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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容惜辞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封无恨轻易地便将别扭的文余逝给哄了回来。待得晚间时,两人已经和好。

    走出大堂之时,温御修还困得不停打呵欠,好不容易能在早上补眠,岂知竟被容惜辞又榨干了一次,累得他浑身酸软。而容惜辞则是神采熠熠,一点儿事都没有,拉着温御修到了大堂上。

    此刻,文余逝正难受地抱着胸,狠狠地瞪着那在给自己端茶倒水,夹菜的人。

    昨日温御修同他们商量好要一块儿吃顿饭的,因着被容惜辞捣鬼之故,这顿饭便搁到了现下才一块吃。

    容惜辞睨了一眼文余逝那扭来扭去不舒服的臀部,气定神闲地道了一声:“坐软凳比较舒服。”

    唰地一下,文余逝的脸色大变,而封无恨明了地对容惜辞送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便唤小二上了一个软垫给文余逝。

    文余逝哪肯坐,这般不便是在某方面承认自己被人压了么,别扭之下就把封无恨的手给甩了开来:“滚开!”

    容惜辞的眼一眯,笑吟吟地哂笑道:“我说文公子这般便不对了,所谓君子当是在他人关心你时答一声谢,而非出言侮辱,啧啧,瞧你也似个不通事理的公子哥么,也无资格说我。”

    文余逝砰然拍桌站起,却因股间不适,脚下有些虚浮,吓得封无恨忙扶着他。

    也不管此刻的翩翩风度,文余逝怒视容惜辞道:“这一切可是你所为!昨日里我还好好的,却没想同你见过一面后,归来时身子便不对劲了。你好狠的心,我不过是一时快言快语,你竟如此报复于我,好生歹毒!你既如此狠心,便莫怪我无义!”

    喝地一声,文余逝当即便抽出了怀里的白鞭,却见眼前人影一晃,白鞭未能击中容惜辞,反倒重重地打在了封无恨的臂上,顷刻便见了血。

    “你作甚!”怒喝一声,文余逝手里依旧未有半点停顿,密集的鞭抽依旧朝容惜辞打去,

    封无恨抿紧了唇,将手里黑剑抽出,缠上到了白鞭,同文余逝给打到了一块,最后,将文余逝给揽入了怀中,箍得他紧紧不能动弹。

    “余逝,你切莫怪他,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封无恨恨恨地甩掉了剑上的白鞭,偏头而言,“我也并非傻子,你屡次言道自己并非我恩人,我已然知晓,可是我禁不住想靠近你,是以便用了这等烂法子来跟着你,保护你。直待昨夜里犯下不可饶恕之错。你若当真怪责,便怪我罢。”

    容惜辞对着有些恼他的温御修摊了摊手,凑唇到他耳畔:“昨日里我下的仅是普通的幻迷药,这两人若非当真生出半点情意,自然都忍得住,可现下你也瞧着了,文余逝心底若非没有封无恨,便不会同他欢好了。”

    温御修的眉头轻轻一拧,看着这一对人,眼底还是疑惑不解:“你先前怎地看出他们俩互生情愫,我怎觉得,他们好似方认识不久呢。”

    “ 我这双眼,啥都看得通透,你未发觉,咱们初次见他们时,眼中只有彼此,而封无恨被文余逝揭了短处时,略有愠色,文余逝之后在言语中已然放低了姿态,脸上现出了愧色,显然还是在意封无恨的。而他们缠斗之时,若是认真发觉,便会看到他们手上的动作都略有收敛,且攻的并非对方的要害,这也便是为何他们初次出现时,在客栈里打斗,我尚能如此怡然自得地抚琴了,只因我知晓他们断不会让对方见血。”

    温御修挑着眉头去看那两人,理顺了容惜辞的话后再去看,顿时觉得他们言辞与动作间都隐隐透露出暧昧之色,的确不像是恨不得将对方杀死的仇人之气,而文余逝如此高傲之人被压了一夜,今日一早竟然只是将人踢出门,并非执鞭打人,可见心里还是放不下对方的。

    如此一来,温御修也乐得同容惜辞坐在一旁,嗑瓜子,笑看封无恨如何安抚文余逝。

    还真别说,封无恨这人眼看着严肃,但嘴上功夫也不弱,尤其经过容惜辞调|教,嘴里便跟灌了蜜一般,将文余逝哄得是面红耳赤,心头犹如小鹿乱撞,不一会儿,便收下了怒意,平视前方无聊得开始划拳的温御修同容惜辞两人。

