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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睡的很迟,第二天曲楠也没怎么睡懒觉,不在熟悉的地方,她总觉得身边到处是好朋友,与其睡的朦朦胧胧睁开眼就是个血淋淋的鬼,还不如一直睁着眼睛。
起床的时候差不多是七点,也不知道这户人家的公鸡咋回事,报晓鸡一直等到七点多才“咯.....“拉着死长死长的音一遍遍的嘶吼,不过也正是因着这懒鸡的打鸣声,曲楠也终于如释重负起床。
破晓时分,万鬼皆散,对于她来说,是最为轻松的时候。
穿好衣服,站在门口伸了几下懒腰,可能现在不是农忙季节,所以村里的村民都还没起,太阳刚从地平线上升上来,这会子没吹风,空气好得很,深吸了几口气,借着晨间这股新鲜气,曲楠就地打了一套拳,松松筋骨,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拳打完,曲楠才去洗漱。
吃过早餐,女房东铺了一院子玉米棒子,再用一个铁架子在旁边哼哧哼哧的弄玉米粒,曲楠索性没事,就过去凑热闹。
“您现在弄玉米干什么?”
女人咬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猪没食吃了,弄点玉米面喂猪。”
“哦。”曲楠想了想,又问,“姐,这地方那里有水?”
“水?家里就有啊,你渴了?”女人说着就站起身,“我去给你倒。”
“哎,不是。”曲楠忙拉住女人的胳膊,“不是喝的水,就是湖啊小溪啊什么的。”
“哦,你说的这个啊。”女人恍然大悟,“咱们这地方那来的湖啊,前几年还有几个活泉,不过现在都干了,要说水嘛,这片地也就魏家湾那里有个,不是湖,是水坝。”
“魏家湾?”曲楠心神一动,这不就是尤信昨天给她说的那地方么?
“对啊,魏家湾,那村子里有个水坝,这几年附近的水坝啊泉啊都干了,就那水坝好好的,离这挺远,要坐两三个小时的车呢,你还别说,魏家湾这几年富裕的很呢,成沓成沓的钱。”女人停了下来,擦了一把累出来的汗,问曲楠,“怎么,你们想去那边转转?”
曲楠点点头。
女人不解的直晃脑袋,嗓门大的很,“水坝有什么好看的,真不理解你们城里人,我们这破地方,除了土再没别的了,有啥好看的,听郭子说你们是北京来的,那就该去麦积山,恩,还有伏羲庙,那地方才有的看!”
“就想看看咱们大西北最原始的地貌,麦积山那些地方都发展成城市了,何况人也多,没什么好看的。”
女人颇为赞同的猛点头,“哎,这倒没说错,过年时候我家掌柜的带我去麦积山,没挤死在那,要是想看大西北啊,就得来这,够荒!”说到这,女人话锋一转,“不过,你们换个别的地方去,魏家湾还是别去了,最近不太平。”
“哦,怎么不太平?”
女人点着下巴,往铁架子里塞了个玉米棒子,使劲一通搅,这才道,“死人了呗。”
“哪个村子没死几个人啊,这有什么不太平的。”曲楠不以为意。
女人“嘁”了一声,才接着道,“这次和平时死的人不一样。”女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咕咕咚咚说了半天,大概的情节尤信在大巴车上已经告诉过她了,没什么特别之处,话说完,女人又接着道,“其实这事正常的很,据说啊,魏家湾那条水坝,凶的很,每年都要淹死几个人。”
58年过后那会,不是搞炼钢么,只要家里有铁,一律充公,锅啊盆啊的,什么都不放过,人没锅吃不了饭,所以只能吃生的,那时候又没什么好吃的,结果全是些树皮生的的东西,没饿死的也被吃下去生的东西给胀死了,但那时候有一户人家聪明,把铁锅用绳子拴着吊在粪坑里头,到做饭的时候再拉出来洗洗然后做饭,这才熬过来。
那时候娶媳妇,聘礼只要一个东西,斧头!这就是很重的礼金了,有一化人家在娶亲前一天,新郎跑去打铁铺子取斧头,准备明天接新媳妇的时候带上,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经过那条水坝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脚下一滑,然后就把斧头掉坝里了。
女人讲鬼故事的技术真是烂到爆,丝毫没有逻辑可言,曲楠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58年大练钢和结婚聘礼要斧头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再说把做饭的锅吊在粪坑里头,怎么想怎么恶心。
但这丝毫不妨碍女人讲故事的乐趣。
新郎赶紧去捞,结果那斧头沉的很,一下子就没影了,新郎悔啊,但没办法,这水坝邪乎着呢,何况这也大晚上的,那些鬼可就半夜出来害人呢,所以新郎虽然后悔,但命要紧,也没去捞,转身就走了。
走出好几步远,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
新郎转过头,就看到一个斧头立在水面上,那可不就是自己的那铁斧子么,有个声音,说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这是你的斧头吧,赶紧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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