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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其他事情。
“医忧,是否为女子?”檗的声音变得很小心,仿佛护着什么易碎的陶器。
他觉得贸然猜测一位墨医的身份,实在太过不敬。
景玄沉默了一会儿,点头,“然,此事勿泄。”
解忧的易容很成功,但她柔弱的身形体态却遮掩不住,唯有那干医者因与她见面次数不多,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不过,那医忧是不是女子并非他想知晓的,他只想知晓她究竟是否昔年在洞庭之畔遇上的幼女解忧。
但经过那日医沉的冷言告诫,还有之后数日黄遥旁敲侧击的劝导,他实在不敢将此事放在明里试探。
檗不再多问,又如同影子一般,消失在夜色中。
景玄出了一会儿神,篪自袖中划入掌心,温润冰凉,仿佛一泓清泉。
他拈起篪,轻抿上吹孔,沉吟了片刻,依然放下。
只要轻送口气,悠扬端庄的篪声便会流溢而出,如同暗夜中的流光一般夺目,但诸事未平,他不愿重新沉沦于那些飘渺的美梦中。
闭了眼,眼前浮现出围城之中燎天的火焰,血腥、流离、死亡,故土分崩离析,一幕幕惨痛的景象闪过眼前。
那些《九歌》中的司命、东君没有护佑他们的子民,高唐的神女也没有守护这片土地,他还有什么理由沉湎于歌赋的缤纷缠绵之中?
当神不复护佑的时候,这样沉重的任务,便要落到人的肩上。
“主?”黄遥走入屋内时,垂眸见景玄悠悠出神,原本肃然的面色微舒。
他也算看着景玄长大的人,记忆中景玄研读辞赋,或是聆听乐律,有所感悟之时,亦是如此神情。
只可怜这孩子,生错了时候。
乱世中从来不存在纯粹的文学之士,所有人,只要心中还有志向,只能弃笔从戎;甘愿做一名“楚狂人”一般的隐士者,另当别论。
“何事?”景玄从沉思中醒来,方才的一切思绪如烟消散,只有手中冰凉的篪管证明着自己的真实。
“有客来访,自言齐墨相夫陵,欲见两位墨医。”
“齐墨?”景玄想了一会儿,勾起一丝不知所谓的笑,“有趣。”
他对墨家算不得关注,但墨家作为一方不小的势力,任何谋于权者都会有所知晓。
听闻这一任巨子又是秦墨之人,而齐墨和楚墨又搅在一道,看来墨家这一趟水,也是浑得深不见底呐。
黄遥引了相夫陵入内。
景玄抬眸打量缓步进入屋中的人,他一身暗青色直裾,头上束冠,穿着齐整庄重,整个人都给人沉稳持重之感,如同郁郁苍松,与楚地所崇尚的飘逸洒脱之美全然不同。
“鄙人相夫陵,闻故友医忧在此,故来相访,不揣冒昧,冢子见谅。”相夫陵并未揭穿解忧身份。
景玄点头,起身回礼,“相夫子言重,医忧与医沉居住怀沙院,如今暮夜已至,不若明日相访?”
相夫陵眸子一闪,故意露出几分惊讶之色,随即笑笑,“沉亦在此处,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