    虽说封无恨承认了自己主动的所为,但文余逝还是记恨着容惜辞所做的一切,射向他的目光里都带起了戾色。

    容惜辞也不恼,转着眼珠子到处乱瞄,愣是不将文余逝放入眼底,如此,恼得文余逝多瞪了几眼温御修,无辜得他只得扇着手里的扇子,心底将容惜辞骂了个遍。

    心底感激着容惜辞替他将文余逝追到手,饭桌上,封无恨频频向容惜辞示好,文余逝看在心底,心里生恨,但却不发一言,直到封无恨询问他怎么了,他方丢下一句话问道:“温公子、容公子,你们俩这是要去何处?莫非同我一路,乃是前去千香阁。”

    这话里,他故意没说到“我们一路”,便是有意撇开封无恨。封无恨听闻,心底自然不是滋味,当即便问了出口:“余逝,你尚要前去千香阁?”

    “自然,”睨了他一眼,文余逝好似话家常那般随意,夹了一口饭,细细咀嚼,“我此行便是要去千香阁,若非你当时阻我,我老早便到了千香阁附近。”

    “你!”心上人仍执意要去千香阁,封无恨焉能不气,攥着的拳头青筋显露,强忍着醋意与怒意,勉强发声,“你为何执意要去。”

    “我不去,跟着你么。”将残酷的事情真相简单地揭出,文余逝缓缓地放下饭碗,开口言道,“你一个四处漂泊的江湖人,什么都未有,空有一身武功,放在江湖上无人知晓。我不想要这种生活,我只想能过上好日子,不必再过着四处漂泊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而这些,你给不了我。”

    “为何偏生是千香阁,江湖恁多门派,你为何都不选。”

    “只要在大会上胜出,我便有可能名扬天下,如此岂不妙哉。”

    “这些虚名于你而言,当真如此重要?”封无恨拳上的怒意愈发博深。

    “呵。”文余逝笑而不答,默默地捧起了饭碗,继续进食。

    沉默的气氛霎时在众人之间流转,封无恨启唇欲言,却是不知能如何接话,实话,他确实没有那个能力给文余逝一个好的生活,暗恨地一拳桌子,带得上头的菜都隐隐震了起来。

    温御修同容惜辞看顾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无奈。遇到这种追求权力的人最难解决,是以容惜辞方会想着用爱去绊住他的脚,却未想封无恨都无法阻挡文余逝前进的步子。

    撑着下颔,容惜辞努力回忆着著书人那名唤大纲的东西里,关乎文余逝的事迹,却发觉也不知是自己不记得,抑或是未写之故,仅是寥寥几语写出了文余逝的名姓与武器,其余并未多说,这般甚是难办。朝温御修摇了摇头,容惜辞暂时也想不出法子。

    “既然如此,封兄不如同文兄一块去罢,如此,也好照应他。至于他胜不胜出,那是另一回事。”给封无恨使了个眼色,温御修浅淡一笑,不再多说,由得封无恨去体味这句话的含义。

    眸中闪过一道精芒,封无恨微笑地颔首道:“是极,余逝,我同你去!我绝不会让你胜出!”

    “……”

    温御修不禁扶额,抬眸望天,本来这话说前半部分便是极好的,偏生这榆木脑袋将后半句给加了上去,这不是摆明告诉文余逝,他会去捣乱阻止文余逝获胜么。

    显然文余逝也听出了个大概,脸色微微一变:“你不许去。”

    “脚长在我身上,我要去哪儿便去哪儿。”这话不久前文余逝还同封无恨说过,如今竟然被他反噎回来。

    “ 哼,随你,只要你不阻我获胜便可。”

    “我不会阻你,我只会助你。你若想要,我助你得到。”

    “ ……”

    温御修此刻真想冲过去揪着封无恨的衣领吼上几声,大度可不是这等时候用的!

    :你们铁定胜不了,哼,不怕告知你们,我们乃是内定的人选,你们不论如何做,都不会赢!是以,你还是乖乖归去的好。:

    容惜辞的话一落,文余逝的脸色沉了下来:“如此说来,我们便是劲敌了?”

    “不,”容惜辞笑眯眯地道,“凭你的能力,尚不配做我们的劲敌。”

    周身的气氛瞬时剑拔弩张,温御修不禁吞沫一口,在桌子下轻轻一扯容惜辞的袖子,以免他将人激怒,届时封无恨他们俩人马力全开,他们俩个无心获胜的人可争之不过。

    但容惜辞权当未发觉温御修所想,依旧出言刺激他们,未得多时,封无恨也禁不住地爆发了,一锤桌子,带着愠意道:“ 容公子,你虽助我许多,但争夺头筹之时,我必不会有所懈怠,必会助余逝拿下头筹。”

    “那便拭目以待罢。”容惜辞随意地撇了撇嘴,好似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捧起饭碗,继续支使着温御修夹菜给他。

