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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海,我再问句,如果大哥喜欢我,你会否将我当礼物送给你哥?”
“住嘴。”阿海狂吼一声,胳膊随即抬起。我迎着那高扬的大手掌,哈哈大笑,玻璃心碎落一地。
“李海,你疯了。”毛人赶得真准时,矮小劲大的他推开了阿海。
“米师傅,请送我下。”我飞快地跑上车,喊着毛人。
“李海,别丢我们男子汉的脸,即使有理也不能打女人,你自己想想。”毛人开车前撂下这句话。
毛人的车开得很稳很慢,象怕惊忧我似的,长时间的沉默后,我想掩饰着难堪,解释说:“米师傅,让你见笑了,就因为他不帮我完成信用卡任务,我着急就吵起来了。”
“哦。”毛人瞟我一眼应道。
“是真的,想着阿海每回都没帮我,我火气大。”我是个要面子的人,总觉得他那一眼那一声意味深长。
“开心点,我包你完成任务,先吃点东西,到时又低血糖了”毛人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从挎包里拿出面包给我。
我不出声地嚼着面包,他右手又递矿泉水过来。我瞟一眼包,他立即解说:“这包是那次跑步事件后买的,里面装了面包,饼干,德芙巧克力,专为你低血糖准备的。”
“专为我?谢谢你有心哄我。”我知道他油嘴只为逗乐,还是有点感动。
“别不信,这些是为晨跑准备的,只是准备了,晨跑又遇不上了,有心栽花花不开哟”他嘴角一扯,象是嘲笑。
“谢谢你,周末有事没去晨跑。”我感谢他。
“今日有空?不上班吗?”他问。
“本周专休年假,跑营销”我答。
“不想晨跑?”他眨眨眼。
“任务重,没心情。”感觉他又在揣摩我的心事,我忙应,这当儿,已经到家了,我松了口气。
“明日来我办公室办信用卡,等你电话。”他临走之前,伸出头说道。
回到家里,母亲一直跟着我转悠,就是上个厕所也跟着,想来她又守着窗户看我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非常累,不想言语,母亲终于忍不住了说:“我想跟你说句话。”我望向她,她继续说:“以后你不要理院子里人!”
“今日我碰到张三,她竟然恭喜我要做婆婆了,那口气那眼神真让人生气!”母亲见我没反应,非常生气地说道。
“好事啊。”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生气,顺口答。
“你脑壳短路了,未办酒席未扯执照我当哪门子婆婆?”母亲喊起来,突然又压低声音问“隔壁不会听见我们说话吗?”
我明白原因后突然冰冻了,可是一会儿又大喜起来。有了孩子我可以奉子成婚啊,阿海总不会将孩子的娘送给别人吧!旋即又全身冰凉,万一阿海将母子二人都送给他最敬爱的哥呢?我就要接受这样不堪的身份吗?雪非常想要孩子,如果雄伟知她有娃的喜讯会马上举办婚礼的,我的孩子能带给雪想要的一切,我脑壳里糊涂的念想千奇百怪地转动着。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母亲贴耳的吼声让我弹起。因撞疼了她的眼,母亲离去照镜子,我忙冲进卧室,关门关灯扑到床上。
“你俩赶快结婚,人要脸树要皮,我不想再听外面的闲言碎语。”母亲敲了下门,再对着锁眼送声。
我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大脑,那重重叠叠的画面反复琢磨也逃不脱悲凉,画面中我一人带着孩子被他人指指点点,被单位开除的我捡着烂味煮着粥,孩子饿得嗷嗷叫,我头蓬头垢面在烟雾中抹眼泪。
这场面太恐怖了,我一定得结婚,我不是为自己,是为了孩子能有个父亲!所以这不掉价。
“阿海,我们结婚吧!”我在微信上写。
阿海没有任何回讯。他只是没有看微信而已,他不是在生气,我不停地告诉自己,唉,可是总能被自己的怀疑又否定掉。
手机上有许多红点,大哥的尤为多,我叹着气点开了信息。一边听大哥的语音,一边静静地流泪。大哥深情的语音很哆嗦,他说要将心掏出来给我看,他对我是绝无歹心坏意的,那日酒后胡言,未曾想到会吓到我,他说他自己是个粗人,没有文化,年纪又这么大了,怎么能有非分之想呢?每个人都是由命运这个大手攥着,不要妄想去逃脱,而老天对他很仁慈了,父母去世,能够养大阿海,能够看到阿海长大,这就是幸福,现在能够守望着自己最爱的兄弟,看他与世上最纯洁可爱的女人相爱,相守,能不幸福吗。他还说,“华儿你放心地爱阿海,我就这样守望着你们俩也是幸福,以后大哥替你俩带娃儿就更幸福了”。最后他还保证,他一定将自己的秘密烂在肚里,不让任何人知晓,他希望我忘记一切,开心地过日子。
