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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看着空空如也的铁盒,都沉默了。所有人都在等着宫子羽的回答。
雪重子的头发、衣服还在滴水,突然,一件厚厚的毛毯裹到他身上。
他本能地惊喜回头:“雪——”但他看见给他厚毯的是云为衫。云为衫看见他的表情,知道他想起了雪公子,轻声说:“你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雪重子摇头:“我没事,但为何图纸不见了……”
宫子羽的表情有些异样,眉头紧皱,声音里透着悲伤:“我知道图纸在哪儿。”
众人惊讶,纷纷看向他。
“那你早说啊,还让雪重子下水。为了个破图纸,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就别再折腾活人了吧——”宫远徵正说得起劲,抬起头看见哥哥责备的目光,停住了话头。
宫尚角的目光移向宫子羽,两人对视片刻,宫尚角问:“和我们预想的一样吗?”宫子羽点点头,但面上并没有欣慰之色。
宫尚角长叹一口气。宫子羽环视众人说:“图纸,在羽宫。”
众人惊诧,只有云为衫轻轻拉住宫子羽的手握了握。
羽宫地下室一如既往地暗,没有灯,也没有人。
宫子羽独自朝地下室走去,他的呼吸沉重,目光幽深。他回忆起已经逝去的月长老第一次带他去后山密道送他去试炼的场景,恍如隔世——
月长老充满皱纹的手拉起宫子羽,和他慢慢地走着。
“……子羽啊,在你往后的人生里,一定还会遇到很多像这样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时候,而且可能那时你已经没有领路之人,孤身于黑暗之中……但即使再艰难,你也必须做出正确的决断,必须勇敢前行,因为你肩负的不只是自己的命运,而是整个宫门、全族人的未来……”
回忆远去,宫子羽走到亮灯处,他的面容从黑暗中浮现。他轻轻擦掉眼睛里的泪水,带着微笑走到哥哥床前。
宫唤羽已经醒来。他撑起身子,关切地问道:“弟弟身体可还好?”
“哥哥知道我受伤了?”
“……我昨晚听外面声响很大,感觉有争斗,怕你伤着了。”
宫子羽的眼睛又红了:“昨晚无锋的四个魍都来了。”
“大家都好?”
“雪公子、花公子,还有花长老……都遇害了……”
“……宫门发生如此的大战,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实在太无用了……”
“哥哥不用苛责自己。宫门已经挺过来了。”
“无锋数十年来潜心蛰伏,一直寻找最有把握的时机,怎么会突然大举进攻,而且几乎调用了全部力量,四个魍全部出动……十年前的大战也不过如此……”
宫子羽点点头:“因为他们想要夺取无量流火。”
“他们得手了吗?”
“没有。开战之前,我已经让雪重子将图纸转移了。”
“那就好。”
“但现在……图纸现在不见了。”
“什么?那可是大事,弟弟应该立刻出宫门所有人马,全山搜索。”
“不用,我已经知道无量流火图纸在哪儿了。”
宫唤羽不太懂他的意思,似乎又明白了他的意图,顿时沉默下来。
四个仆人走了进来,分别走向房间角落的四盏落地宫灯。
宫子羽说:“心怀秘密之人总钟情于黑暗,因为黑暗可以掩盖他们的秘密。但有时候,至暗之时,秘密反倒自己浮现。”
说完,仆人们一起灭了灯。宫唤羽看着一片漆黑的房间,不是很明白:“弟弟为何灭灯?”
刚说完,他就沉默了。因为他看到自己的双手此刻正发出蓝绿色的荧光。
宫子羽说:“‘方庭无月天地黑,仰视别有星离离。’父亲曾经说,这天地间,总有光亮会让正义昭昭。哥,你还记得吗?”
宫子羽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声音已经哽咽,屋子里突然多了一双发出荧光的手,缓缓地移向宫子羽。随即,屋内再次亮起了灯,只是房间里不只是他和宫唤羽,而是站满了人。
那双发亮的手是雪重子的。
宫远徵、宫尚角、雪重子、月长老等人已不知不觉地站到宫唤羽床边,呈合围之势。
宫子羽继续道:“我在放置无量流火图纸的铁盒上涂抹了磷石粉末。碰过铁盒的人手上会沾染粉末,在全黑的环境下会发出荧光。雪重子触摸过铁盒。哥哥,你呢?”
