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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下的马疯狂地腾跃着,发出抽噎般短促的嘶鸣。秋往事知道稳不住,索性一个翻身跃下马背,同时扯着嗓子大喊:“下马,都下马!”

    语声轻易地淹没在混乱的人呼马嘶之中,人人耳边皆充斥着高高低低的哭喊咒骂,没人有心去辨认刮过耳际的究竟是什么句子,连身边的传令兵也自顾自捂着双眼哀号,无暇理会她的指令。

    秋往事不断被人马推挤碰撞,夹在漩涡般的乱流中东倒西歪,数次几乎跌倒沦为蹄下亡魂。滚烫的雨丝仍在不住倾泻,她双目刺痛,睁不开眼,只能一面随手将触到的人拽下马来推到一处集中,一面侧耳倾听周围动静,辨别出几名将领与传令兵的位置,跌跌撞撞地挤过去。

    尚未靠近,因入微法而变得异常灵敏的双耳忽自一片嘈杂中捕捉到一片低沉齐整的马蹄声,声息极轻,速度也不快,显然是想避人耳目。秋往事心下一凛,知道燎军已开始往前推进,一旦进入射程,自己的这五百人无疑将成为砧上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燎军距山坡不过一二里,往前三五百步便可将箭射上颇顶,虽说只是稳稳当当地缓步而行,也要不了片刻功夫。一旦箭雨射到,队伍便将彻底崩溃,再难挽救。情势急迫,已不容慢慢安稳军心,收拾阵型。秋往事心下一横,深吸一口气,浑身枢力运转,源源不绝地透出体外,渗入漫天雨幕之中。

    霎时间,以她的头顶为中心,垂直下落的雨丝诡异地偏离了方向,扭成一条弧线向外划开去,一层推一层,迅速向外扩散。坡顶上像是忽然架起了一顶无形的巨大罩子,雨水落至众人头顶一尺处便沿着罩子向四面滑落,宛如一朵倒扣的雨荷。密集而浑浊的雨丝在众人立足之地周围形成一道水帘,泛着石灰灼起的腾腾热气,烟雾缭绕,几乎遮绝了外界光景。水帘中心却形成了一个径约二十余步的穹状空洞,干干净净的滴水不漏,连地面坑洼中的积水也迅速四散流尽排干。

    被滚烫的石灰水淋得浑身烧灼的兵士尚未察觉到周围环境发生的变化,兀自哭喊挣扎着。盲目冲撞间,外围的人接二连三地撞上水帘,立刻被灼热的温度烫得惊呼一声缩了回来。几次下来,目不能视的众人终于渐渐意识到出现了一个可以藏身的安全区域,不待人吩咐,立刻纷纷向中间挤去,五百人紧紧地挤作一团。唯有一部分失了制的战马仍在四处乱窜,撞得水帘水花四溅,却总算冲不进紧密的人群,未再引起更大的混乱。

    参郎将朱丹赤伸手朝天探了探,确定要命的石灰雨的确不再落下,终于透过一口气,忍不住破口大骂:“狗娘养的骚狐崽子,这等下三滥的伎俩也用得出来!”

    他胡乱抹去面上的水渍,用力一睁眼,旋即便被热辣辣的灼痛刺得闭了起来。这一眼间只隐约见到头顶白茫茫的似起了一堵墙,侧耳听得雨声仍在,更是摸不着头脑,正自疑神疑鬼地以为又是燎军的新花样,忽听身边一个细弱的声音道:“燎兵压上来了,咱们得快下山,你来统兵,能行么?”

    朱丹赤听出是秋往事,觉她语声低哑,气息短促,似在压抑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不由心下一凛,问道:“你受伤了?”

    秋往事正自苦不堪言。灼热的雨水虽不再落在身上,火烧般的热度却透过枢力源源不断地传回。尤其新修入微法后,枢力感应之灵敏提升了数倍,虽因此得以精确掌控不可计数的雨滴,所受的反噬之苦却也成倍加深。每一滴被拦截的烫热雨水都似直接落进了体内,灼得浑身血液有如沸腾,五脏六腑更是如受炙烤。偏偏要撑着水帘,枢力不能回撤,避无可避,只能生生挨着,毫无办法。加之如今枢力一动便是三法齐发,无法分离,枢力的消耗也是平白翻倍,自在、入微二法倒不甚费力,大半枢力却是被眼下毫无用处的方圆法白白耗去。只觉体内枢力随着大雨冲刷流水般倾泻而出,虽已将水帘范围尽量收小,却仍是片刻之间已觉吃力。

