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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的小孩眼皮动了动,好熟悉的男音,是谁?是谁啊?是不是她在哪里听过呢?可是她说不出话,连睁开眼都做不到。小孩很着急,她虽然是个孤儿,不记得父母长什么样,但是她清楚地记得她四岁了,名字里有个槿字,这样的清楚,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
明明那么多次都快要活不下去,她还是拼命咬牙支撑着让自己醒来,不要一睡不醒,小小的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心底隐约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在等一个人……
“别走……”小孩动了动嘴唇,发出的声音细小的瞬间被寒风盖过。
晨星的脚步一顿,缓缓回头,除了河岸边几棵光秃秃的歪脖子树,就是河对面同样阴暗破败的低矮民房,还有就是所处可见的皑皑白雪。
“大哥哥,怎么不走了?”一个紧紧拽着他衣角的小男孩也随着晨星回头看了一下,可是他看不出什么。
晨星眸光一暗,应该是错觉吧,他思念担忧地快发疯了,才会觉得又听见了小槿的声音。
“没什么,我们走吧。”
……
晨星看完贫民窟最后一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脸色阴沉地像天边厚重的乌云,又失望了一次,这些孩子里面没有一个是他的小槿。
这四年,每到一个地方,他的心中就会涌起无限的希望,总觉得,下一个寻着的小女孩,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可是,无数次的希望破灭,压抑得快令他发疯了。
虽然知道他的小槿必然活着,可是他夜夜入梦都不得安宁,他担忧,害怕,惶惶不可终日,就怕去晚了,就与小槿失之交臂。
“大哥哥,对不起……”那个胆大的小男孩低声对晨星说道,他看着晨星阴沉沉的脸感觉很害怕,大哥哥看起来很生气。他一直带着大哥哥在贫民窟里找四岁左右大的小妹妹,可是,他看见大哥哥没见过一个小妹妹后,眸光就暗一点,脸色就沉一分,他害怕地要喘不过气。
现在的大哥哥好恐怖,似乎是随时都会发火,与刚开始在河边遇到的温柔的大哥哥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没关系,你不必害怕,大哥哥没事的。”晨星很努力才压制住内心的失望,这次的失望四年里他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每一次都让他痛不欲生。
“大哥哥,接下来你还要去其他地方找那个四岁的小妹妹吗?”小男孩子抬起天真的小脸问起,他那双晶亮纯真的眼睛让晨星一愣,在孩子晶亮的瞳孔里,晨星看见了满脸愁容和绝望的自己,是的,绝望,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绝望,要是他下一秒绝望了,他的小槿怎么办呢?她一定在这个满目苍夷的世界某一处,正在等他去找她……
“是啊,这个世界很大,这个没有,我就要去其他地方了。总有一天能找到她的。”晨星伸手摸了摸小男孩因营养不良而枯黄干燥的头发,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
“那大哥哥,你现在就要去其他地方了吗?”
“其实,大哥哥,我们这里还有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小男孩的声音细小的和蚊子一样,可一想到桥洞下那个天天被他们欺负的小乞丐,又觉得不可能。
“你说什么?”作势要走的晨星脚步一顿,心尖猛地一颤,急切地追问道:“你说什么?还有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在哪?她现在在哪?”
小男孩被晨星的急切吓了一跳,连忙摇了摇头,故作镇定地压低了声音喃喃道:“不可能的,那就是一个没人要的野孩子,还是个脏兮兮的乞丐,怎么可能是大哥哥要找的人!”
在小男孩的认知里,晨星长的好看,又翩翩有礼,气质高贵,衣着光鲜,连他父母在这个大哥哥面前都唯唯诺诺的,生怕得罪了他,所以,在他看来,大哥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很厉害的大人物,他要找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谁都可以欺负的小乞丐啊。
可是,听了小男孩的话,晨星的心里波涛汹涌了起来,一来到清宁市,那种离她近在咫尺的感觉越发明晰,这个感觉在这片贫民区域强烈的令他激动,他抱了很大的希望看完了这里的每个四岁左右的小女孩,他觉得,下一个见到的,一定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