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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请朱姨娘先进去,口里还说道,“姨娘来了有好一会了,太太初醒,恐精神头上有些懒怠,正好可与姨娘唠唠家常提提神。”说着就从身后丫头手里接过脸盆面巾进到屋子里来。
朱姨娘则是熟门熟路地从莲子手中接过面巾,向脸盆里浸过水反复绞过几遍,亲自给张氏擦脸擦手,嘴里且说道,“可是吵醒太太了,倒是奴婢的过错了。”
“有什么大碍,你没瞧见这些小蹄子都是故意的。”张氏笑着说道,“她们早就得了琏大公子的吩咐,每日变着法的不叫我多睡一会,也不知琏儿从哪里听来的歪理邪说,只说咱们人啊,晚上睡觉能补人之精气,若是白日休憩却不是补精气了,竟是要伤神耗体的,你说好笑不好笑。”
朱姨娘又绞了一次面巾,嘴里说道,“大爷这是孝敬太太呢,指不定是从哪本书里看到养身偏方也不一定,我倒是瞧着太太比二房的那位好上许多,不说别的,只面色红润,精气足这点就比常人还好些。太太近日一直在东院里养胎,可能还有所不知,听说二太太如今长了满脸的孕妇斑,二老爷已有好些时日没进二太太的房了,平日更是能躲则躲,整日歇在书房里面。”
“二房的周姨娘又过来了。”张氏无意问道,“这事是她告诉你的?”
朱姨娘拿着面巾的手微顿,接着便将手里的面巾交到莲子手中,看着莲子将脸盆端了出去,才又笑着说道,“可不是,我这里却还有个消息,就是不知准不准,太太可要听吗?”
“先说来听听无妨。”张氏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好奇地看向朱姨娘说道。
“倒也不是啥大的事情,不过是二老爷房里有位姓赵的侍妾可能有了身子,不知为何却要瞒着,周姐姐与她交好,又素来心细,因此便瞧出了些许端倪,今儿她来找我聊天,无意中提起此事,我便留了心,也不知是真是假。”
张氏瞧着朱姨娘只站着下面说话,连忙令莲心拿来一个红缎的坐褥放在炕沿边,又请朱姨娘坐下说话。朱姨娘推辞几句也就顺势坐了过去。
等人坐好,才听张氏说道,“若我没记错,那侍妾怕不就是前几个月由老太太赐下的那位,年轻鲜艳的,听说很得二叔喜欢,她要是怀孕倒也没什么可稀奇的,只是可怜弟妹身边的丫头又要倒霉了,王氏表面装成菩萨的性子,内里其实却是个霸王的脾气,岂能容忍卧榻之侧还有她人酣眠,但愿这事将来爆出时别出什么差子。”
“太太很不用瞎操心,二太太现下哪还有别的心思,二老爷一直避着不见她,见天往那些侍妾房里钻,就连摆设多年的周姐姐,一个月也能见着二老爷几面了,周姐姐可不就因此到我那报喜去了。”朱姨娘又说道,“自从出了当年那事,好久不见周姐姐脸上有个笑气了,如今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这时就听外面传来脚步的声音,接着就见莲子进来说道,“太太,王嫂子在外面等着求见,可要请进了?”
“直接请进了就是了,就她礼数多,还专门要人通禀。”张氏嗔怪道。莲子听了,连忙答应着去外面请人。
张氏回头又对朱姨娘说道,“劝了你多少回,以后务必要远着那周姨娘,她虽是个苦命的,与你却着实有碍,当年若不是因她惹得那事,如今咱们大房岂会孤零零的只有一儿一女?琏儿也能有个兄弟帮衬。”说着就叹了口气,口里只说这都是命。
“我知太太是为我好,只怪奴婢天生生了一副软心肠,周姐姐那样的遭遇,我一想起就心疼地想落泪,又怎可狠心的远着她。”朱姨娘心虚道,“当年那事,我却只怪自己与那孩子没有缘分,娇杏心里却始终坚信,老天总是会眷顾好人,不然我岂会事隔多年又生下了二姑娘,太太又怎会在近不惑之年还能有孕添子,可见这都是老天在保佑好人呢。”
听着这话,突然好不想与那王氏同时怀孕,太拉低档次了有没有,张氏满脸黑线地在心中暗想,幸好这时那王信家的恰巧走了进来,多少免了些许尴尬。
王信家的掀开珍珠帷帘,见朱姨娘也在,便一脸笑意地走过去道,“朱姨娘果然又是最早到的,这是打定主意要抢了那些丫头们的饭碗了,幸亏奴婢还有些别的本事,不然面对主子时,可真是情何以堪啊!”