    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温御修不知容惜辞心底打什么算盘,思虑了须臾,开口邀请道:“既然如此,两位不妨同我们一块上路罢,路上也有照料。”与其放任他们离去,到不如在路上想法子瞧瞧可有啥办法阻止他们。

    一餐饭后,四人便分开回房安寝,一夜天明后,便一块上路了。

    文余逝不喜容惜辞,不愿同他们在一辆马车之上,封无恨无奈,未免路上颠簸给文余逝造成不便,便只得使了钱财,购置了一辆马车,自己亲自驾车而行,闹得容惜辞接连笑话文余逝公子哥一般,指使人。

    文余逝心头火一烧,便弃了马车,窜到温御修两人的马车上,与他们一乘,抱着个胸同容惜辞面对面地互瞪眼,纤羽不甘寂寞,也鸣着啼音,振翅仰首,加入互瞪大军,而温御修则是无奈地撑额,懒得理会,只有容惜辞瞪累时,他方狗腿地过去给他揉揉眼角,吹吹眼珠。

    容惜辞乐得享受温御修的伺候,眉头一挑,挑衅地看着文余逝,一副我有你未有你输了的模样,恼得文余逝这内心的火更甚,直接跳下马车,回了自己的马车之上。

    这一路上,四人便在这样的气氛中度过,容惜辞同文余逝明里暗里都斗了不知多少回,但表面是容惜辞获胜了,但实则文余逝也并不亏,他生气了便拿封无恨来出气,将他挑下了马车,甩鞭便同他打起来,结果这武功越打越是厉害,看得看戏的温御修两人暗暗心惊,不由咂舌再这般刺激下去可不成,因而屡屡嘱咐容惜辞万不可再刺激文余逝。哪想着,容惜辞消停了,文余逝却是打了上瘾,每日下车歇息时,都挑封无恨打上一场,而他也聪明的,每次都使出不同的鞭法,让温御修两人琢磨不透他的武功,也寻之不出破绽,加之两人的武器不占便宜,若真同文余逝打起来,那可便是大大的不利。

    遥看前方那在打得电光火石的两人,温御修扁着嘴看向容惜辞,哀怨地道:“好端端的你刺激他作甚,瞧,人家现下如此厉害,我们怎比得过。”

    容惜辞睨了他一眼,笑道:“你未曾觉得,这两人的关系愈发密切了么。”

    身子一愣,温御修看向他们,将他们的动作以及脸上的神态都看了个仔仔细细,颔首赞许:“唔,确实,打从你激怒文余逝后,封无恨定下了决心要助文余逝,在武功上也助他许多,兴许文余逝感恩在心,对封无恨也并未有先前那般狠心。两人相处的时日也多了,当然,切磋的时日也更多了。他们的武功本便不俗,手里的兵器又可谓是克制我们的,若真比起来,我们岂非要输了。”

    “输了便输了,”容惜辞拿着看傻子似的神情睨着温御修,“莫非还要你赢了,进明莲的帷帐不成。”

    “……敢情你打的是这门心思。”

    “自然,不若你真以为我是为了促成他们感情么。哼!”

    “……但你可知,他们若是入了明莲的帷帐,后头的事……”

    “嘻嘻,”容惜辞嘴角勾笑,“我让他们不举如何……喂喂喂,你去哪儿呢!”

    “容惜辞,我要同你割袍断义,嗷,你这恶魔!”

    .

    在他们的打闹之下,四人终于来到了千香阁所在的红湘山下,举目而望,昔日被他们闹得风风火火的地方,仍旧倨傲地耸立在高山之巅,隐于云层之下。再次归来此处,温御修心里不知是什么想法,容惜辞也是沉默不言。

    不过几个月余,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昔日的乱葬地里,纪沦的尸体早已成为枯骨,再无人问起,温御修所杀之人的鲜血,已经淌入山地。被容惜辞救下的竹清,已然寻着了真爱,而高山之上,那个邪气的红衣男子,仍旧孤寂一人,坐于高位。

    缓步踏上上山的石板路,温御修拉着容惜辞的手,走在文余逝两人的后头。不比文余逝脸上的兴奋,不比封无恨面上担忧,他们的神情唯有一词可形容:漠然。好似看透了生死爱恨,看惯了一切,心中再难起波澜。回到熟悉之地,纤羽兴高采烈,早早便丢下了温御修两人飞了出去,此地本便是它的家,虽不知它缘何突然跟着他们离开,但它若是归家,温御修也不会阻止,鸟儿,终归是在大自然里,活得舒畅。

    登上最后一阶石板,高耸恢宏的大门扑入眼前,与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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