宫唤羽看着自己的双手:“子羽,我不知道我的手为何会发亮,一定有人恶意陷害……寒冰莲池的水冰冷刺骨,若非内力深厚之人,怎么可能潜入其中拿取铁盒?我武功尽废,内力尽失,月长老亲自诊脉可以作证——”
宫子羽打断他:“哥哥……”
“嗯?”
“我从未说过盒子藏在寒冰莲池底……”宫子羽的声音开始发颤。
当日,他们把装有无量流火玄铁图纸的盒子藏进寒冰莲池底时,雪重子尚在犹豫,他担心,无锋来的可是四方之魍,每一个都内力深厚,就算被寒池池水消耗,片刻之后也能恢复。把那个盒子藏进寒冰莲池底并不能彻底防住他们。
然而宫子羽告诉他们,要防的,不是四方之魍,而是一个没有内力之人。
这时,宫紫商、金繁和雪长老也走进了房间。
宫子羽有些哽咽:“哥,你还有什么想对我……对我们说吗?”
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沉重,小小的地下室里,所有人心碎一地。
宫唤羽此刻终于不再装了,他缓缓地从床上坐起,穿好大氅,绾起自己的头发,神色全不慌张,仿佛变了一个人,之前的虚弱、瘦削仿佛都消失了,整个人甚至变得挺拔高大起来,眼神也越来越锐利。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宫子羽十分难过,像是所有情绪都隐忍了:“当初查贾管事时有太多疑点未解,一是始终找不到治好他儿子的宫门大夫,二是他儿子病好后体格大变,力大无穷。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月长老提起出云重莲。出云重莲原是宫远徵种出,因此我怀疑宫尚角觊觎执刃之位,和宫远徵联手设计杀害了父亲。后来,我从月长老口中得知当初哥哥因为要练玄石内功,父亲就把出云重莲要来,给了你……哥哥被从祠堂里救出后,我就隐隐对你有些疑心,却又不敢深想……直到宫尚角告诉我他的猜测……”
那日,宫尚角对宫子羽说道:“我当然怀疑宫唤羽,出云重莲就是最好的证据。”
“幕后黑手不是雾姬夫人吗?哥哥也是被她所害。”
“你以为雾姬夫人死前留下的‘刃’是何意?”
宫子羽想了想,脸色突然变了。
“她其实是想写下‘羽’字,只是字迹潦草,看起来像两个并排的‘刃’。当时宫唤羽故意认错,说是‘刃’字,就是为了不让我们对他起疑。而且雾姬夫人临死前说的并不是‘云’,而是‘羽’。我当时不想打草惊蛇,所以才抢先说是‘云’。将死之人,不可能写的是刃,嘴里说的却是羽,雾姬夫人所写所说都是一个‘羽’字。”
“……羽……”
“那你自己想想,如果是羽的话,除了你,还有谁?”
宫子羽回过神来,闭上眼睛:“如果只是一个‘羽’字,我还可以为你辩解。但紫商姐姐醒来后直接指认你就是杀死姨娘和想要炸死她的真凶!”
那日得知宫紫商醒来,宫子羽欣喜地去见她。
然而宫紫商看见宫子羽,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是……是大哥……是宫唤羽炸了研究室,他要杀我……那日在你房里,我无意中看到了他背上的胎记,与祠堂中那人一模一样……他知道我识破了他,所以杀人灭口!”
想到此处,宫子羽深吸一口气,眼神黯淡:“是你把出云重莲给了贾管事,救了他的孩子,以此收买了他,并让他换掉了爹的百草萃……”
宫唤羽没有否认,他闭上了眼睛,回忆起他收买贾管事的画面——
医馆,贾管事房间。
贾管事跪在地上,感激涕零,“多谢公子用出云重莲救小儿一命。“
宫唤羽伸手,递给他一个毒囊:“这个毒囊藏于齿间,咬破即可让人毙命,没有痛苦。”
贾管事瞪大眼睛,但最终接过毒囊,视死如归:“是……”
见宫唤羽默认了,宫子羽痛心疾首:“哥,父亲和紫商姐姐都是你的亲人,这么多年的父子之情和手足之情,你全然不顾吗?”
