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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千难万险呢!”
齐乐磊抱住黎嘉的胳膊开始哭:“呜呜呜,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黎嘉摸摸他的头,道:“应该还有个人不知道。”
齐乐磊眼睛一亮:“谁?我们告诉他去!”
“我爸。”黎嘉毫不留情地出卖了自己爸爸给齐乐磊娱乐。
半个月后,蹲守南极失联了许久的黎嘉爸爸终于回国了,一下飞机就收到了儿子发来的照片,里面是儿子和齐乐磊的合影。
黎嘉爸爸:“……”
他快速拨通了山佳的电话:“我们儿子和磊磊在一起了???”
“是啊。”
“你为什么一点不惊讶?”
山佳淡定道:“全国人民都知道了,你大概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黎嘉爸爸:“……”
《儿时那些事》
齐乐磊和黎嘉是邻居,住的一栋两家人的联排别墅,一楼花园中间隔着个篱笆,不过篱笆太矮,只能起到简单的空间分隔作用,完全起不到阻隔的作用,所以小时候齐乐磊没少翻这个篱笆,爬进黎家。
小时候他翻篱笆就算了,他还踩坏过黎嘉种的辣椒。那段时间,因为辣椒,黎嘉和他冷战过,超冷的那种,无论齐乐磊怎么折腾,黎嘉就是不和他说一句话,遇见了也当没看到。
这大约是他们认识一年后吵得最严重的一次。
只有八岁的齐乐磊琢磨着,这样不行啊,黎嘉不搭理自己,以后他跟谁作对去?
思来想去,他知道黎嘉不就是惦记他踩坏的辣椒嘛,那他赔他一袋就是啦。
这么想着的齐乐磊带着自己的小钱包出门了。
不一会儿,黎嘉楼下传来齐乐磊的呼救声。
黎嘉一开始不想理,但又熬不住齐乐磊鬼哭狼嚎,于是下楼一看,发现齐乐磊翻篱笆失败,整个人卡在篱笆缝里,不上不下,特别逗。
齐乐磊挥舞着胳膊,两条腿在空中倔强地蹬着,白净的脸蛋涨得通红,眼睛下面挂着泪,怎么看怎么搞笑。他见黎嘉来了,哭喊道:“快快,快点拉我下来。”
黎嘉上前,津津有味地欣赏着齐乐磊的窘样。
“你别看了,呜呜,快拉我呀!”齐乐磊急得眼眶泛红。
黎嘉被齐乐磊催促着,终于搭了把手,他无语地拉住齐乐磊两条胳膊,用力往外拽:“你是狗吗,不知道走正门,非要翻篱笆?”
那时两人年纪还小,黎嘉力气不够,拉人拉得满头大汗,被拉的那个还要在那边喊疼。
黎嘉唤了一声,从后院里蹿出一只边牧,咬住黎嘉的衣服,边呜咽边帮着一起往外拉。
一人一狗,齐心协力,继续使劲。
黎嘉把人拉出来后,两人双双倒在花园里,植物被压倒一片,细碎的植物花瓣叶子沾了两人一身,黎嘉养的大狗子还以为是在玩,便上来凑热闹,扑腾着两人,又是摇尾巴,又是舔。
两人坐在花园里,顶着一头碎草,互相看着对方的狼狈样,先是静默片刻,随后哈哈哈哈笑了起来。
笑到一半,齐乐磊忽然想起自己是来干吗的,他马上拉下脸,拎起掉在旁边的辣椒塞进黎嘉怀里。
“小气鬼,还你辣椒。”
齐乐磊买了一大袋辣椒,这次翻篱笆,就是为了还给黎嘉。
黎嘉接过有点狼狈的购物袋,里面的辣椒也被压了个七七八八,不过他没说,而是默默收下,并问道:“你去哪里买的?”
“就回家路上,看到有卖菜的叔叔,我就买了,一张红票票一大袋呢!”
黎嘉:“???”
