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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暗卫注意到贺轻舟的脸色变了变，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便放弃了上前查看的想法，沈公子是主子的好友，必然不会对五小姐做什么，暗卫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阿芜来了，沈林便站了起来，动了动嘴没有说话。
“沈公子，小姐怎么了？”阿芜以为有什么事情，便担忧的问道。
“她……”
“我没事儿，阿芜，送沈公子出去，沈公子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哦。”
沈林的脸色有些难堪，却还是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个月，贺轻舟都在养伤中度过，外面已经变了一番景色，凄白的天空，枝上的霜，静谧的院子，冬日的时光不快不慢的流逝着。
楚煜大步阔样的从外面走来，呼出的气被冷空气冻结，很快便消失不了。
“小舟舟。”
还未进门他便喊了一身，跟在他不远处的贺蓉蓉咬了咬唇，快步追了上来。
贺轻舟听到他的声音抬起了头，微微一笑又继续低头看书。
楚煜走到她面前，直接夺下了她手上的书。
“哟，小舟舟，本世子不配让你主动放下书吗？”又瞥了眼书的内容，他将书放在了一旁，好笑道：“兵书，小舟舟改变爱好了，之前不是爱看那些话本子吗？”
贺轻舟仰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笑道：“看腻了，几天前看了一本叫东楚名将录。”说着，她往暖炉的方向靠了靠。
楚煜咧嘴一笑，坐在她身边问道：“哦，那小舟舟有什么收获嘛？”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这是先辈说的。”
“嗯，还有呢？”
“有几场战役很有争议，或许书写者赋予了自己的感情在里面，秦水一战便是如此。”
“小舟舟知道有争议的原因是什么吗？”楚煜笑意盈盈的盯着贺轻舟，看似随意，却又很期待。
“书上说的是用兵者谋胜，不谋命。”
楚煜低头一笑，点了点头，道：“确实。”
贺轻舟挑了挑眉，好奇道：“你也这样认为的？”
“当然，但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那样做。”
秦水一战便是楚煜的成名战，大部分人只知道他以少胜多，其中的内情又有多少人知道呢？
“当时发生了什么？”
楚煜微微眯眼，随即便随意道：“当时只剩下四万人了，塞外的兵马已攻到秦水，本世子岂能让他们进入，便让人将战士尸体利用了一番，最后四万士兵只剩下几十人了。”
塞外小国一般从西边进攻动楚，可那一次却从偏南的秦水进攻，他们擅骑兵，秦水是阻挡他们的最后一条防线。
贺轻舟点点头，认真的说道：“嗯，若是让他们进入东楚，恐怕更加不好对付了，到时候百姓就要遭殃了，况且秦水与南夏接壤，一旦被攻破，南夏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占领南方一带，所以书写者所说的可以暂时退让，等待援兵的说法根本行不通……”
“小舟舟不觉得本世子没有人性吗？”
“身临其境才能对此做出评价，或许你才是最难受的那个人呢？”
“呵。”楚煜扶额低笑了一声，世人只注重结果，只知道他胜了，是用上万战士的命换取的胜利，他战无不胜，他罔顾人命，他雄姿英发，他心狠手辣……倒是从来没有人想过他会不会难受。
他十三岁进军营，是年龄最小的一个，那些死去的士兵给了他很多照顾，虽然很多时候他并不需要。
那些人，他让他们去死，他们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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