“大哥,你不要说这些没用的,真有心就让阿海娶我,我只想嫁他,我想结婚,马上,立刻,我不要这恐惧,我不要这害怕,你能明白吗?我真的受不了啦.......”我是哭着喊出这些歇斯底里的话的,这通话发泄给大哥是不对的,当我明白过来去撤回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微信里却再也没有新的消息,阿海未回,大哥也是,而我脑海里的画面却还在排山倒海。天已经黑了,客厅里没有回响着电视机里声音,母亲睡了!我从床上坐起,翻看南送我的《月亮与六便士》。前面看不进,跳过,跳过,再跳过,书被我翻得哗啦啦的响,心思却翻腾得更厉害了,我的头很重很痛,我用拳头打着胀痛的太阳穴,复又去捶打自己的肚子,猛然间又想出个方法,洗澡应该可以洗掉那发芽的种子吧。我放大水,猛烈地冲洗着下体,冲得发胀发酸,直到热气熏得自己胸闷气喘,我才软绵绵地爬上床。
睡在床上,又恨起自己刚才的行为来,一个生命,自己的孩子,我怎么能这么残忍呢?怎么能将它冲进厕所里呢?胡乱给它找个父亲,名正言顺地将它生下来吧。可是谁愿意背锅?大哥吗?就让他当侄儿的亲爹,有什么不可以?唉,千奇百怪的念想如惊涛骇浪般不可阻挡,我的头要炸开了,这胡思乱想是没有结果的,我的眼泪湿了枕湿了被,才迷糊着入睡。
当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医院,以为是做梦,软塌的身体想爬起来,却被母亲按住了,我这才发现被母亲捉住的一只手正被输着液。我满腹疑虑地望向母亲。
“你发高烧昏睡到中午,我弄不动你,又喊不醒,正急得团团转时,那个毛人(我通讯录的名字),哦,他说叫米铁的,来了电话,幸好他开着车啊,幸好有他背你啊,不然你被烧坏了,老妈怎么活啊......”母亲说着抽纸揩眼泪。
“他人呢?”我转动着沉重的头搜寻。
“他去买粥了。”母亲一连串地说米铁真是个好人。母亲又问阿海是否出差了,怎么也不来个电话,要我打电话给阿海,我不由得重重地叹气,我的心又要哭泣了。
“阿姨,我回来了,你回去休息下吧。”毛人的声音从旁响起,也不知他回来多久了,是否听到母亲的叨念,可我有面子可留吗,应该感谢他及时解围送走母亲吧,我又叹气。
“你没有告知阿海吗?”我问送完母亲回来的毛人。
“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么难得的机会。”他笑嘻嘻地答,并打开粥,拿出匙。见我摇头,他复又拿出润湿的棉签,小心地给我退干裂的唇皮。
“高烧40度呢,要喝水吗?”他说。
“买粥了?怎么不给你女朋友喂呢?”一穿白大被褂带着听诊器的女医生走到病床,她伸手摸了下我的额头,又听了下我心跳,点点头再嘱咐:“多吃点东西,增强体力。”
毛人等她走后又拿起粥,见我还摇头就叹气道:“不是我不告诉李海,他回家乡了。”
“昨晚?”我一激动翻身坐起,几乎将针头扯掉,幸好毛人手快,按住了我手。
“是的,是的,他请假了,不在单位。”毛人见我傻傻的张嘴,很配合的样子,满意地笑了。可是他却不知我的疑虑早飘向了溪口乡。
“你在想李海?生病也是因为他吗?”毛人收拾好碗筷,见我还是那个傻样,严肃起来。
“没,没有。”
“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他又恢复嘻哈相。
“真的没有,我只是在愁自己的任务。”只想留住尊严,我也笑笑
“你的信用卡任务哥给你包了,小妹,不要扁嘴笑,太丑了,从心里乐起来。”毛人将胸脯拍得很响,想逗乐我,我也尽力展颜不负好意,只是只是溪口乡的人事,我怎么也屏蔽不了啊,我脑海里满是问题:大哥不回我的微信,半夜喊阿海回去,是有什么安排吗?阿海开摩托车回去,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天气这么冷,阿海不会生病吗?还有那执着的春花,会使出什么招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