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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昧说完那些后,不过和解忧随口聊了些九嶷一带的风物。
解忧回忆了些瘴毒治病的模样和医治方法,一一说与他听,司马昧也一一记录下来,已备将来行军中疫病忽起,不至于过于慌乱。
说到第六个病例,已到了山下。
一匹毛色青骢的马儿系在溪边的树上,溪水很浅,天蓝颜色,河底一色卵石,水面上竟破天荒地没有瘴雾弥漫。
马儿旁立着一男一女,男子亦是一顶大竹笠,遮蔽了面容,女子却是蓝布衫、银镯子,俨然苗人女子装扮。
解忧霎霎眼,回头看向司马昧。
“此人乃九嶷斥候。”司马昧指了指戴着竹笠的男子,本来接到传信来接应解忧的,便是他。
“某依令迎医女归无假关。”那人摘下竹笠,拱了拱手,“师连与医沉忧心医女久矣,巨子亦数过问之。”
“……巨子?”解忧不解地瞪着他,楚墨哪儿冒出来的巨子?
斥候一拍脑门,冲解忧神秘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秦墨相里荼,闻其人与医女颇有渊源。”
解忧一噎,咬咬牙,有缘……?那还真是有缘得很呢。
她差点死在相里荼剑下,相里荼则被她炸死戏耍了一番——那可真是很“有缘”呢。
就这尴尬的关系,相里荼哪能想起来过问她的生死?这都是哪跟哪啊……
难不成她被景玄扣了半年,眨眼功夫就“到乡翻似烂柯人”了?狐台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晃过了一回神,解忧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那个苗人女子。
斥候仍是笑,被阳光晒成铜色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此乃拙荆……”说到这里,斥候少不得将怎么被九嶷的剑卫关押。怎么在一个老者相助下逃出,又怎么由苗女帮着躲开了追击的剑卫都说了一遍。
解忧这才知道,原来此人就是当初剑姬遣来为她送信的斥候,竟被他几次躲过景玄,真是命大,运气也好得没话说。
说起和苗女相识的经历,斥候就有些语塞了。苗人少女最是热情。来来去去统共也没说几句话,似乎久热乎上了,是以这会儿回想起来。倒叫他这个来自中原的汉子闹了个大红脸。
苗人女子霎了霎眼,不解地看看解忧,忽然指着解忧掩唇笑起来,用苗语极快地说了一句什么。
解忧敛眉。诧异地看向斥候,“你们……去过无假关?”
“医女。通苗语?”斥候也吃惊,他与这苗女相处了几月,才将苗语学得八九不离十,听这么快的语速仍有些不清不楚的。不想解忧竟能一下听清?
“是,略懂。”解忧掩眸,她早就说过了。她会的“旁门左道”数不胜数,除了最拿的出手的医术和琴技。百行各业,只要她喜欢过的,均有涉猎,只是……不精而已。
方才那苗女说的是:我见过这女孩,和那医者画上的一般。
昭桓说过,医沉在无假关,而那卷画像她平日贴身携带,唯一一次可能失落,便是在湘水之畔,被后来赶到的人拾了去,也说得过去。
能看到这卷画像,除非亲身至无假关。
想不到一个苗女,竟会追随中原人不远千里去无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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