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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险恶的道路最早是老黄带唐世科走的,要比从喂子坪绕路近几十里。
石砭峪,由民间俗话而定,形容山石嶙峋犬牙交错的狭长隘口,这样的狭长隘口路况很差,急上猛下连带回旋急弯,路荒风急山高谷深危石悬空非常险峻。
唐世科曾经为了争取时间,带领车队集体走过一次,这里的险峻用简单列子说明。
在一个险峻的陡坡顶上停下来唐世科给大家说明路况,修理工席乐天拿着一块石头往山涧用力甩去,睁着眼睛硬是没看见甩到哪里去了,可见实在山高涧深。
当时,看着如此险恶境地,董德者坐在车上说头晕不敢下来怕被大风吹下山去。
S省大汉张武成看着心虚说就怕刹车突然不灵。
展三次嗡着鼻子退后说:“我开车专门往右开,这第一,路太小开不到右面,这第二,右面不是石头就是悬崖,只怕车的右面受不了摔。”回去之后硬是躺在床上盖一块毛巾睡了两天。
如此描写不是夸张,真的格外凶险。
唐世科今日走上这条路当然有把握,节约时间为快速返城,为黄美琴能快些回家。
老黄呢,走什么路他完全无所谓,这样的路于他司空见惯。
这条路远离城镇,根本看不见行人,汽车喇叭形同摆设,按一下只能是闻声鸟飞绝,道路坡度很大崎岖险要,沟壑相连。
深秋仍显翠绿的山坡上,高山流水随处可见,有的水流在断口处直接飞下山来,水势不大哗哗地银珠乱舞在半天上牵丝飞绵。
路两边灌木丛生野林成片,认识和不认识的树木相拥相挤肃然而立,不时看见成熟的野果红红的脸蛋儿羞涩地俏丽枝头,一老一少大叫着下车小心地将其捧上车来。
这里,有时候天空仿佛一下子变小了,头顶参差不齐的树枝将天空盖成不规则的天片,说不清也看不清的野鸟野兽闪电般晃过视线。
汽车一会儿转着弯急上坡,一会儿转着弯急下坡,经常可看见滚下的山石静静坐立,吨位不小外形峥嵘,上坡没有少于三档,有时前方还有浓浓的山雾,叫人看不了多远,冲过山雾立刻看见明亮宽阔的天空。
在高山上往下看看,重叠很远的远山树海苍茫秀丽,间或有白云飘动实在蔚为壮观。
下坡带档带刹车,刚转完一个大弯速度没起来又是一个大弯,几个大弯随山道隐现伸缩。
车到了一个看上去不大的小山顶,却不想,一看旁边竟然是吓人的悬崖绝壁,兀鹰在半壁上盘旋,然后经过几圈碎石子铺就的弯道下来,猛一看又是鸟语花香的青草野谷,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水雾,阴暗,太阳几种变幻,真像到了仙境。这就是秦岭的山谷断层地带,山势雄伟,地势绝险。
当此,险要处大家都不说话,平缓处一老一少指着花草树木议论一番,唐世科插上一句半句。
偶尔看见大山上出现孤独人家,或在高坡上,或在陡崖下,或在屋前挂着蓑衣,林间看见的山里人,衣衫不整孤单单坐在地上用好奇的眼睛打量来车。
黄美琴担心地问:“这么大的山,人咋住呀,就那么一家人,别说其它的事情,就是买个东西也没有买处啊。”
老黄满脸神往地说:“姑娘娃你只知道自己见惯了的生活,山里人有山里人的活法,有自己的乐趣,你真正了解了才知道,叫你出山你也不去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传进唐世科的耳中,久久地在心里回味,因为这句话是他自小就熟烂在心的。
说话间车路循着一条小河,弯弯拐拐来到两座大山相夹大树盖野的平地,平地有很多灰黑色的房子,其中只有一栋砖房,一面红旗在树木间轻轻飘动,有好些炊烟从一间间房子里冒出,看见汽车来,一些男女老幼抬着头向这边看着。
老黄高兴说道:“咱们到了。”
黄美琴却看不见伐好并且堆积起来的木头。
唐世科来过多次,不用指挥把车停在写着《S省秦岭长安东方红林场》那栋三四十米长的砖房前。
看一眼,这里没啥变化,青树掩映下,砖房四周许多低矮破烂用土坯修成的简易职工住房黑黢黢地挤在一起,被东倒西歪的柴房、菜园子、猪圈、鸡窝、茅房包围,知名或者不知名的树木杂立其间,用簸箕晾晒的各种干菜随处可见,晾衣绳上晾晒着破旧的衣裳,家养的狗在垃圾堆上东奔西窜,看上去杂乱无章。
林人盖房子不用木料而用土坯,唐世科曾经问过,得到的共同回答是:林场深居山野密林中,人们日常生活处处与火分不开,曾经因为大火烧死不少人,烧毁不少山林,因此从老祖传下规矩,林人盖房一定用土坯。
砖房前十几位林人穿着补丁黑衣,多人肩上有草质肩垫,古铜色脸面除了男女有别瘦瘦地没有胖子,每个人眼睛黑漆发亮,看着感觉格外精神。
可以想像,秦岭强劲的山风,是怎样地磨练着像农人其实是林业工人的他们,从住房以及生活环境让人知道,林业工人的现况与经过大炼钢铁后很多地区的人们一样。
虽然不能用苦难来形容,情境实在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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