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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络腮胡子拿刀尖指着薛梅母女:“给老子下来!”
和这种土匪说不清道理,薛梅也不敢多言乖乖拉着周文茵下了车,将女儿护在身后她小心翼翼的看着那三个人:“你……你们要银子,车上有你们尽管拿去,拿去!”
三个人望着母子俩,另一个胖子就看见了周文茵的相貌,露出yin笑的走了过来,薛梅一看就猜到他的意思,忙将周文茵护在身后:“你们要银子尽管拿去,还求你们放过我们,抢银子和杀人劫财可是两码事,你们要想清楚了。”
“去你妈的!”胖子不耐烦,蒲扇大的巴掌一下子就抽在薛梅脸上,“给老子说教,一边呆着去。”
薛梅被一巴掌扇翻在地,鼻子,嘴角顿时出了血,脸也高高的肿了起来。
周文茵惊叫一声:“娘!”朝薛梅扑过去,那人刀一抬就横在了周文茵的眼前,周文茵吓的瘫在地上,那人就蹲在周文茵面前,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最后笑着道,“真是个不错的货色……”说完就伸手过来摸了一把周文茵的脸,觉得又滑又嫩,他嘿嘿一声笑,“都能掐的出水了。”话落,照着周文茵鼓鼓的胸脯就捏了一把。
周文茵又羞又怒又怕,她抱着自己朝后直缩,那人仿佛有了瘾似的还要再继续,他身后的络腮胡子就喊道:“先办正事儿,娘们稍后再收拾。”
胖子应了一声,又照着周文茵的胸脯探了一下,这才意犹未尽的收了手,跟着那两人一起搜罗马车。
过了一会儿马车被几个人翻的一团乱,所有东西都丢了出来,几个人这才转到薛梅母女身边来,胖子道:“老大,咱们把这小娘们办了吧,这丢到荒郊野岭的也太浪费了。”说完砸了砸嘴。
“闭嘴。”络腮胡子道,“你没见过女人是怎么着,我们拿钱就要按章程办事,别给老子惹别的麻烦。”说完就指着地上的一干丫头仆妇,“把这些人都绑了,一会儿拖人牙子那边卖了。”又指着薛梅母女俩,“把两人丢山里去,随她们自生自灭!”
胖子哦了一声,从包袱里抽出绳子来,抢着去绑周文茵,一便绑那手就不规矩,上下其手的揩着油,薛梅气的肺都开始疼,可看着那刀一动也不敢动,等她们母女都被绑好了络腮胡子就拖着薛梅母女俩朝树丛走过去,一边走就一边道:“二位,咱们兄弟三人是拿钱办事,你们若是要恨就找那出钱的人,要是当了鬼也别来找我们,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认清楚仇人。”
薛梅被堵着嘴就呜呜的说着话,络腮胡子回头打量了她一眼,方才还光鲜亮丽的高贵夫人,这会儿功夫就披头散发的,连他家里的婆娘都不如,还是俗话说的对,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母女两也只虚有其表罢了。
“你也甭问是谁了。”他拽着绳子在前头走,也不管后头两个人是跌了还是摔了,只管拖着走,“你有几个仇家心里还不清楚吗?难道是缺德事做的多了,自己都数不过来多少人害你了?”话落哈哈大笑,指着薛梅道,“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啊。”
薛梅气的嘴唇都紫了,周文茵就拿眼色望着薛梅,薛梅知道她的意思,就摇摇头,方幼清再厉害可毕竟是个孩子,她没有出过门,这些江湖人她还没有这个本事能找得到,能出钱办这个事又有这狠辣劲的,她当即就想到了一个人!
刘氏!
这里离拢梅庵不远,刘氏知道她们要走,派人过来堵她们,绝对有这个可能。
可是,她要走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告诉别人,刘氏是怎么知道她们要走的呢,薛梅心思飞快的转着,手里的绳子突然被络腮胡之一扯,她一个落脚不稳就朝地上栽了下去,疼的她半天缓不过起来,头上脸上都是灌木从里的污泥和杂草,那络腮胡子也不看她,左右见走的差不多了,就拖着薛梅和周文茵两人:“你们就待在这里吧,若有人来救你们,就算你们的运气,要是没有,这里风水不错,也能荫恩子孙后代,老实呆着吧。”话落扛着刀头也不回的走了。
薛明在法华寺一直等到中午,也不见府里的车出来,他急的团团转,让刘穗儿再下山看看,刘穗儿道:“少爷,小的刚刚才上来,山脚下都是下山的车,一辆上来的车都没有。”
“不可能。”薛明来回的走,“难道她们改了行程没有来?”可也该派个人来和他说一声啊,心里的事没想完,忽然他就想到上次周文茵碰到蔡彰的事,难道这次又……
他再等不了,拔腿就往山下跑,刘穗儿跟在后头跑的气喘吁吁,两个人刚出了庙门,就看见秋翠从一边走了出来:“二少爷!”
