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樾“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了半钵,惺忪的双目迷离无神:“我要你说,你能把我说服我才能瞑目。”
“翻来覆去不都是那一套嘛,我怎么能让你相信。”
“能不被我问住我就信。”
陈百钧头皮都抓出血凛子来了:“人家私田三成税,除此以外不纳粮,所有收成归自己,你问,不交粮哪有公产用度,我答,家家户户建房购物,钱粮一季根本不够用,留下吃食和籽种都拿去换物件,你问,哪来的物件套取庶民产出,我答,物件是买物件的人在匠户营里自己做出来的,你问,自己做的干嘛还要自己买回来?我答,作坊提供物料,匠户出工赚钱,赚的钱买不起自己做的物件,而且物件归公不归己,不能不出物料拿了工钱还贪东西,你问,工钱买不起自己做的物件,这是压榨,我答,物料太贵,您接着问不?”
“物料太贵?那作坊最初一无所有,怎么就买得起?”
陈百钧又给他添了半钵:“我今天去问了,还是没问到,下次再说。”
其实,物料都不是作坊所有,都是行商拿来的原材料,坐等产品做出来估价以后拿走,作坊赚的只是工钱和余出来的一成半成物件的差价,这是管事才知道的商业机密,怎么可能被他打听到。
元樾看着钵中米酒自言自语:“铁甲军啊、铁甲骑军,这老虎一旦出笼,我元国危矣,哪来的铁?一个匠户营能赚来这么多铁?这酒、好酒,怎么他们会有这么烈的好酒?这钵、这屋、这一切不顶吃不顶喝的物件有何用?可就是这些东西换来了铁甲骑军,我们都买过这些东西,我们亲手埋葬了我们自己,哈哈哈……”
陈百钧走到元樾身后拍了拍他后背:“到了该哭的时候了,哭吧,我也答应过你绝不做铁器,也尽量去劝过,管不管用我不知道,反正人人嘴上答应我绝不接铁器活,特别是兵器,一个箭头都不给他们做,哭吧,哭完了睡会,等我叫你吃饭。”
元樾听话的伏案大哭,凄惨如丧考妣声震十里,因为这么大的损失他得负责。
十里外,云州城南,一座三层木楼雕梁画栋,围着木楼方圆二里是个自由摆卖的交易市场,一辆辆牛车用木叉支起前辕就是个摊位,矿石、竹竿、圆木、鱼干肉干、棉花蚕茧、花瓣药草、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市场里挤的无处下脚。
秦彬卖了百车粮食正在二楼等着兑银块,探头向外望不由暗叹一声:“不收税不抽红,哪来的钱赚?”
巧的是身边一个伙计端了饭菜送上楼,正是他点的吃食:“这位爷好叫您知道,不收税不抽红那是对客商,我们在此开店伺候各位爷却要纳税呢!”
“那能赚几个钱?”
“钱是不多,可是店铺多、年头多,经年累月这围着市场的三百多家店可是一大笔银子。”
“家家有生意?别人怎么知道你流水多少?”
“何止这附近的店铺,城里也有大把店铺靠各位爷赏口饭吃,至于这流水就简单了,不管开的什么饮食店,您得买盐啊,盐铁官卖,买盐的时候超过定量就是天价,可盐不管什么价总得买啊,少给您放一粒就能吃出淡来,我们哪敢得罪您,遭一次投诉就要罚去两个月的流水,您慢用,如果哪里不满意请您千万高抬贵手,私下找我们就行,白送您一顿饭也比挨罚强。”
秦彬倒是真想白吃一顿饭,因为这顿饭真心不便宜,可士人哪能如此昧良心,再贵他也放不下脸面吃白食。
吃到一半听见叫号,拿出怀里的木牌确认了一眼,连忙放下筷子应声:“来了来了!”
隔断的铁栅栏里面银块堆积如山,一排姑娘坐在栅栏后手脚麻利的忙事情,秦彬从栅栏缝里递进去木牌,只听那姑娘说:“秦掌柜售粮毛重三千五百担,还回麻袋及底厢板扣重三千三百六十二斤,据结货款其一,芸豆三十一块零三分银,其二,黍米九十五块一分银,其三,冬麦二百零二块一分银,冲抵扣重最低价货值九块六分银,秦掌柜可有异议?”
秦彬一愣:“你怎么算账的?明明冬麦最多,所用麻袋和防潮箱板最多,为何抵扣最低价的黍米?我岂能占你这小便宜?”
姑娘涨红了脸:“秦掌柜,这是通商司定的规矩,鼓励您每次带一点最不值钱的货品活跃市场,这不是我的错。”
一个大男人逼得姑娘家脸红脖子粗的太丢人,秦彬额头冒汗却认死理:“那是你们的规矩,不公平,我要实打实的扣重抵价。”
姑娘只得继续解释:“秦掌柜,长途贩粮失水折损本就吃亏,若据实扣重您就亏了,可具体失水几斤要看购粮实重,那是您的商业机密不好问询,只能尽量减低扣重就高弥补,若这是不公平,您的公平就是我们贪您的便宜,我向谁投诉不公?”
你们是买家,你向谁鸣不平我哪管的着,可较真下去明显是自己强词夺理,秦彬只好作罢:“好吧,银钱开据,我要买东西回去。”
在新国做生意拿着银块的存单可以当银子用,秦越暗叹人家想到在先,确实方便而且活跃了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