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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烯的眉头就没展开过。
真是胡闹,都受伤了还这么卖力。
“哇,赢了。”林叙然挣脱开沐清安,开心地叫到。
“她平常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沐清安感叹到。很快他注意到脸色不怎么好的郁闲烯。
“怎么赢了还不开心,谁又惹你了?”
“没事,担心而已。”
记者又来采访晨雨曦,不过和他人不同,晨雨曦采访是坐在休息室里的。
“咱们雨曦算是小将,这是第二次参加锦标赛。你觉得与第一次相比有什么不同?”
“我的目标更明确了。”晨雨曦平淡地回答。
然,然后呢?
记者沉默了片刻,她满心期待着女孩接下来的精彩话语。但那人说了一句之后就没有动作了。
尴尬在片刻的沉默中衍生。
“第一次进入半决赛,你有什么新感受吗?”记者接着问。
“一般般,感觉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晨雨曦想不出什么客套又好听的话术,所以她实话实说。
记者倒吸一口凉气。,她硬着头皮问下去。
“那雨曦对以后的比赛有什么展望呢?”
“哦,这是我最后一场,明年不会来了。”
这,这都是什么回答?
为什么一个二个都拆她的台……
“为,为什么呢?”记者小心翼翼地追问。
“因为明年就高三了,学业重。”
总算听到一个正常的答案了。记者找回自己的场子。
“那让我们为雨曦加油,期待她也能在高考的赛场大放异彩。”说了一句得体的结束语后,记者慌忙结束了采访。
“怎么和她平常一样。”沐清安嘴角上扬。
“笑死我了,比平常还呆,记者都傻眼了。”林叙然笑得东倒西歪。
“她不舒服,话少些很正常。”郁闲烯声音沉沉。
“嗯?从哪看出来的?”林叙然疑惑。晨雨曦不是一天都这个样吗?
郁闲烯看着屏幕上她鬓角不明显的冷汗,眼眸渐渐深暗。
后来连续几个晚上他房间的灯亮到半夜。翻阅书页的声音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写字声。
检查结果到没她想象的简单,外踝撕脱性骨折。医生固定了一个石膏,并且嘱咐她脚不要落地,要吃药静养。后来晨雨曦是不情不愿的被齐凌背回酒店的,其中不缺路人的侧目。
柳瑜如实把情况和蒋师父说了,几个教练聚在一起商量了半天后脸色都不太好。
晨雨曦简单的洗漱后安静躺在床上,不一会几个教练来看她。但她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实属有些惊悚,五六个人围在她的床边,沉默不语面色凝重。她突然有一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师父,你们回去吧。”
“别这样盯着我,我害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为我吊唁呢。”
“诶,别瞎说。教练们就是关心你。”
“决赛可能参加不了了你知道吗?”
“……知道。”晨雨曦眼睛睁的大大的,不解的盯着说话的人。
“唉,别伤心。第二名也很好了。”
“你们别担心,我都知道。我不在乎,第二名已经很好了。”
虽然她的语气很淡然,但大家依然认为她是在强颜欢笑,目光中都带着慈爱和心疼。
“行了,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吧。比赛的事,我们去和主办方说。”蒋师父心情复杂的和几个教练离开了。
“有没有不舒服?”柳瑜凑近担忧地问。
“废话,骨折了能舒服吗?”晨雨曦觉得有点好笑。
沉默了半天的齐凌突然开口。
“我终于知道了。”
“吓我一跳。你知道什么了?”晨雨曦被齐凌的嗓门吓到了。
“我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蒋教练就是那个得过大满贯的国家跆拳道队的,算是我国第一批跆拳道运动员了。他年轻的时候可帅可厉害了呢。”
“哦,那你是不是还要找他要签名?”晨雨曦问。
“可,可以吗?”齐凌突然有些羞涩。她想起早上的时候刚和这位业界大佬争执过,就有些不好意思。
“随你的便,你要是想跟他切磋一下,说不定都行。”
“woc,托你的福,托你的福。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还有这样的机会!”
“柳瑜,她太吵了,快把她拉走。”晨雨曦要受不了了。
还没等柳瑜行动,齐凌就自己识相的自己闭上了嘴。
过了半天,睡不着的晨雨曦睁开眼。看到床边盯着她的两人不禁被吓得一抖。
“有意思吗?”她觉得这样的场景实在瘆人。
“不是我们就是想看着你睡着。”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需要人看着睡觉。”晨雨曦不悦。
“担心你嘛,怕你半夜偷偷哭。”柳瑜说。
“你才半夜偷偷哭呢。”晨雨曦更加不悦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睡着?”
“大姐,你们盯着我,我怎么睡着?”