薛明一愣,望着穿着一身灰布袍子的秋翠,凝眉问道:“你怎么来了,我娘呢。”
“太太请您去一趟,她有话和您说。”秋翠面无表情的望着薛明。
薛明心里急着周文茵,不耐烦的摆着手道:“你回去和我娘说,我明天再去看她,这会儿正有事呢。”说完就要走,秋翠立刻上去堵了薛明的路,“二少爷不用等周表小姐了,她们没有来法华寺,也不在家里。”
薛明心头一转,露出股杀气,戒备的望着秋翠,道:“你什么意思。”
“奴婢不知道,二太太让奴婢这样和您说的。”秋翠说着一顿,又道,“您去见过二太太就知道了。”
薛明了解自己的母亲,她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是知道什么,他抬脚就往山下走,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从后门进了拢梅庵,刘氏正坐在茅屋前的树荫下歇着,远远的就看见薛明到了,她招招手高兴的道:“泰哥儿,娘在这里。”
刘氏瘦了许多,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也是穿着灰布素面的长袍,梳着圆髻,不过半年的时间她就老了十几岁似的,鬓角都生出白发了,薛明管不了这些事,劈头便问道:“秋翠说您知道姑母和表姐去哪里了?您做了什么?”
刘氏见到薛明本来还高兴的,被他一质问顿时沉了脸,冷笑道:“你来见娘,什么话都没有?”
“别的事等会儿再说,您告诉我,您对姑母和表姐做了什么?”薛明直挺挺的站在刘氏面前,满脸盛着怒。
刘氏气的不行,腾的一下站起来,怒道:“我做了什么,你这个傻子,被她们母女卖了都不知道。你可知道她们为什么今天要出门?”薛明不解的望着刘氏,刘氏就激怒道,“她们根本不是去法华寺,而是要去通州,从通州坐船回广东,只要一回去你那好姑母就会给你天仙似的表姐定亲,到时候还有你什么事?你整天捧着人家的臭脚,为人家办事,人家根本就是利用你,没有想要和你成亲!”
薛明晃了晃,扶着刘穗儿的手:“您……您说什么,您怎么知道她们要走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只要记得,你那表姐要回广东,她从来都没有打算要和你成亲。”刘氏恨铁不成钢,“你还不醒醒,你被她们利用了。”
薛明像是被人抽了所有力气一样,瘫坐在刘氏刚刚坐着的椅子上,脸色煞白,抖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难怪姑母说过些日子再定日子,难怪他和表姐提到亲事的时候,表姐的态度很敷衍,他只当表姐害羞不愿多谈,原来她根本就是在骗她!
薛明抱着头,痛苦不已的蜷缩着,刘氏见儿子这样心痛如绞,她上去揽着薛明,咬牙切齿的道:“那个贱人害你这样,娘不会放过她们的!”
薛明耳朵里嗡嗡作响,根本没有听到刘氏说什么,他疯了似的将刘氏推开,哈哈笑了起来,笑声悲凉惊的林中鸟儿四下逃窜,扑着翅膀呼愣愣的到处乱飞,刘氏被他一推跌倒在地,又被薛明的样子骇住,她爬起来过去拉薛明:“泰哥儿,泰哥儿……你别吓娘啊,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薛明歪着头,依旧笑着,眼中却含着泪,他一字一句道,“我没什么,我好的很,我比什么时候都好!”说完一脚踹翻了椅子,大笑着沿着下山的路快步而去,刘氏喊着薛明见他仿佛没听见似的,就推着刘穗儿,“快去追,别让他做出什么傻事。”
刘穗儿哦了一声,赶紧追了过去。
*薛思画正拿着书歪在软榻上看着,忽然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撇哩啪啦的声响,她惊了一跳和听安对视一眼,听安道:“小姐别怕,奴婢去看看。”就蹑手蹑脚的下了几节楼梯,悄悄听着楼下的动静。
薛思画放了书静静等着,过了一会儿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薛老太太的怒气冲天的声音几乎震的小楼都震了震:“这个孽子,她当我什么人,当我是那吃人的老虎不成,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她置我于何地,往后我再没她这个女儿!”
薛思画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她惊的跳起来,这边听安也脸色不好看的跑回来,结结巴巴的道:“小姐,好像是姑太太带着周小姐回广东去了。”
“怎么会这样!”薛思画急的团团转,“她们走怎么也不说一声,这么走了那和二哥的婚事怎么办……”话没说完,她就明白了薛梅和周文茵的意思,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听安,喃喃的道,“难道周表姐根本没有想过要嫁给二哥?”
