李濂文这种满清做派的人,把儿孙、妻妾、仆役全部视为自己的私产,恨不得连儿孙晚上用不用夜壶都纳入自己控制之内,哪能容牛羊自己乱窜,老大家那套鬼把戏根本瞒不过老头子,找来他家管家一问,就什么都知道了。
但老爷子装不知道。
不仅装不知道,心里还暗暗的夸赞老大:这小子果然是跟自己最久的家伙,从我这里学了不少处世之道,有前途。
作为一个正统的儒家门徒、还捐了清朝官衔的他,在长沙旅居的时候,确实希望天朝天军赶紧把洋人洋教汉奸全扫进大海里去;但现在不是此一时彼一时了吗?谁能想到这群洋教汉奸打起仗来这么凶?湘军不到被北京逼急了,根本不敢惹他们。
既然人家强大,人家牛比,自己不也回来在人家统治之下了吗,于是这老儒生还要卫护儒教、抵抗洋教,但嘴里的:“赵三桂”的称谓已经就变成“宋国圣君”了。
前些年战战兢兢的回家,夹着尾巴做人,只是为了安全的活下去,确实忽略了子孙做官的问题,千年以来,所谓的中华各阶层“士农工商”的排序根本就是个幌子,真正的称呼是“官商工农”。
中华人民非常勤劳,但这勤劳恰恰是为了不劳而获、让别人奉养自己的,哪怕自己因为本事运气不好,不能不劳而获,不能骑在别人脖子上当“人上人”,也要让子孙好好念书参加科举,去做官!
官阶层就是最成功的不劳而获阶层。
所有中国人的梦想!
因此曾经的官绅家族的家长李濂文对自己家成了一家成功的商人,虽然略感欣慰,但还是感到不满,商人再成功算个屁,不过算头肥羊而已;当了官那就是灭门县令,你再有钱,官恼了,你家破人亡了,结果你还得乖乖的送银子给他们,人家这才叫成功、这才叫体面、这才叫光宗耀祖。
他自己早就考虑过让子孙准备大宋科举的事,但一来家族刚回来事务纷杂,二来,他自己面子也挂不住,谁还比他表现得更反感西洋玩意的?
不过老大这小子聪明,第一个开始让他孙子准备大宋洋式科举,这就叫高瞻远瞩!
什么能比家族里出了个当地官员更让人自豪和感到安全的呢?
而且他对老大瞒着全家包括他在内其他人的处事手段非常满意,而且也符合孔圣人的教导:
第一、忠:身在大宋国土之上,拿了大宋的国籍,自然要为圣君分忧,就要去为圣君做官,这和当年满人圣君入主中原,赶紧削发留辫子上劝进表是一个道理;这是君君;
第二、孝:一来子孙若加官进爵的话,列祖列宗脸上有光,他这个家长脸上有光,这就是孝顺;二来,还瞒着他做这些事,那就是担心他的面子,毕竟自己在人前人后总是要维护一下儒教体面,说了很多有点大的话,自己重孙子去教会学校的事情要是和自己商量,难免会伤了自己面子,让自己有出尔反尔卖主求荣的嫌疑;所以瞒着自己,自己借口不知道也就就坡下驴的过去了,保全了自己的名声和面子;这就是父父的孝;
第三、悌:不仅瞒了自己,还瞒了其他弟兄子侄,这就是怕他们被洋教带坏了,故意只让自己孙子去,而不告诉他们,让他们安心的学习儒教圣人之言;这不是兄弟友爱的孝悌吗;
第四、智:当年给洋教捐款是为了自保,虽然洋教还算仗义,遇到有人造谣自己家,立刻出面帮忙,但终是感觉自己是交了保护费,这是肉疼啊;没想到老大把这坏事变成好事,主动利用和洋教的关系,把自己孙子送了学校进去,这既是恭维了洋教、让自己更加安全;又算是没浪费银子,银子花出去总得有回报啊!什么施舍的时候右手不要让左手知道自己所为?花钱不买好,我家是冤大头吗?这就是智!
第五、耻:正所谓“耻可以全人”,加入洋教教会虽然可能更容易做官,可以为家族添光,算是忠孝,但毕竟是卖祖求荣、毫无廉耻了;因此老大没有在本地入学,跑了很远去京城上学,这样因为羞耻反而保全了家族在韶关的体面,免去了名声受污;
总而言之,老大的行为已经达到了:好学近乎知(一定要当官),力行近乎仁(拉关系走后门瞒老爹),知耻近乎勇(把这事做得远远的、谁也管不了阻止不了)。
这真是儒家为人处事的典范啊,标准的“知行合一”,当然不是“言行合一”,因为老大的漂亮手段,李濂文觉的自己轻轻松松躲过了“言行不一”的名声受损危险,不由感慨还是孔圣人聪明啊:想干什么偷偷去做就行了,嘴皮上还是什么好听就说什么,两者不搭界!
想到得意处,李濂文不仅摇头晃脑的念了起来:“子曰: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知斯三者,则知所以修身;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
“看来,我们家很快就要出可以治天下国家的不世之才了,”李濂文放下书卷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都说宋圣君乃是赵太祖匡胤再世,虽是一根齐眉哨棒打下江山,但终究马上得天下却不能马上治天下,圣君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希望圣君早日杯酒释兵权,赶走洋人,恢复祖宗体制,治理国家离开了孔孟之道怎么能行?”
于是乎,老先生李濂文故意装聋作哑,虽然几个儿子看来得到风声,时不时的在他面前煽风点火、暗示影射,但李濂文铁了心的就装糊涂,不管你们小绊子下的如何巧妙,双关语如何精彩,老夫就一口咬定重孙子在海京养病了!
后来貌似他们撕破脸了,天天给他写告密信,李濂文嫌烦:“你们这群不忠、不孝、不悌、不智、毫无廉耻的混蛋!老夫想做个知行合一、忠孝仁义的大儒,你们还来给你爹我添乱!
索性给自己换了个西洋厅门,那东西严丝合缝,别说告密信了,一根头发丝你们也别想再塞进来了。
果然消停了几天,但几个小儿子们不仅不写信举报大哥了,就连平日里来看望老爷子都不来了,全天一亮就呼啦啦的出去,天黑才回来,都天天不在家,彷佛一夜之间,这个巨大的宅院就剩老爷子自己一个男丁了。
很快老爷子就知道他们忙什么了。
他自己办的《翰文书院》前面三排的桌椅全空了,都是他自己子孙坐得好位置,在后面几十个小孩坐得满满的情况下,格外扎眼。
他这个儒家私塾性质的学堂办得还是很成功的,因为他掏钱请塾师,来上学的孩子不要钱。
这是他家回到大宋后一直都缩在洞窟里,结果被《韶关新报》这种流氓钻进去揪着尾巴打,只好跳了出来,没想到跳出来之后,阳光灿烂,感觉还挺好。
老爷子得意之余,趁着东风,又点了一把火:为了乡亲们,办学!
这要是在满清,肯定是大善人,穷人家孩子是请不起私塾老师的,往往是村里几个乡绅联合请一个老师,教授自己子弟学生,以前的异端废帝洪秀全原来就是做雇佣老师的。但这种联合请老师的情况,往往是在乡下,因为都是一个姓氏、在同一个祖宗祠堂祭拜的宗族,所以可以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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