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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区的自然美景,让辛平这个从小没见过大山的城里孩子兴奋不已,她与郭诗睿在课间会流连忘返于那青山绿水之间,她们会带上一天的吃喝,坐在山顶上,望着翠绿的山峦,唱着那时流行的台湾校园歌曲,抒发着内心对生活、对工作的憧憬,宣泄思乡的愁绪。她们特别喜欢的就是吟颂郭小川在这里写就的著名长诗《祝酒歌》:
……
山中的老虎呀,
美在背;
树上的百鸰呀,
美在嘴;
咱们林区工人啊,
美在内。
……
旧话说:
当一天的乌龟,
驮一天的石碑;
咱们说:
占三尺地位,
放万丈光辉!
……
那浪漫情怀在年轻的心中,像大河的流水一样澎湃。
是啊,占三尺地位,放万丈光辉。三尺讲台,对她们来说是塑造自己人生的平台,更是打造学生人生的工作台,担子多重啊!她们知道自己的责任重大,知道自己不能对工作有一点点的懈怠。她努力实践着自己的教育理念,尽管人们对她的作法不理解,更多的是反对,特别是三班的班主任,到了几乎与她不进行交流程度,她明显感觉出了她们之间的隔阂。
这里神圣的工作和秀美的湖光山色,没有动摇过她回乡的决心。特别是经过一个冬天的沉闷,她的这个决心更加坚定了。
这里的冬天,那近零下四十度的严寒,滴水成冰,让人们只能整天呆在室内。尽管当地人的冬天生活还是很丰富的,因为冬天更能体现当地林业工人、铁路工人的内在美,他们在冬天里可以收获到比夏天、甚至比秋天还要丰富的东西。因为他们可以利用冬天的大雪将山里的木材运到山下,并送到山外,冬天是他们特别繁忙的季节。但是这些是与辛平他们无关的,她们无法参与到那被诗人描写得很美很美的林业工人的生活当中,她们只能呆在室内,活动在办公室与教室之间,别无选择。
尽管整个冬季也是学校教学的黄金季节,学生们可以安心学习,没有什么课外活动。教师们也可以安心地研究自己的教材。
辛平呢,常常是拥书而坐,除了教材,还有她喜欢的小说。但冬季的山区对于这些年轻人来说,生活还是过于沉闷了,对这些能感受到外面改革开放气息的年轻人来说,真是太沉闷了。以至于辛平常常在心里自问:这样的生活是要暴发,还是要灭亡呢!
当然,生活是不会暴发,也不会灭亡的。
经过一个假期的调整和思考,辛平的心情平和了许多,但对工作调动的决心一点也没有动摇,反而更坚决了。
那是春天,一个生长的季节,辛平正式向学校提出了调转申请。
那天也是一个周末,辛平来到韩校长的办公室,向他说出了自己调转的意愿,并郑重其事地向校领导递交的“请调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