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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她和男生没少打架,原因就在于对方老欺负她的后桌。再者,男生身体普遍比女生长得慢,她在男生群里算是高的,优势明显。从小她就爱看武侠片、警匪片,坚信自己的正义感,坚信自己能够凭这股感觉伸张正义。
大二时,有一次从超市的电梯下来,她看到两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女孩被一个美容院的业务员纠缠,琢磨着自己应该以怎样的姿态过去拉开这俩将要落入虎口的小羊羔。
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是因为曾经她和同学被诱骗进去,当时人家说店里搞优惠活动,什么要给她们免费做一次。她和同学都不想去,人家很殷勤地劝,似乎很乐意将时间花费在免费服务上。
进去之后,来了个戴口罩的女人,声音极其温柔,让她躺倒在椅子上,为她小心地按摩,还夸她的眼睛很大,睫毛真长,长得好看。这个女人很能聊,渐渐让梦骊放松。
过了会儿,她拿出神秘机器在梦骊脸上滚动几遍,告诉她,脸上的黑色素沉淀,需要祛除。为了让她相信,这女人拿出镜子让她看,梦骊真的被自己半张黑脸吓得够呛。女人拿出一瓶乳液,说它有奇效,可以试试,说完,拆开了包装。
这时,梦骊已意识到不对劲,说不用了,她想回校了。女人却为难地说:“啊,我已经拆开了,你不用的话要早点说的呀!那现在怎么办呢,领导知道了,要罚我工资的,我一个月一千块还没有……”接下去,不管梦骊说什么,她就只有一个核心:包装已开,自己得赔钱,命苦。
她们一直磨着,谁都不肯让步。最后,梦骊无法,说问下同学。电话拨通,那同学说,她已经刷卡买下乳液。梦骊于是咬咬牙,算了,进了这家黑店,没被强迫卖淫已经很不错了。她付了一百八十多,买下这瓶任何信息都不明的乳液。也罢,她只能怪自己贪便宜,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出了店门后,一沟通,才知道同学那边也是这个套路,店员骗她说梦骊已经付了钱在外面等候。付了钱后,她才接到梦骊的电话,那时候想劝梦骊不要上当,可是她不敢。
这回看到他们殷勤的嘴脸,她试想自己可以像个疯子一样冲过去,对受困的女孩说:“在这呢?找你们好久了!”然后硬是拽着她们离开,就像有些电视剧里的戏码一样,自然逼真。
可是,真的走到他们面前,演技却下线了,她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拉住她们,编好的台词全都跑得无影踪。她倒是想要演戏啊,可是什么都做不了,呆呆地看着她们。
推销员愤怒地让梦骊走开,她不理他,不看他,就是不说话,也不让步,光是拉着她们的手臂。她们一脸茫然,她更加茫然,不知所措。
最后,他指指她,叫她当心点,气呼呼地离去。梦骊这才小声说,小心点,有圈套。女孩们忙点头,感谢她路见不平有颗正义之心。
她事后越想越怕。简直难以想象,这是她做得出来的事!她肯定了自己的正义感,但是,却隐隐觉得心里有个声音提示,下次慎重点。多么真实的声音!她开始设想美容院的骗子团伙整她,也许把她卖到哪个深山老林里,也许把她拐到哪里先奸后杀,也许给她拍了裸照逼她骗钱……面对这些残忍或阴暗的手段,兴许,她无力反击。
“说真的,以后这事儿,还是交给警察吧。你就别冒险了。”覃修说。梦骊说:“你以为我不想?有个警察到我们学校做讲座的,他跟我们说警惕美容院的把戏,因为这种勾当很难取证定罪,明白吗?谁都做缩头乌龟,骗子的手会伸得更长。”
“你和别人打过架没?”她好奇貌似斯文的覃修会不会被情绪冲昏头。
“几个男生没打过架?女孩子吓得躲一边,那时小,拳头没轻没重。现在想想后怕,幸好没闹出人命。”覃修笑着坦白。
后来,他和那些人不再往来,原因是家长的干预作用,还是自己一心想念书了,他也不清楚。直到现在,他都尽量控制情绪,不升级矛盾,因为他明白,雄性之间的冲突一旦激化,难以控制后果,一失足误终生的事比比皆是。
E·阿伦森说,女性之间更可能通过破坏他人与同伴的关系对其加以伤害,或许这可以理解为动口不动手。但是男孩子貌似更愿意动手。荷兰科学家汉斯·布鲁诺认为,暴力可能基因有关。
“那以后……女人嘛有时候很任性,你会不会一气之下动手?”梦骊试探性地问。
“一我不打女人,二我哪敢啊!以后嫁入覃家,你可是我领导,我哪敢冒犯?再说现在很多家庭都是彪悍女人施暴,男人满地打滚,足以见得当今社会男性的悲催。”
“你说的啊,不能忘!”梦骊和他拉勾,“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骗人是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