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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长鬼求她不成,他就想试一试,也许她一时心软答应救助他们也说不定。
但是,小树绝对不想飞灰湮灭,他做为一只鬼魂,已经熬过了七百年,前面五百年他浑浑噩噩的,日日守在城门口,盼望着父母转世路过能见上一面,但一次都没有。十万红尘,很大很大,没有谁说的清楚,到底有多大,但六界肯定不是整个世界,冥界也不是唯一。后两百年,他安心等待那个身披红光的救世主出现,他想投胎转世,他想再见父母一面,尽管他知道机会极其渺茫,也许他轮回十世百世也遇不到他们了,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信念成了他坚持下去的唯一理由。
他开始挣扎,但越挣扎红光守护得越紧,他甚至感觉到了压迫。
“别动,很快就放你出来。”关键时刻,楼小槿开了口。
闻言,小鬼果然不再挣扎,他相信她,莫名的相信。
很快,红光尽敛入小鬼的灵魂中,而他虚幻的身形竟然奇迹般的开始凝实,这个变化,令他欣喜若狂,张着嘴,却有发不出声音。
其他鬼魂也看见了小鬼的变化,纷纷发出惊叹,显然对眼前出现的一幕极其震惊。
小鬼的身形凝实了之后,猝不及防地跌落在地,楼小槿没有伸手去接。
“啊!”一声痛呼,小鬼跌落在地,狠狠地砸在地上。
“感觉如何?”楼小槿停在半空中,淡淡问道。
“疼……”小鬼皱了皱眉,下意识伸手去摸自己的臀部,伸出手摸到了他眉头一挑,不可思议地将手抽回来放在自己的眼前,他竟然会感觉到疼,而且触摸到了自己?
小鬼不可思议的表情落在楼小槿眼里,化为一声轻笑,随后轻飘飘地落在,站在小鬼面前。
“这种状况只是暂时的,会维持七天,七天之后,你会变回原状。”
小鬼哑然,欣喜和激动还没过去,失落接踵而至,七天之后他会再次变为鬼魂,那么又为什么要把他变成这个样子……小鬼没有说话,他知道楼小槿必定还有后文。
“我可以带着你一起走,因为我要去的地方,会经过轮回之境,我送你进去。”
此话一出,小鬼低落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会送他去转世投胎,那这座城中其他的鬼魂怎么办?
楼小槿的话令小鬼意外,也顿时给其他心怀期待的大波鬼魂们泼了一盆冷水,浇灭了他们微茫的希望。
“姐姐,能不能也帮帮他们?他们也很可怜……”这一次,小鬼是真材实料的抓住了楼小槿的衣袖,自己能得救固然令他高兴,但只有他一个人得救,这就太令人悲伤了。
一旁静候的年长鬼随即飘到了楼小槿的面前,鬼没有实体不能触地,所以他离地面始终有一寸的距离。再次跪下扣头,哽咽道:“恩人,您心善,既然救了小树,能不能也救救我们……”
年长鬼的话还未说完,楼小槿立马打断了他,直言道:“我没有那么大力量,而且,我救这个小鬼是因为他合我的眼,至于你们,请恕我无能为力。”
楼小槿依然不为所动,不管跪下扣头的鬼魂再多,她都不想再出手,她力量微薄,救不了他们所有人。
年长鬼似乎是绝望了,其他旁听的鬼魂也绝望了,纷纷大哭了起来,没有泪水,却哭声震天,偏偏楼小槿不仅能看得见他们,还能听得见他们说话。
小树也哭了起来,无辜的大眼睛里溢满了泪水,紧紧抓着楼小槿的衣袖,舍不得放手,可是同时,他也知道自己不能丢下相处了七百年的亲朋,这七百年,他们被困在这一座荒城,相互之间早就相熟无比。
“姐姐,真的不能救所有人吗?”小树哭着问道。
小孩子的眼泪对楼小槿来说很残忍,但她不得不说:“不能。”
依然是生硬的拒绝,小树也绝望了,缓缓地松开自己枯瘦如柴的小手,咬了咬牙,吸了吸鼻子,说道:“那么,我也不走了,我要留下来,和他们在一起。”
“为什么?”楼小槿血眸一暗。
“因为……”小树的目光一一从那些面带绝望的鬼魂们脸上扫过,然后,眼含泪光笑着说道:“因为他们都是我的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