    朱丹赤未听她回应,隐约也觉事态急迫,一面伸手探她,一面大声呼唤各路将领及传令兵靠过来集合。

    秋往事听他已在安排,心下略安,缓过一口气,低声道:“马不要了,结队连盾,往背面下山,稳着些,但要快。”

    朱丹赤连声发着号令,众将领先排成一行,各自敲击着刀剑,令众兵士循着响声就近列队。众人平日习练过摸黑夜战,虽仍是心绪惶惶,却也在将领有力的口令中渐渐安稳下来,拉手搭肩,确认着彼此的位置,很快大致成了阵型,各自肩并肩地挨着,取下背后的墨藤盾牌,一排排紧密地连结起来。

    结队完毕后依次报数,人已折损了近百,多是被惊马带着冲下了山坡不知去向,或是坠马之后被踩踏而死。朱丹赤恨恨暗咒一声,转头问秋往事道:“咱们下山?可好像就这一块没下雨,出去又得烫死。”

    秋往事只觉体内如受火焚,似乎一张嘴就能冒出烟来,勉力稳着呼吸,没好气道:“雨我会挡着,你只管带队走就是了。”

    朱丹赤吃了一惊,虽睁不开眼仍是仰头向天上探了探,讶道:“这雨是你弄停的?”

    “废话。”秋往事促声道,“不然你当老天眷顾么?快些快些,等燎兵的箭射上来就完了!”

    朱丹赤愣了愣,隐约记起高品自在士的御水之能,又听她语声急促,显然颇为吃力,当下不敢耽搁,立刻领着队伍掉过头,稳着步调往山坡下行去。刚到半山腰,便听一阵劲风呼啸,密集的箭矢几如铁板一块,轰然砸上山头,“腾”地溅起大片泥浆,直泼到众人头顶。

    众人惊出一身冷汗,旋即为自己逃过一劫高兴起来,虽仍是两眼一抹黑,却因接二连三的好运莫名觉得冥冥中自有神灵庇佑,当下一面举着盾牌抵挡少数落至山腰的零星散箭,一面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起来。朱丹赤朗声一笑,正欲说两句大话鼓鼓士气,忽听秋往事低声道:“快惨叫,大声些。”

    朱丹赤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当即大吼一声:“惨叫!都给我用力惨叫!”语毕自己率先“啊”一声惨呼起来。

    众人莫名其妙,只是听着将领们个个煞有介事地惨叫,也只得依样画瓢地呼号起来,心下却忍不住好笑,叫出来的声音便干巴巴的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极是古怪。

    燎军为避免石灰雨波及,不敢靠得太近,远远停在坡下二百步处。天色犹自晦暗,加上灰蒙蒙的石灰雨笼罩坡顶,使得他们看不清坡上情形,只隐约见到一杆大旗歪歪斜斜地插着,还有一些黑影四处乱窜。仰天一轮箭雨过后,但听山坡处爆发出一阵齐刷刷的惨呼,起伏颤抖,凄厉莫名,直似怨鬼夜哭。

    燎兵大喜,料是射中,见到有负伤的马匹癫狂地冲过来,更是士气高涨,立刻连番向山顶射箭。耳听得呼号声慢慢减弱,渐离渐远,终至不闻。统兵将领满意地一挥手,喝令道:“这拨干净了,兄弟们,咱们收拾后头的大家伙去!”

    “杀!”众燎兵齐声大吼,铿铿锵锵地将刀剑敲得响彻云霄。将领一声令下,众人拨转马头,绕过白烟弥漫的山坡,结着紧密的阵型往风军主力所在处不急不缓地小跑而去。

    在燎兵忙着朝坡顶射箭时,朱丹赤早已领着众人一路叫唤着下了山坡,待借着坡体遮掩立稳脚跟,才止了呼号。坡顶又落了两轮箭,跟着便再无动静。他回过头问秋往事道:“现在怎样?我看咱们得先弄些清水洗洗眼,不然没法打。那些鸟到底也只罩了一片地方,能想法冲出去么?”