他赶紧按住齐乐磊,让他把买辣椒的过程复述一遍。
齐乐磊想买辣椒,但他这种娇生惯养、五谷不分的小少爷哪知道菜市场在哪。
除了菜市场和超市,下午五点时,街边还常会出现那种开着电动三轮车拉蔬菜水果的流动小贩。
齐乐磊偶然看到一个小贩卖辣椒,他喜滋滋地准备买一袋赔给黎嘉。
这种流动小贩本来就喜欢缺斤短两,又见齐乐磊这个小孩的零钱包里竟然有三百块钱,他贼眼一转,狮子大开口,一袋辣椒要了一百块。
齐乐磊完全不懂蔬菜的价格,听到辣椒居然只要一百,他心里还挺高兴,现金正好够。
齐乐磊越大方,流动小贩就越心虚,抠抠巴巴摸索半天,又摸出二十块零钱来补他:“你买得多,就给你打个折吧。”
齐乐磊见小贩头顶冒汗,他想着这个叔叔那么热的天还要出来卖菜,也挺辛苦的,便大方地让对方不用找了。
小贩:“……”
齐乐磊兴高采烈拎着辣椒回家,家里的家政阿姨知道这件事,十分气愤,大骂那个小贩不要脸,太缺德,那么小的孩子都骗。
齐乐磊听了家政阿姨的话,齐乐磊知道自己被骗了,小眉毛一皱,委屈地哭了。他不是为钱财这种身外物伤心,而是纯粹为被骗这件事伤心,尤其是他还很好心地让对方不用找钱了……
谁能料到,人心不古啊。
齐乐磊为这事闷闷不乐了一整天,后来齐爸爸齐妈妈知道这件事,心疼地搂着儿子一个劲安慰,还嘱咐家政阿姨,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就别告诉齐乐磊真相了,免得他不开心,也免得以后齐乐磊把人想坏了。
当时黎嘉正好串门来送香菜,听到齐爸爸齐妈妈这么说,又了解到前因后果后,眉头微微一皱:“叔叔阿姨,你们不能这样。”
齐爸爸和齐妈妈听了黎嘉的话,不禁乐了,就问黎嘉,那应该怎么办。
黎嘉虽然说话奶声奶气,可动作神态都像个小大人:“不告诉他,他以后还是会被坏人骗的,我觉得可以让阿姨做个菜价表,让小磊记一记,这样他以后再买菜,就不会被骗了。”
黎嘉说的阿姨是指齐家的家政阿姨。
黎嘉那时还小,想得简单,他建议齐乐磊背菜价,纯粹是杜绝齐乐磊再被小贩骗,而齐爸爸齐妈妈则因黎嘉的话,心生触动,考虑得更长远些。
他们觉得黎嘉说的很有道理,身为父母,他们是应该保护儿子的天真善良,但也要让他知道人心难测。
所以齐爸爸齐妈妈采纳了黎嘉的建议,让齐乐磊背了三天菜价,还让黎嘉帮忙监督。
齐乐磊心里那个恨啊,仇恨值瞬间转移到黎嘉身上。
毕竟,被骗钱只是零钱包疼,背菜价是脑袋疼。
后来有次,齐乐磊和黎嘉在回家路上又遇到那小贩,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天,但齐乐磊还记得那小贩的脸。
齐乐磊这小怂包,只敢暗搓搓瞪那小贩,别看黎嘉和他一样大,但胆子却比他大许多,直接上去和小贩理论,让他把上次骗的钱吐出来。
黎嘉帮自己出头,齐乐磊也不再怂,而是上去帮腔。
他们一个说,一个哭,配合默契,一下吸引来好多路人。
路人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是小贩骗了小孩子的钱。
这些路人大多三四十岁,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一看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就联想到自家小孩,正义感和责任心瞬间爆棚,纷纷帮着齐乐磊和黎嘉指责那小贩。
小贩原本想骑着车就跑,但被热心群众拦了下来,有人叫着要报警,有人说要拍照投给报纸曝光他。
那小贩在人民群众的威胁下,只能把钱还给齐乐磊。
齐乐磊收了钱,破涕为笑。
旁边的大人见他模样可爱,就摸了摸齐乐磊的头,夸道:“你哥哥真勇敢啊,还帮你出头,以后要好好听你哥的话。”
闻言,齐乐磊表情立刻裂了,而黎嘉挺了挺胸,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
虽然齐乐磊一点都不想当黎嘉的弟弟,但收到退回来的钱后,他还是请黎嘉吃了冰棍。
直到他们成年后,两家篱笆上那个被齐乐磊卡出的缺口还没有补上,明显比旁边的格子大一些。
用黎嘉的话来说,就是留着做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