“成大事者,当断小情小爱。自古成大业皆有代价。历代执刃泉下有知,也会理解我的苦心。”
“你的大业就是得到无量流火,称霸天下吗?”
“是,也不是。这么多年,我苦心谋事,是为了无量流火,但我并不想称霸天下。爹娘为守护宫门族人而死,血海深仇,不可不报。但我们明明手握绝对的力量,却不作为,只求自保……老执刃因循守旧,我只能努力做一个好儿子、好哥哥,努力修炼武功,就是为了当上宫门的少主,有朝一日成为执刃,带领宫门走正确的路,启动无量流火,彻底剿灭无锋。只有如此,才会换来宫门永久的安宁,平息天下纷争。宫门族人本就不该世世代代卑微地活在山谷一隅,战战兢兢地活在无锋的阴影之下。”
宫唤羽确实是这样,他无时无刻不在努力。
当年他修炼玄石内功,但始终无法突破第八重。他告诉父亲宫鸿羽,自己无能,突破不了第八重。
然而宫鸿羽只是严厉地要求他,不要半途而废。
他没有放弃,每日练功到深夜。有一天晚上,他同样在蒲团上盘腿练功,脸上全是冷汗。突然,全身抽搐,骨骼发出异响,发丝里冒出白雾,眼睛充血。
就在这一瞬间,他悟到了什么……
宫唤羽说:“为了得到父亲的肯定,突破玄石内功的第八重,我强行运功,以致走火入魔……但错有错着,也让我参悟了玄石内功真正的奥义……”
宫尚角反驳道:“那不是参悟,那是走火入魔……”
“一念成神,一念成魔,天下先有强弱,后才有正邪。”
宫唤羽根本不在乎那是不是邪魔歪道。他继续日以继夜在蒲团上修炼。那个时候,他的面容显得格外诡异,瞳孔时不时会变得血红。
直到后来有一天,他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敲响,是宫鸿羽给他送来出云重莲。宫鸿羽告诉他,这是问宫尚角要来的,服下之后应该对内功修行大有帮助。他表面上感谢,但他已经不再需要出云重莲。等宫鸿羽走后,他将盒子收在柜子中。
宫唤羽说:“那时我内功已成,不再需要出云重莲。成为少主之后,我无数次向爹提出启动无量流火……可惜……”
宫唤羽有些恨,耳边响起了当初说服宫鸿羽启动无量流火被拒绝的声音——
“爹,我们就一直这么窝囊地待在这个山谷里吗?无锋制造了那么多血海深仇,为什么不启动无量流火除掉无锋?父母之仇,难道不报?”
“你刚成为少主不久,无须操心这些,多去学习如何管理宫门才是。”
“爹!长老们顽固不化,你也如此吗?”
“放肆!”
“对不起,爹,我不该顶撞你。”
“你最近神志有异,心浮气躁,玄石内功若是不能让你静下心来,就先不要练了。”
“是。”
就是在那天过后,一切都变了。
宫唤羽回过神来,说道:“从那时候起,父亲就动了撤换继承人的心思……他让我别无选择……”
没过多久,他就在执刃的书房发现了一份镇纸压着的文书,上面写着:“宫门少主宫唤羽,本为宫门大任所寄,奈其执着偏邪,无从管教,今决废之,唯宫尚角继承大任……”文书后已经盖下了执刃印章。他便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父亲私下早已写好撤换少主的文书,一旦交到长老院,那一切就将成为定局,所以我不能再等了!”
