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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青君带着线人的消息,来到了秦愚舍阁,此刻的秦愚已经穿戴整齐,准备上朝。
听青君说,秦端死后,太子妃照顾世子,搬去了城郊太子别府,侧妃则主动提出要去守陵,如今在东城皇陵地。
“太子别府……”秦愚理好发冠,登上马车,等青君落座后,马车起步,才继续说:“侧妃是孙氏?”
“是,御医院孙太医,兼院务大臣孙睐的嫡女,他的儿子也在御医院,孙浩渺,主管的是公主皇子的医务。”
“太子妃吴氏。”秦愚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荡燕有没有查到中的什么毒?”
荡燕是青君手下线人组织的名称。
每个线人都叫荡燕,在一起也是荡燕,是青君十三年前,入苦海城后就一直培养的组织,多是她救下的孤儿或浪子,散布在天南地北,只用来调查消息,不见面,不杀戮,只联络。
小时候秦愚问青君,为什么那些信鸟有的是鸽子,有的是乌鸦,有的甚至是麻雀,可落款都是荡燕两个字。
青君说,荡燕是缥缈地的一个地方,不是一种鸟。
可他们,现在是一个个人,一只只青君的飞鸟。
“暂时还没有。东市的药铺是不准许贩卖毒药的,西市又纷繁杂乱,很难查到两个月前的毒药流向。”
“会不会是来自御医院的?”
“御医院……暂时没有线人。”
秦愚转了转眼珠子,说:“怎么会没有。”
下了早朝,秦愚就给秦婉儿传了请帖。他有七层的把握,秦婉儿会帮他。
可刚到桓王府,就看到无忧站在大门外,朝秦愚回来的反方向望去。
秦愚下了马车,她还出神的站在那一动不动。
原来是无忧早上来送了清弥,她给他牵来了一匹白马,又给了他一双靴子,清弥警醒她,一定不可离开人群,切记不可开结印。
最后还说,若秦施主不可信,要早早回头。
他驾着马,在无忧眼前绕了几趟,就离开了。
无忧和他说了什么?
一路平安,小心为重。
这次她留下了,目送别人远走原来是这样的滋味,她短暂的成为了上京里的一块石头,清弥要去修行了。
秦愚默不作声,只看向无忧目光仍然锁定的那个方向。
昨夜无忧离开后,清弥叩了秦愚的门。
他说话没有客气,却也没有冲秦愚,依旧是行了礼,才说:“贫僧是来和秦施主辞行的,明早恐怕无法与秦施主再见,于是来与秦施主交代一些事。”
秦愚看着在烛火边,熠熠生辉的清弥,让他但说无妨。
“世人多仰慕无忧施主的神力,秦施主奔波跋涉,谋略布局,命途多舛,然秉性善良,且待无忧施主更是有情有义……”清弥不由得瞄了一眼秦愚手腕上的红绳:“但……秦施主亦然是世人,贫僧对无忧施主的经历也有些耳闻,无忧施主予贫僧亦有特殊之处,因此贫僧难免要多虑一分……”
“我明白师父的意思。”秦愚揉了揉眼睛,无奈的苦笑。
说一千道一万,清弥不信任他罢了,觉得他也只是个小人罢了。
“王侯将相,皆有贪念妄想,此是王者之业火,贫僧不得不忌惮。”
“你是在为无忧考虑,我明白。”
“秦施主通情达理。”
说完这句话,清弥就离开了。
无忧对于他们这些穿袈裟的,真的不一般。
这样也就能解释了,清弥为何一路都不爱和秦愚说话,为什么不爱和秦愚待在一起,无外乎是鄙夷他罢了。
清弥难掩内心对秦愚的排斥,不为别的,只因他姓秦,想把无忧变成一把利剑的,都是像秦愚这样的人。
于是清弥这夜和秦愚的对话里,带着警醒的秦愚的意思,又有些警告的意思。
他可是真佛,看不上秦愚,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忌惮是假,讨厌是真的。也不知道无忧眼里的秦愚是什么样子的,宁愿和他留在上京这种地方。
下午的时候,秦婉儿到了桓王府。
秦婉儿不同于秦昇,秦愚在书斋从中午等到了下午,而碰巧无忧也在,他在给无忧雕刻木制的菩萨,可无忧还是有些不满意,观世音菩萨手中玉瓶里,究竟该有几枝柳枝呢?
“该在清弥走前问问的。”
“五哥?”
秦愚和无忧一起抬头,只听到秦愚说让她到无忧身边坐。
秦婉儿不认识无忧,她又有些认生,一下变得拘束起来,僵硬的走到无忧身边,落座。
“婉儿平日里不怎么出宫,不太见人,可能有些认生。”
“你可以叫我小悠姐姐。”
看着笑靥如花的无忧,秦婉儿愣了愣,说:“我有自己的姐姐。”
“那你叫我小悠就好了。”无忧没有因为秦婉儿的话而尴尬,反而笑的更灿烂起来。
“你可以叫我婉儿,或者……”秦婉儿看了秦愚一眼,然后说:“长明。”
秦愚抬了抬眼睛:“婉儿何时有的封号?”
“去年大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