听安也是这样想的,可她不敢说,只得扶着薛思画劝着道:“您别急,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二哥呢,二哥知道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发疯的。”薛思画提着裙子就要下楼,听安一把拉住她,“您别下去,这会儿老太太正在气头上,您一去就肯定是一通好训,就成了替罪羊,奴婢去打听一下,看看二少爷去哪里了。”
薛思画点着头:“你快去,快去。”
听安小心翼翼的出了烟云阁,直到天擦着黑才回来,她不确定的道:“不知道二少爷的下落,大老爷和二老爷来了,大老爷正在发着火呢,和老太太吵的不可开交,二老爷也生着气,说大家都被姑太太骗了……至于二少爷,陶妈妈说二少爷应该还在法华寺等,她已经派人去找了,约莫一会儿就有消息。”
薛思画浑身冰冷,不知所措的拉着听安道:“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办,二哥要是知道周姐姐走了一定会做傻事的。”
听安仿佛想起了什么,忙提着裙子跑回自己的房间,随后抱了包袱出来,薛思画问道:“这是什么。”听安一边拆开包袱一边道,“是半安让我保管的,说她那边摆着不方便。”话落已经拆开了包袱,里头是一些金银的首饰,还有一封信,薛思画急着打开,就看到里头写了几行字,听安不识字就急着问薛思画,“小姐,她写的什么。”
薛思画无力的将信丢在桌子上,道:“她说这些东西就留给你了,若她还活着,十年内一定会来找你,若十年后依旧没有她的消息,还请你费点功夫去庙里给她立个牌位,她不想死后也无家可归!”
“怎么会这样!”听安立刻明白了半安的意思,周表小姐既然要回广东,就是要把在京城所有的事情都撇干净,可是半安知道周表小姐那么多事,姑太太也好周表小姐也好怎么可能还能留着她,半安就只有死路一条!
“小姐……”听安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们怎么这么恨心。”薛思画也落着泪,想着薛明会作的反应,她心疼的说不出话来,哥哥一心付出,几乎恨不得把性命都给周表小姐,可为什么还是换不来她一星半点的留恋和感激呢。
说走就走,她这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两个人说着话,就听到楼下一阵喧哗声,芷雪进了门,急着道:“老太太气晕过去了。”
薛思画和听安对视一眼,听安道:“小姐还是下去看看吧。”薛思画点点头下了楼。
薛老太太真的病倒了,方氏丢了手上的事情在薛老太太跟前侍疾,家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薛镇扬早上去衙门,吃的粥竟是凉的,薛霭新做的直缀不知被谁洗的勾破了丝,卷着角,薛潋要送先生的酒,说好是金华酒,可等拿给先生打开的却是绍兴酒……
“琪儿也大了,让她跟着陆妈妈一起主持中馈。”薛镇扬皱着眉头不耐烦的道,“乱成这一个哪像个家的样子。”
方氏急的嘴角都起了泡,她点着头道:“妾身知道了,今儿就和琪儿说这事。”
薛镇扬也知道她辛苦,连着三天都没有歇好,便放柔了声音,道:“你也别着急,娘平日身体很好,这一次是气的恨了,休养些日子就会好的。”又道,“事情那个你也别全拦在身上,她身边还有陶妈妈和四个大丫头,让她们去做!”
“妾身没事,就是心里着急。”方氏叹着气道,“就盼着她老人家能早点好。”
薛镇扬没有再说什么,方氏问道:“祭台那边进展怎么样?”薛镇扬低声道,“天气太热,昨儿就有两个人倒了,从明儿开始中午就停工了,上午和下午再出工,晚上再搭点时间,也能稍微好一些。”
“老爷您也要注意身体,娘那边您别担心,妾身虽帮不上什么,可照顾人还是可以的。”她说着一顿,薛镇扬好像想起什么来,问起方氏,道,“怎么前些日子传锦乡侯来府中提亲,可有此事?”
方氏点点头:“一直想和您说,可您忙着就不好扰您的神。”她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已经回了,徐五太太也没有再来了。”
“回了就好,徐鄂就是个浑人,听说五天前进的牡丹阁,一待就是五天,在里头吃住。别人再浑也没有见过像他这样拿那种地方当家的。”薛镇扬鄙视不已,“幼清的婚事你先不用急,等娘那边好了,你给季行好好相看相看,他年纪也不小,不能再耽误了。”
方氏应着是:“妾身也正是这想的。”话落,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姑太太她们到了哪里了,路上顺利不顺利。”
“提她们做什么,不识好歹的东西。”薛镇扬一听方氏说薛梅就气不打出来,他站了起来,嘱咐道,“幼清身体也好了,琪儿要是一个人应付不来你就让幼清帮着一起,那丫头比琪儿性子好,也稳重些,做事放心。”
方氏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怕累着幼清,她应着是:“明儿妾身问问幼清,若是她身体撑得住,有她帮着自然是好的。”
薛镇扬没有再说什么,准备去洗漱,就在这时,陆妈妈隔着帘子回道:“老爷,外院那边的来报,说的寿山伯府的郑六爷来了,这会儿正在书房等您,大少爷在陪着!”
薛镇扬行走的步子一顿回头看了看方氏,方氏也摇摇头表示不清楚,薛镇扬拧了拧眉,和方氏道:“你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方氏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