宫鸿羽想换的人是宫尚角,所以大婚那一夜,他特地叫来了宫尚角。那时他已经准备好了文书,准备将撤换的消息告诉宫尚角,只不过后来被宫唤羽进门打断。宫唤羽说查到了刺客的身份。
宫唤羽愤声道:“当年过三域试炼,我费尽心思,还许诺了宫流商,等我当上执刃,必助他重振商宫,才换得他将三域试炼的关窍泄露给我……若是父亲将执刃之位传给宫尚角,那我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所以我挑选了一个最没有威胁的人暂时接任执刃的位置。”
“是我……我在哥哥眼里就是那个最没有威胁的人……”宫子羽的眼睛红了。
“我在郑二小姐身上放下了关于无量流火的信息,虽然是只言片语,但事关无量流火,一定可以逼迫宫尚角离开山谷,确保之后缺席机制可以顺利启动,让宫子羽当上新任执刃。”
因为无量流火事关重大,加上宫尚角与混元郑家的那层关系,于是他被支离了宫门,而宫鸿羽提出了要亲自审问刺客郑南衣。
宫子羽不由得闭上眼睛:“我只是哥哥的一枚棋子吗……”
“你当上执刃,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要想逼迫宫门长老们同意启动无量流火就必须要让宫门深切地感受到无锋的威胁,只有宫门被无锋搅得分崩离析,无量流火才有可能出世。而我恰好知道宫门内有第二枚合适的棋子。”
“姨娘……雾姬夫人……”
“没错。她虽已叛出无锋,但只要是人,就有软肋,找到软肋就可以操控。贾管事的软肋是他病重的儿子,而雾姬的软肋是她弟弟。”
宫门选婚当日,寒鸦柒曾血洗过小镇上的一个宫门据点——宫门药铺。药铺老板被寒鸦柒用剑扎入胸口,后来他诈死醒来,剑被他拔出,丢弃在一旁,赶回宫门报信。而那把剑又被宫门侍卫当作证物交到了宫唤羽手中。剑上有无锋的标志,宫唤羽利用这把剑,给雾姬写了一封匿名的密信。等雾姬看到信的内容,并且发现那的确是一把新打的剑,她不得不信。
“我冒充无锋写了一封密信给雾姬,骗她说,她的弟弟没死,要想弟弟活命,就必须帮助无锋找到无量流火。百草萃已换,无锋刺客被抓,雾姬可控,棋局布置得已经差不多了……”
宫唤羽说着,眼角发红,瞳孔闪过一片血光,那是宫鸿羽被害死那夜的场景——
选婚当夜,刺客郑南衣被带到宫鸿羽的书房。
宫鸿羽手里拿着从郑二发簪里取出的字条,厉声逼问:“你刚入宫门,怎么会知道无量流火?”
震惊之余,他突然面色一凝,看了一眼自己发黑的手指:“这簪子?”
宫鸿羽按住自己的配刀,想抽刀却发现自己手脚震颤,配刀落在地上,他完全使不出内力:“为何……我会中毒……”
郑南衣抓住时机挣脱,捡起地上的配刀,发起攻击。宫鸿羽躲了几招,但因为中毒已深,内力尽失,很快不敌。
宫唤羽加入战局,故意装作也中毒的样子,不使内力。郑南衣砍伤宫唤羽,正当她要再次砍中宫唤羽时,一个停顿,噗的一声刺穿血肉,只见刀已经刺入宫鸿羽胸膛。宫鸿羽挡在宫唤羽面前。
宫唤羽击倒郑南衣,从她手中抢过刀,面对面插入郑南衣的心脏。
宫鸿羽和郑南衣同时倒下。
宫唤羽闭上有些发红的眼睛:“爹……”
宫鸿羽瞪着眼睛死去了,宫唤羽缓缓蹲下,神色矛盾:“爹,别怪我……”他颤抖着手臂抚上宫鸿羽双目,让他闭上眼睛。
宫唤羽拖着重伤的身体将书桌上的东西扫落,制造成更混乱的场面,然后扑倒在地,发出极大的动静。然后,他拔出郑南衣心脏上的刀,冲着自己心口旁边的位置刺下:“啊!”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雾姬推开宫鸿羽的书房,一进门就踩到了宫鸿羽落在地上的配刀,上面有血。雾姬拿起血刀,定睛一看,只见宫鸿羽身上中刀,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郑南衣的尸体也倒在一边。
雾姬震惊道:“执刃!”她摇晃着宫鸿羽,但他没有反应。
这时,一声呻吟声传来。雾姬转过头,发现另一边倒在地上的宫唤羽还没有死,正在地上微微颤动。
雾姬朝抱起宫唤羽:“唤羽,你怎么样?这是怎么回事?”
宫唤羽咬牙:“……无锋刺客……杀了父亲……我……”
雾姬压住宫唤羽的伤口:“你撑住,我马上通知长老来。”
雾姬刚想行动,便被宫唤羽拉住:“不,不……你听我说……告诉长老,他们只会避战,必须启动无量流火才能替父亲报仇!”