    “出不去。”秋往事沉声道,“它们会追人,这一路都盯着咱们头顶撒。”

    朱丹赤咒骂一声,狠狠揉了揉眼睛,却更觉刺痛。

    秋往事也在尝试着睁眼。她浑身脏腑脉络无处不是火烧火燎般的痛楚,相较之下眼睛的刺痛倒不算什么,眨了几眨便勉强睁开,只是泪水流个不住,眼前仍是灰蒙蒙的模糊一片。她见燎兵不再射箭,倒反而更加忧急,低声道:“那鸟的数量不止对付我们,后头的大队恐怕也遭殃了。燎兵以为解决了我们,接着定然是冲他们去了,我们得想法去救……”

    语声未落,忽听“哗”一声响,水帘上蓦然传来一阵冲撞,似有人闯了进来,跟着只觉一阵劲风刮到,但听一人欢呼道:“总算找着你了!”

    秋往事听出是米覆舟,心下一喜一忧,未及发问,已觉他塞了一只鼓鼓囊囊的皮袋到自己手中,说道:“先洗洗眼吧。”

    秋往事一摸之下知是水囊,登时大喜,立刻仰头往脸上倒去。米覆舟显然带了不止一袋,只听他一袋袋四处抛着,叫道:“接着,清水。”

    秋往事一面冲洗一面用力眨眼,很快眼前便渐渐清明,虽仍雾蒙蒙的似隔了一层,却总算已能大致视物。她将水囊递给正揪着米覆舟问个不休的朱丹赤,急声问道:“你们那里怎样?”

    米覆舟一面也以清水泼着脸,一面龇牙咧嘴地摇头道:“怎么样?惨呗!好在那贺老大提前认出了千鹰阵,让人都下马抱团,下了死令不准松手,因此倒没大乱。只是那样睁不了眼抬不了头地活活被人拿开水烫,到底也不是办法,宿哥便让我出来找你商量。”他转着脑袋四面看看笼罩于众人头顶的水帘,双眼发亮,又惊又喜地笑道,“原来你还有这本事,那就好办了。快些去把大伙儿都罩起来,咱们从里头射箭,燎兵没防备,一准吃亏!”

    秋往事冷哼一声,怒道:“这样射箭,燎兵没完,我先死了!”

    米覆舟一怔,细看她几眼,才发觉她浑身紧绷,气息急促,面上被石灰水烫得发红,双唇却是苍白一片,显然负担极重。他心下一动,惊呼道:“反噬?你没事吧?”

    “废话!”秋往事咬牙瞪他一眼,指着冒白气的水帘道,“你把这水吞一口下去试试!”

    米覆舟面色一白,这才醒悟到若隔着水帘射箭,无异要她受万箭穿身之苦,忙吞了口唾沫,吱唔道:“那、那要怎样?”

    秋往事沉着脸,低声道:“简单,咱们只要挨上燎兵,和他们混在一处,千鹰阵便不能用。”

    米覆舟略一思忖,皱眉道:“硬着头皮冲过去不难,可是一路睁不开眼,再被射上几轮箭,就算冲到跟前,也只有任人宰杀的份。”

    秋往事沉声道:“接阵之前,我让他们也尝尝石灰雨。”

    米覆舟一愕,惊疑不定地望着她,迟疑道:“他们可有五千人,想一击而溃,需要的水量不是这一层水帘可比,你能行么?”

    “不行?”秋往事嘴角冷冷一勾,眼中透出狠意,“不行咱们就等着尽数死在这里!”

    米覆舟低头想了想,说道:“若真的能行,咱们的主力或许便不必冒险冲锋。贺老大说索狐氏驭鹰靠的是特制的鹰哨,传音范围有限,不可能留在城中或营里指挥,定然也随军出战了。你若真能反浇他们一头石灰水,他们大乱之下或许便没法吹笛,鹰群失了指挥自然乱套,咱们趁这个时候再冲,岂不能少些损失,胜算大些?”

    秋往事眉梢一挑,讶道:“当真?鹰群刚起飞时我的确听到些尖细的怪声,这会儿倒听不见了,它们真需要临场指挥?”

    “当然要,不然排排队撒撒石灰倒也罢了,你叫它们如何懂得分辨敌友?”米覆舟答道,“贺老大说那鹰哨怪得很,发声极尖极细,难以捉摸,越是高远处听得越清,在近处反而不易听见。你耳朵够好的啦,多少还听见一些,我们那里除了季姑娘,没一个听到半点动静。她倒是连调都记下来了,只可惜风琴拉不出那样的声音。”正说着,忽听“哗啦啦”一阵水声,跟着顶上便劈头盖脸地浇下水来。他大惊失色,慌忙抱着头,紧紧闭上眼,耳边也听得一片惊呼声和衣甲摩擦声。正绷紧了身体等着灼痛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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