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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小,那些官员本来也不太服他,不过日子久了,反而忌惮他。”
秦愚听到这里,便知道有些不一样的东西了。
“你去的多吗?”
“我几乎每天白天都去。”
“那,你觉得兵楼建的牢固吗?”
“我觉得挺牢固的,那些官员都放心大胆的在里面,冬天在里面取暖,有的做工晚的,担心燕王催促要赶进度,自己就会在二楼将就着睡。”
“他们不怕楼塌?”秦愚有些意外。
“估计是对自己建的楼有信心吧。况且燕王日日监工,十分谨慎,他们估计也不敢偷工减料。”
按照裘郎所说,这个楼是公认的牢不可破,还没完全建好,就敢在里面睡觉休息。
“那安王呢?”
“安王……”裘郎神色变了变,眼神立刻阴冷下来:“他对下人平民十分苛待也不是传说了,安王的脾气叫人摸不着头脑,父亲做事不谨慎,把扫的土沙堆到了路上,叫安王给踩到了,安王便教训了父亲。”
“教训?”
“他踹断了父亲两根肋骨。”裘郎抬起头时,双眼已经噙满了泪水:“那又如何呢,父亲是奴,他是主。”
“他监工如何?”
“监工?晌午来了一觉睡到下午,有时候叫父亲去清月楼给他叫饭菜来,吃喝到黄昏,天色暗沉下来后,便叫着那些官员去喝酒,要么……便是成日成日的不见踪影。”
秦愚看着裘郎,又问:“楼塌前,你去过兵楼没?”
“我是不让进兵楼的!”裘郎一下就站起身:“纵使安王伤了父亲,但那是兵楼,事关重大,我也不会胡来!”
“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见过可疑的人,上了二楼,或者你父亲有没有提起过?”秦愚也立刻站起身,他轻声安抚着裘郎,希望能得到些线索。
裘郎平静了心情,然后细细回想着:“父亲好像有天值夜,他说他听见有人沿着屋檐走动,就出门看,结果看见从二楼飞出来一只乌鸦。”
“乌鸦?”秦愚不由得心中一震,他听到“乌鸦”二字,就一定会想起乌衣门。他皱起眉,思虑一番,又抓住裘郎问:“安王在兵楼可会过客?”
“严家人算吗?严侯爷有来过,安王还说是他的客人,叫我去打的酒,跑到西市打的桂琼。”
夜中秦愚睡不着觉,无忧逼问他到底是有什么心事,若是不说,她就当秦愚心里有了别的姑娘,这就收拾包袱离开上京。
听无忧这样讲,秦愚才无可奈何的给她讲了事情原委。
“你心里是有答案了吧?”无忧叹了口气,爬起来看着秦愚:“那乌鸦就是破坏绳子和屋顶的人。”
“我可没有证据。”
“可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无忧伸出手指轻轻捣了捣秦愚的心口,接着说:“这个证据怎么找,若真是乌衣门的人干的,那肯定不会留线索了。”
“我其实……”秦愚犹豫了一下,继续说:“不想找出来。”
听秦愚这样讲,无忧也明白他的意思。
她轻轻的又躺下,枕着秦愚的肩膀,抓着他的手,柔声言:“我明白,你不想当那个坏人。把兄弟都逼到绝境的人。”
“我有时候也在想,我真的应该去查王兄死亡的真相吗?”秦愚看着床帏,眼神迷茫怅惘:“三哥他……真的害了王兄吗?”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既然眼前既成的事实是如此,你又如何改变呢?就算真有什么变端,也是未来的事,你不是青君,连青君也不可能把未来看的清清楚楚,过去的只能让它过去不是吗?”
是啊,并不是秦愚在做,而是飞来的冷箭全都指向一个人,秦愚无法阻止扑面而来的事实。
可事实就是真相吗?
第二日清晨,无忧进宫向皇后请安离开时,正见到秦婉儿朝长歌殿来。
她手里拿着一把团扇,上面绣了一只兔子,怀里抱着一串葡萄。
“嫂嫂怎么来了?”
“昨日是皇伯母生辰却没能拜见到,今日怎么也得来请个安。”无忧笑着和秦婉儿说话。
秦婉儿低了低头,又朝长歌殿看了看,最后开口说:“嫂嫂想不想去金兰宫坐坐?”
无忧看得出秦婉儿有事在心,不然不会都到长歌殿门口了,因为见到了无忧却愿意打道回府。
看无忧应了下来,秦婉儿却也没有舒气,她走在无忧身侧,看了看无忧脚后跟着的鸣云,半天才开口:“嫂嫂平日里还有女侍跟着?”
无忧听言回头扫了鸣云一眼,又见秦婉儿似乎每次都是一个人,她好像从不带女侍。
“婉儿不带女侍,若有什么事怎么安排?”
“不用找人,在宫里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秦婉儿平淡的说着,她没有笑,也没有失落,只是看着宫廊,那幽幽无尽绵延走不进的宫廊。
走到哪都有人朝她们跪拜行礼,从不需要刻意找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到处都有人在注意着,注意着贵人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