雾姬顿了顿,说:“无量流火……”
宫唤羽怀着深仇大恨的眼神:“……我有办法……按我说的做……我一定会为父亲讨回公道!”
雾姬微微握紧手里那把血刀,神色莫测。
……
宫唤羽从记忆里抽离,目光幽深:“雾姬虽然半信半疑,但因为那封无锋秘信,为了她弟弟,她只能与我合作……要雾姬配合我,第一步就是利用冬蝉草助我假死……”
宫鸿羽和“宫唤羽”的出殡仪式结束,雾姬拿着元宝蜡烛进入后山大门,拖出宫唤羽疲倦的身体,将他藏身于祠堂暗房。
“出殡仪式结束之后,按照约定,雾姬来到后山,将我从坟冢棺木中救出,藏身于后山祠堂,而雾姬则在前山制造混乱,引起恐慌。我告诉她宫尚角觊觎执刃之位,命令宫远徵换掉了宫鸿羽的百草萃,所以老执刃才中毒身亡。她信以为真,为了让宫子羽抓住宫尚角和宫远徵的把柄,她将自己的无锋令牌放进了贾管事的房间,而这正中我下怀。你们内斗得越厉害,于我的计划就更有利……”
雾姬不仅把无锋令牌藏入贾管事房中,还在制造刺客入侵的假象时发生了意外……
“本来雾姬只是想制造刺客入侵的假象,结果没想到在激烈的对抗中失手杀害了月长老。这条人命也就成了雾姬彻底被我威胁的把柄。”
于是宫唤羽趁机在月长老遇害的议事厅墙壁上写下血诗,意图掀起更大的混乱。
“雾姬被人怀疑为无名之后,我告诉她,如果要洗清嫌疑,就得制造自己遇刺的假象,在墙壁上写下血字……可是却不巧被上官浅撞破……但也因此,她们两人互相确认了无锋身份,开始合力……一切都朝我想要的方向发展……雾姬每月都会借着祭拜宫鸿羽为名,进入后山祠堂,向我报备事情的进展。当你终于来到第三域试炼,并且因为云为衫的关系,引起前后山激烈对抗时,这对我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
知道云为衫对宫子羽来说十分重要,宫唤羽将一个锦盒交给雾姬夫人。他骗雾姬说:“听说子羽终于有了心上人,这是之前父亲给我,让我送给妻子的礼物,如今,你替我把这个交给云为衫,也算是了却父亲的心愿吧。”
谁都没想到,那锦盒里装的却是暗器。
“云为衫既是你最珍视之人,若她遇害,还是死在无锋杀手无名手里,你定会拼尽全力为她复仇,崩溃的你应该就会启动无量流火。只可惜竟被她躲过了……”
“其实……阿云还是中了你的暗器。”
宫唤羽大感意外:“那她竟然没死?”
“你竟忘了,这里是宫门,自有天才能解百毒。”
“你是说月公子?这毒他可解不了。”
“是宫远徵。”
月长老的确解不了那种毒,那时云为衫中毒很深,肩膀的血已经发黑。月长老坦言,若是他也解不了,只能求助另一个人。那个人正是宫远徵——
月长老带着云为衫来到宫远徵房间。
宫远徵一开始还有些不情愿:“我可真不想救你,但我哥已经把你们的计划告诉我了,如果你死了,我哥的计划就实现不了了。”
于是宫远徵拿出身上的匕首,突然出手刺进云为衫的伤口。云为衫和月长老震惊不已。
但宫远徵看着匕首上的黑血,随即又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云为衫喊道:“等等!你会中毒的!”
宫远徵淡淡地说:“我就是为了中毒啊,我得知道身体是什么反应才能对症下药。你以为毒药天才这么好当吗?”
不久,宫远徵拿着两碗汤药,一碗递给云为衫,另一碗给自己。两人仰头喝下。
……
虽然云为衫没死,但这影响并不大。宫唤羽闷哼一声,继续说:“这不重要,也影响不了我接下来的行动……”他的眼神变得狠厉。
那一日,他身着黑衣,把雾姬约到了后山。
他说:“一直以来,多谢夫人相助。如今还有最后一件事相求……”
“什么?”
