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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转过身子,神态上,只做不通的颜色,仿佛我说的,是一句极晦涩的话。
他攒起目光,斜拧着唇,脸上的珍爱表情瞬时退却零落,已经若有怒气的,只是看着我。
良久伸手抚上我的脸颊,一处处细致的摩抚,欣赏,声音却凉得发寒,“我不想听那么多要求。”声音转而说不出的压低,但脸上又已换作一个笑。这样可怕的一个笑。
露出牙齿的动作,都该叫做笑吧,但我怎么觉得,这个有些狰狞。颉利说,那是因为我将狰狞定义进了笑里,是范围大了的缘故。
余光中,烛芯亮得簌簌跃然,似在做非常美好地起舞,红艳艳的火苗爬到烛头的最高处,仔细看尘世里的黑暗,怎生被它打消,我说,“我只想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
他并不对这些做出认真的态度来,只是看我的脸,我不太敢看他的眼神。但是为了陈腊月他们,我就一直咬牙坚持,但越来越喘不上气儿来,我说出的话就有些古怪,那种带着不断喘息着的气息的说话声音。
我心里着急,他怎么就是不回答呢,若是不肯,我就是死了,也要同他们三个死在一处,呃,我好像还是个讲义气的姑娘,因为我很喜欢一句话,一句老话,“一诺千金重。”
虽然,我没有同陈腊月当面的诺过,但是,我想我要救他们,因为我们是一起被抓起来的,就要一起出去。
我正想着这些,跑神得厉害,他那边,已经呵出一口的热气,在我耳边。让人痒得不行。我想躲开,但身子给他掣住,只好听得他在说,“今夜若是从头问起,这些不相干的人事,可负了良夜*,我们不要再说那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他的拥抱落了下来,在这个呼吸停顿得厉害的时刻里,我逼迫着自己要镇定下来。可以继续深入到我简单的想法中去,努力得到,否则失去。
我抬头看了看。殿顶的花灯亮得憔悴,摇曳时,变成苍苍凉的白色。我想,此夜不是春时也非良宵,我原本垂落在身体两侧的手。扶上他的背心,反手也用力的抱住他,他如我所愿很敏感,全身一动,将我拥得更紧。
我很满意,在他身边轻语。“正是。”
今夜,注定要做一件从来没有想过,却也不得不做的事。我目光略转西向。墙上除了那幅画,还有一柄长长的挂剑。尺长的红剑穗,喜庆得犀利。恶毒而美好的愿望从剑锋的口沿处升起,如果它若是放慢那种碰触,就会让一切变得疼痛。
我觉得浑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也许我要借它,亲手要一个人的命。我修长的手指,抚过侍女端来的红釉杯。我记得这种鲜厉的釉,正衬我的心事,血红的可人颜色,正是祭红。传说,一个女子为了助她的父亲烧出真正的红釉瓷器,以生躯入窑,才烧出了这种燃烧焰焰赤红颜色,从此,此红为祭。
我决定,要给他一个可以麻痹的理由,“王爷,妾身已无依无靠,今夜起,要将王爷当成一生的倚靠,可我没有一点儿安全感,不知如何做,才能长久地搏得王爷的欢心。”他的犀利不再那么尖锐,满满的汹涌哗啦一下涌动出来的样子,他将自己的脸庞,贴在我的手心,蹭了蹭,“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乖乖的听我的话。”
呃,他是相信这些话的,因为他从来都相信,这世上除了江山还要拼力争一下,什么美女珠玉,就再不应该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他以为我屈服了,这根红烛会平平静静流干泪花,而过目不忘的烛泪里是一场熊熊的祭献。但一颗心,哪有那么容易,自调零中重复绽放出新蕾。有些屈服会将美丽的红色消弭丢却,就像它们还从未来到,你却不知,它已经死去,变成无凭处的一缕游魂,站不稳脚跟,只能游来游去。
我对他说,“我一点儿也不喜欢王爷身上的黑袍,王爷去换一身喜服吧,然后,应该是重新进来,再好好掀起盖头来的。一生只能嫁一次,可不是要郑重点么,殿下你说我说得对吗?”我睁大一双眼睛,让它们涌动出沾光闪闪的热闹起来。
他听得很认真,甚至觉得,自己真的是做得不够好,他拍了拍我的脸,要我好好等他。
不过他还是有一点不放心,又细细地吻了一番我的手背,察看了一遍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里全是这间喜房点染的赤红,它一定是那种有热烈情愫,还会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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