朱姨娘闻声也笑着起身说道,“我也只能为太太做些端茶倒水的小事,可比不得王家姐姐聪慧能干,手底下管着多少事,里外一把的好手,如此姐姐却还要见缝插针来挤兑我。”
“耍什么贫嘴,还不快都坐下。”张氏也笑着说道,“现在我因不管这府中大小事物,消息难免闭塞些,王信家的可带了什么有趣的消息,还不快给我说说。”
“就知道太太准是闲着无聊了,这不就巴巴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来给主子解闷来了。”王信家的巧嘴说道,“不过我来时打东厢那路过,恍惚听到有孩子的哭闹声,想是大姑娘午后觉醒了正闹呢,朱姨娘怕是得要亲自过去瞧瞧。”
朱姨娘听了脸上果然慌张起来,俩眼可怜巴巴地瞧着太太,张氏挥手便将人赶出去,嘴里面还假装生气说道,“正好走了我这里清静,可不就趁机听了独一份的八卦了。”朱姨娘迎了连忙起身谢了太太,告辞向大姑娘房中走去。
等亲眼瞧着朱姨娘进了东厢房,张氏的目光才从那边收了回来,瞧向王信家的说道,“她倒是越发的心思玲珑了,早不是当初那单纯的农户丫头了。”
“吃了几次暗亏,是头猪也该长进了,何况是人呢。”王信家的顺着太太的话头说道,“太太刚睡醒,可要起来在庭院里溜溜,也好松散松散筋骨。”
“这会日头毒,等日头落到西山头再出去也不迟,你先陪我说会话吧。”“哎,太太想先听哪一方面的。”
“昨儿我无意听小丫鬟们闲聊,说起珠儿现今房里有人了,这事具体的你可知道?”张氏问道。
“正要提起此事呢,太太这就问了。”王信家的一边给太太倒了半碗牛奶,一边回说道,“不比那些没有名分的通房丫鬟,这回却是正式开脸摆了酒席的侍妾,一个叫花步摇的是老太太所赐,还有一个叫流霞的丫头原来是跟着二太太的家生子,其奶奶原是二老爷的奶妈子,现在一家子也都在二房那边做差事,咱们恐怕不好入手。”
“那两位的品貌究竟如何?”张氏听后想了想问道,“你给我具体说说。”
“自然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若单论相貌,自是要推老太太给的那位花姑娘,因她从前只在针线房里做工,平日轻易不露脸,太太许是不曾见过,那天摆席的时候奴婢顺路去瞧了两眼,乖乖,那脸张的可真是艳若桃李,说来一点都不夸张,浑身上下妖妖娆娆的,连我这个女子瞧了都忍不住脸红心跳的,更遑论珠少爷这样血气方刚的少年公子哥了。”
“这样的人,我那好弟妹岂能同意?她又一向最紧张珠儿的事,老太太弄了个妖精给她儿子,她不得气得发疯了。”张氏幸灾乐祸地说道,“另一位流霞姑娘怎么样?这可是她亲自千挑万选的,想来也不会太差。”
“这当娘的自是最了解自家儿子的,珠少爷一向爱那些诗词书画,也不知二太太从何时开始准备的,竟生生将一个家生的奴才秧子培养成了四艺俱全腹有诗书的才女,可当真是不容易。”王信家的由此又感慨道,“奴婢现在就可断言,别管那花姑娘出落的如何貌若天仙,最后一定不是那流霞姑娘的对手,我看就算珠少爷将来娶了正头的娘子,怕也得因此吃上好大一场苦头,二太太也早晚会为她今时的举动感动后悔。”
“你倒是看的明白,就怕这流霞姑娘外面精明,其实内里却像王氏一样是个蠢货,咱们又要白高兴一场。”张氏尽量往最坏之处说道,“听说近日珠儿身子又染了小恙,国子监那边也是三日两头的请假,不知此事可真吗?”