他突然出手袭向雾姬,将一团毒粉撒向她,雾姬的眼睛立刻被毒粉腐蚀,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说出了最后的要求:“求你一死。”
宫子羽听到此处,气息微微不稳,质问道:“你利用完姨娘,竟能狠毒到把她当弃子牺牲?她就算是无名,却没有真正伤害过我们,她也是你的义母!”
宫唤羽叹息:“妇人之仁,每一个无锋手上都沾过宫门之血。”
月长老突然说:“但你被救出之后,我替你诊脉,你确实全无内力,筋脉尽断,这又是为何?”
“想要修炼到玄石内功第十重,就须要自废武功,脱胎换骨才可以功成圆满。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直到杀了雾姬,我意识到,时机到来。所以我自废武功之后故意在暗房中呼喊,让侍卫听见,将我救出。我让你替我诊断,也是为了让你们更加确信我已经武功尽失,所言必真。随后我对你说,我因为怕光怕风,所以想搬来这个地下室,但其实是因为这里隔绝耳目,对我来说,是修炼第十重心法的绝佳之所……”
宫子羽听了,露出难过的神情。
“本来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但宫紫商误打误撞地识破了我就是祠堂里的那个黑衣人……”
宫远徵这时候问道:“所以我的手套是你偷走的?”
“是,宫尚角一直是我的劲敌,我想让你和他因为宫紫商的死而决裂。宫尚角只有一个软肋,那就是你。那一日,宫紫商在研究室内心神不宁来回踱步。我潜了进去,点燃火药,同时丢下宫远徵的金丝手套,然后跳窗而去。宫紫商来不及反应。一阵巨响传来……”
宫紫商听到这里,眼泪掉了下来:“我也是你的亲人……”
宫唤羽说:“手握金刚刃,方显菩萨心……你们不懂……你们如果不逼我——”
宫子羽愤怒道:“你为了取得无量流火,将刀冢的位置透露给上官浅,引得无锋闯入,死伤无数!难道这也是我们逼你与无锋狼狈为奸吗?”
此时,一道黑影悄悄进入了羽宫,并躲藏在暗处。
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正是上官浅。她一边藏匿,脑海里一边浮现出一段记忆——
宫门一条狭窄的路上,宫唤羽找到上官浅。
上官浅有些意外:“看来,这个宫门真正会做戏的人大有人在。”
“雾姬告诉了我你的身份。”
“我要是不认呢?”
“你不用认。我是来帮你的。”
“哦?”
“你们是为了无量流火来的,对吧?无锋为什么会知道宫门有无量流火的存在?”
“你城府极深,我也不隐瞒了……无锋首领的确知道宫门有无量流火,似乎这对她来说从来不是秘密。”
“我的目的也是无量流火。”
上官浅笑了:“你自己家的东西,你也拿不到吗?”
“我知你是孤山派遗孤,若无量流火在手,大仇自然可报。我们目的相同,又一样和无锋有血海深仇,比起宫尚角,我才是最适合与你合作之人。”
上官浅轻轻一笑,面若桃花:“我本来的目标就是嫁给你。”
宫唤羽将标记地堡位置的图纸给了上官浅。
“无量流火在后山花宫刀冢,你们不需要在前山浪费力气,派几个魑、魅女子拖住宫子羽即可。但后山年轻族人的实力远超我的预料,你们可能会面临一场鏖战……”
羽宫地下室的灯光明明灭灭,像是遥远云层中的隐隐闪电。
宫唤羽说:“再大的风暴都过去了,我已经获得了无量流火,自会铲除无锋。你们知道,无量流火的使用者也无法逃脱无量流火的伤害范围,必定会一同陨灭吧?所以,就由我给一切一个完美的落幕不好吗?我本就是已死之人,让我死得其所吧,弟弟。”
雪长老说:“你的罪行太多,手上都是亲族的鲜血,由不得你。”
宫唤羽淡然说:“弟弟,你打不过我。你们都打不过我。我现在要从这里出去了,不阻拦我,宫门就会安然无恙,从此安宁。”
宫唤羽从枕头下抽出自己的佩刀,起身慢慢朝外面走去。
宫远徵第一个出手,但两招之内就被震飞,摔向尖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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