“要不然我给你唱儿歌或者……讲故事?”齐凌提议。
“我说了我不是三岁小孩。”
“是不是很疼?”
“……你猜。”晨雨曦说,她觉得眼前的人仿佛在说废话。
“这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哈。”
“嗯,很疼。而且不敢换姿势,腿已经麻了。”
“那再吃一遍药?”齐凌真诚的说。
“你要是想让我快点死就直说……”晨雨曦越发觉得她们俩不靠谱。
“那给你捏捏,按摩按摩?”齐凌又说。
“你要捏我的伤口,还是要按摩我的石膏?”晨雨曦已经临近崩溃了。
“起来喝点热水吧。”柳瑜端着热水走过来。
晨雨曦坐起来拧了一小口。
“对,喝喝热水。喝热水一切都会变好。”齐凌非常赞同柳瑜的做法。
“如果我是你老板的话,我已经把你开了。”晨雨曦被气笑了。
“啊,为什么啊?我做错了什么呀?”齐凌不解。
“你不说话就对了。”柳瑜笑着说。
“行了,你继续躺着吧,我把床头灯关了。今天我在这看着你。我睡沙发上了你要起夜或是不舒服的时候就叫我。”
“啊,我也要在这儿。”齐凌觉得现在就是自己加班的好时机,要让老板看到自己的可用之处。
“不行,沙发就睡得下一个人。你去睡我开的那个房。”柳瑜三劝四推地把齐凌赶走了。
黑夜漫长又安静,似乎又有些枯燥无味。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清。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到平稳的呼吸声我钟表齿轮的转动。
她爬起来坐着,呆呆的凝视着半空。
窸窸窣窣的声音惊动了柳瑜,她哑着声音问:“怎么了?要上厕所吗?”
黑暗中的人摇了摇头,但柳瑜看不见,只是又问了一遍。
“没事,睡不着而已。”
强烈的酸痛感攀附在她的脚上,疼得她十分清醒。
柳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她知道时间不早了。
“你呀,平常那么自律,没想到现在也会晚上不睡。”
可对方却没有说话,安静浸透在房间里。
过了半晌,晨雨曦又突然开口唤她。
“柳瑜。”
“嗯?”
“你说我坚持了这么久,有意义吗?”
柳瑜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你学的这么好,还拿了奖,有什么没有意义的呢?”
“……我确实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可是学跆拳道自始至终都不是为了拿奖。每次看到他们热血沸腾都为自己的梦想努力,甚至付出青春和生命,我就会觉得自己亵渎这项运动。”
“你知道的,我其实是个很怕疼的人,所以每次被打的重重摔在地上的时候我都在想,我还能忍受多久?我这样坚持有意义吗?……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还能走上职业比赛的道路。赛场上,看到对手明亮而坚定的眼睛,我都觉得自己不配站在这,他们为输了比赛而懊悔,为赢了比赛而欣喜,可我仿佛从始至终都是一个局外人。你看多么讽刺啊,这个局外人竟然还拿了第二名。”少女的声音有些沙哑。
“小曦,热不热爱并不妨碍你把事情做得好。”柳瑜试图把她的情绪拉到正轨。
“可我好累,我觉得坚持好累。这从始至终都是毫无意义的自我消耗啊……”
晨雨曦不知道疲惫感为什么会在这么值得欢喜的时刻袭来。长夜里的清醒,让一切委屈和痛苦都被放大。
“不用担心,一切马上会结束。”
“可这个结束……我等了五年。你说一开始为什么要学呢?为了保护自己,还是为了阻止坏人?一切都太晚了。我拯救不了过去,就算打的再好,有什么用呢?”
少女的声音飘荡在寂静的房间里。
她的质问,无人回应,仿佛一切都只是她痛苦的自述。
“你说为什么要受害者去学习如何保护自己,活在不安与恐惧之中。为什么呢?这太不公平了。”
“学了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学习跆拳道,你让我怎么活得轻松?”她的声音哽咽,黑暗中看不见的地方,有泪悄无声息的滑落。
柳瑜说不出话。
虽然心疼,但是作为旁观者,她说不出感同身受的安慰。
片刻后,少女的声音又飘荡在空中。
“……实在疼的睡不着。柳瑜,帮我找粒安眠药吧……要不然这一晚都睡不着了。”
她没说哪里疼,但柳瑜知道那种身体上的疼远远不及心理。
“好。”
柳瑜很快答应,她明白现在晨雨曦又变回了以往的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可无论她怎么说都是过错,所以她不开口,以沉默化为无形的劝慰。
平稳的呼吸协调在沉默的黑夜中……
黑暗中看不见的地方,沙发上的人也悄悄湿润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