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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的客人本就是短暂相识的缘分,辛旷此前就与他们不相往来,也许有人见女装的他面生会多瞧几眼,但也仅此而已,从头至尾根本没人发现他的秘密。
如果掌柜没有叫住他的话,他会一直这么认为的。
吃饱喝足的客人们陆续散了,整个大堂充斥着掌柜噼里啪啦打算盘的声音,辛旷心生烦躁,搁下筷子,也准备上楼去。
“沈姑娘。”
辛旷边走边微微转过了身,以为是有新的客人来了,可转念一想,掌柜又怎会如此清楚地知晓对方的姓氏。却见掌柜看着的是他的方向,于是灵慧顿开。
这是在叫他啊。改换了女装,那他总得有个女子的名字,沈怡。辛旷停下脚步,等待问询。
掌柜道:“店薄上有一处登记不明,还请沈姑娘补充一二。”
当日所报姓名、籍贯、职业、去处、事项,辛旷都已见掌柜一一登记在册,还能漏掉什么?辛旷这么想着,还是走了过去:“哪里?”
“您的家人今晚可还会来住店?”
“忙完就会过来,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不管住不住,房间都给我留着。”辛旷低头去掏银子,要给掌柜吃颗定心丸。
“我不是这个意思,”掌柜突然压低了声音,“别处沈姑娘不是已经预付过很多了么,最后我一起结算即可。”
“……”辛旷一顿,缓缓抬起了头,声音不自觉地也压低了,“掌柜……所言何意啊?”
掌柜笑了笑,绝口不提这一茬,只问:“我想问沈姑娘的是,若客房要留着,按理也需先登记您家人的相关情况,所以您看,这房间是留还是不留?”
“留。”
尚不知海隅帮人此行到底几人,可能也不止高攀所见的四人,不把客房攥在自己的手里,难道还留给贼人将他左右夹击么。
掌柜有模有样地将辛旷的乱说一气录进了店薄,趁此辛旷又若有所思地观察起了他来,莫不是方才朝储谟之唤的那声“表哥”惹他起疑了?客人来来回回的,一般也不会知道长居此处的储谟之到底是何人,但他这做掌柜的定是了解的,在他眼中,辛旷、沈怡都与储谟之相识,加之二人音貌上的相似,又凑巧地没有若因此联系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回到楼上,正对着的楼梯口的那间住着的便是新来的客人,此时房内没有声音,对比其他人总有些断断续续闲话家常,辛旷觉得,这伙人也很不对劲。
进门之前,他忍不住往左看了一眼,不是为了看海隅帮人,更不是看储谟之,而是储谟之隔壁那间一直上着锁的客房。方才掌柜补录时,他偷偷看了一眼。
陈垂,开封府陈留县人,年十九,举子,游历途径本县,十一月廿一入住,预住十五日,将去往嘉兴县。
十有八九,假的。
不过,预住十五日这一项,倒是可以推敲一二。若为真,三日后,这个陈垂也该出现了。
没过多久,又有两个海隅帮人回了客栈,不过他们几乎没说话,说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辛旷等得无聊了,还真翻起了储谟之给他的书,只看了几行便觉出了不对劲。
这不是兽医书籍么。
储谟之给他这本书是要传达什么意思?难不成平日里他的清高、冷漠、不屑争强好胜,统统都是装出来了,其实心里也在暗戳戳地和他较着劲呢?这不就逮着机会讽刺他是禽兽了?
深夜,辛旷陡然惊醒,因着一丝半点的细微声响。他赤脚落地,悄悄摸到门口,沾了些口水到指尖,轻轻捅破了窗纸。他凑到小小洞眼处,却见客栈里一片漆黑,连个鬼影子都看不清。
以耳替眼,他听到了铜器的声音,就在回廊里,息列索落一直不停。他立刻就想到了整个客栈唯一上了锁的房间,也猜到了开锁着为谁?
辛旷想要阻止,可他不会武功,试图弄出一些动静,又没法在这寂静之中撇清自己。犹豫不决时,只听得微不可闻的“嗖”的一声、“嗡”的一声、惊呼一声,短暂的安静后,轻微而杂乱的脚步声朝他越来越近了。开门,落门栓,小声争议,归于沉寂。
这又是什么戏码?
辛旷惆怅于这一日的一无所得,翌日赶早起身,想去昨夜闹了动静的那处看个究竟。锁完好无缺,样式精巧,看做工和质地,并非寻常可得。难怪昨夜海隅帮人弄了半天也没打开。他摇了摇头,再看门上有个小洞,拔下头上的簪子,用簪尖戳进去,然后顺着簪首的指向望了过去……
昨日新来的客人,那个他一直没有看清的女子,就站在这个方向上,不动声色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