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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针锋相对作斗争。
被神仙道爷修理?那是俺们的福报,求都求不来的福缘!
一干乡民早已放弃抵抗,匍匐地上,哀求安宁这对神仙师徒继续欺负他们。
吕生看对面的人都远远散开匍匐,并不敢过来。倒地的几个人也去查看一下,似乎没出人命。吕生舒了口气,说到底,有没有人命在身,对他的修行影响不小呢。
随意在几个出血多的人身上点戳几下,那血就慢慢止住,性命无碍也。
又看到这群人中还有几匹马,如今却都散乱在路边无人照看,那就继续欺负先?
吕生纵身飞起,稳稳落在一匹马身上。随手又抄起另一匹马的缰绳,牵了过来。施施然下马把安宁和行囊放在另一匹马上绑缚结实,整理利索。自己也飞身上马,“驾!”
“小爷已乘大马去,身后空余尘飞扬。”
安宁嘴上岁岁叨。嗯嗯,留下的不仅仅是飞扬的尘土,还有圣教信众的虔诚敬仰。
那些乡民,除了继续伏地膜拜,并不敢起身拦截。
这一个下午,师徒就没敢再停步休息,一口气跑了百里有余。晚间跑到牛皮山的集镇上打尖入住,次日在集上牲口店里换了两匹马,贴补人家些财货,再次打马飞奔。
明教势力在这附近都很嚣张,哪能受得了这个大亏?
吕生哪怕自诩神仙,他也不敢轻易陷身进来。
如此师徒二人在马背上饥餐渴饮,一直过了延平,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就在溪源停下,寻了一座无人的乡村野庙,帮着休整养伤,吕生才有闲暇和安宁仔细说起明教故事。
哪怕安宁的屁股、大腿都被马背磨的血肉模糊,精神委顿,他这一路上也没有露出怯懦。而且经此一事,安宁的心气也更加高企。
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妖孽,小师叔都毫不诧异、稀奇。
吕生的确没有把安宁当作一般的孩童看待。
无论是谁,能轻易放倒师兄徐知常,能把明教壮汉玩弄股掌,能在两天的急行中毫无拖累,他就不该再是普通的六岁孩童,必须值得自己得意和重视。
“这福州一带,吃菜事魔者众。他们自称明教,前朝时传自西域,如今渐渐及于两浙之地。教中良莠不齐,将来难免要出祸害。然而眼下他们却甚多势力,没得招惹他们。”
“啊?明教!”安宁心说明教俺知道,方腊、阳顶天、张无忌都是教主,但这与俺何干?
或者看到安宁的疑惑,吕生心中也有些无奈。
或说就算他不关心世事,但是师兄徐知常也求他做过一些事情。他也多少知道些前福建转运判官安郊曾经在福州的海贸布局。南台之地,又怎能少了明教纠缠?
安宁是安郊的儿子,此后自然也免不了要去交道那些明教中人。所以前几日安宁招惹明教时,他才一昧纵容。教育嘛,自然要从娃娃抓起。
现在么,索性再把明教的福州势力分析一下。“自晚唐时,有明教吉祥使者传法晋江,至二十三代教主玉林尊者,方才开枝散叶。
至今已不止民间无知者信之,更有秀才、吏人、军兵亦相传习。嗯,福州南台的文佛祖殿里,就供奉着一个童子真身,散发披肩,脚踏风火日月转轮,那便是玉林尊者。”
“呕啊,童子脚踏风火轮,那不是哪吒吗?”安宁惊呼道。
“什么哪吒?玉林尊者林瞪乃霞浦上万村人,昔日福州大火,玉林真人以铁扇乞雨,雨至而火灭,朝廷封他度师真人,建祠南台,此后信众日多也。
林瞪自任教主,他的两个女儿分任龙姑、凤姑护法,又有弟子数十人做了尊者。此后渐成法门,教主下又细分出左右使者、五护法、尊者若干。
其经名曰《二宗之际》,二宗者,明与暗也。三际者,过去、未来、现在也。其神号曰明使,白衣乌帽,所在成社。其徒斋戒持律颇严谨,日每一食,昼夜七时,咸暝拜焉。
然而自会昌法难后,明教又渐分内门、外门,互为表里。其外门即为福州玉林尊者系,信众多倡光明,讲究众生平等。若有金银财物,须当救济贫众。他们不茹荤酒,崇拜明尊。
内门则行黑暗事,不拘一束。尝曰杀人成佛,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者为十住菩萨。又会调和狂药令人服用,使其父子、兄弟不相认。唯以杀害为事,人间不齿久矣。”
嗯?安宁这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听闻明教故事。
心说此后方腊起事,再后来朱元璋建立了大明王朝,都是有明教在背后撑腰的。可是依小师叔所言,这明教在民间的声名却很不好听啊?
自己这次应该只是招惹了明教外门,会不会被他们当成恶性案件,转入内门处理呢?
“汝以后若遇明教,万万不可妄从其事。必欲用之,也当杀伐决断。但首要却是断他内门中枢,至于它的外门信众,却不需有什么顾虑,或者堪可一用也。”
“只是小师叔,弟子却是出家人呢。难道以后也要去打打杀杀,或者行善为恶吗?”安宁弱弱地问了一句。俺这一辈子,难道永远要做道士了?
吕生仔细看看安宁,笑道:“师叔修的是道心,可不是修什么善恶!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