“可不是,御医都请了好几回了,不过奴婢却得了另外的消息。”王信家的踌躇了一会又说道,“我听那些常跟着珠少爷出门的小厮们说,每当国子监离要开设体术课时,珠少爷总是找各种借口装病不去,别人家的男儿郎都是恨不得日日能骑马扬鞭,驰骋校场,就咱们府里的这位回回逃课,也不知为了什么。二太太可能觉得这事并不影响珠少爷的学业,也只是放任不管,所以奴婢打听此事到没费什么功夫。”
“珠儿有这样的亲娘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张氏嘲讽道,“原本我还打算在珠儿身体上面做番文章,如今瞧来我却应该改注意了,就算是我不出手,珠儿有那样一个娘折腾,伤身伤神的,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依太太的意思,以后奴婢们究竟该如何行事才好?”王信家的在一旁小心问道。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母子相爱想杀更好看的戏码?”张氏眯眼说道,“真是期待的令人热血沸腾。”
“可是珠少爷那边咱们真的很难□手去,那边不但有二太太时时管束着,就是老太太也派人盯着,咱们这里稍有异动那边就能察觉出风吹草动,太太隐忍了这许多年,却不好这时候有大的动作。”王信家的担心道,“依奴婢私下里看,太太如今身子不便,想多了却恐神思消耗,还是等大公子从南边回来以后再作商议不迟。”
果然听王信家的提及远在金陵的儿子,张氏的脸色即刻缓和不少,捧起放在小几上的牛奶喝了几口,又将手放至隆起的肚腹来回抚摸,舒气道,“我急什么,我还得给琏哥儿生弟弟呢,十几年都等了,还差这几日不成。”
“太太英明果断,却是奴婢多话了。大公子生来至情至孝,自长了本事以来,太太身上穿的金丝宝甲,彩衣仙绣,嘴里吃的山珍海味,珍馐佳肴,那一项不是公子特意从四海仙山里为太太寻来的。”王信家的嘴里奉承说道,“就拿太太桌上的这壶牛奶来说,还不是咱们少爷专门从书中寻得古方熬制而成,奴婢早听底下的丫鬟们说,太太如今每日不喝上一壶心里都觉得少了什么,就连觉也睡不香了。”
“这么些年来,除了周嬷嬷,也就你和我最知心。”张氏熨帖道。
“只是恕奴婢到底愚钝,不能理解太太刚才话中的本意,还求太太能给奴婢指点一二。”王信家的受宠若惊道。
“你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张氏叹气道,“若是此刻周嬷嬷在场,定是早就领会了我的意思。咱们虽不好直接动珠儿身边的那两位侍妾,难道连那侍妾身边的人也做不了手脚?她们好不容易做了半个主子,难道就不想过那种使奴换婢的金贵日子,而且依着咱们府里的旧例,正该一人配备一名贴身丫鬟伺候着才是,难道你还不明白?”
“是奴婢蠢笨了,一时竟没有想到那方面去,还要累的太太费心指点。”王信家的嘴里这么说着,便又起身站在了地上,恭敬说道,“奴婢这就回去安排?”
“急什么,你先随我到外面走走,老是在炕上躺着,骨头都要懒了。”
“是。”王信家的赶紧答应一声,待要上前给太太换套出门的衣物,张氏连忙要她别忙,只唤了莲心上来服侍。
等王信家的搀着太太出了内门,只见张氏抬头瞧着头顶上一碧如洗的晴空,感慨道,“算着日子,琏哥儿也该回来了。”
“太太说的是,大公子若是知道太太对他如此惦念,定是要星夜往家里赶的。太太只管再耐心等上两日,养足了精气神,开开心心地欢迎公子回来岂不更好?”
“我又何尝不明白你话里的意思。”张氏漫步在庭院里说道,“可是这颗思儿的心,再多的道理也管束不住。”瞧着地上与其他禽鸟争抢啄食的鸽子,又感叹道,“那只彩头信鸽如今还没影呢?怕还得要多等上几日,这小子出去就不知回来,果真是儿大不由娘。”
“年轻人不恋家,等公子年龄再大些,自然就好了。”王信家的劝说道。
“但愿吧。”语气里是满满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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