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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颈，原本还在微微挣扎的封常，脑袋一歪，直接昏了过去。
“长风？！”春花惊呼一声，却被花颜拦住，春花对上花颜垂眸的冰冷目光，瞳孔微微颤抖了一下。
“封公子没事，倒是春花姑娘，我有些事情需要问问你。”
春花垂下头，双手捏着衣角，长长的眼睫微微颤抖，许久，她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心，“郡主问吧，我都告诉你。”
玉泽收回银针，和花颜暗暗对了一眼，沉默站在一旁，听她们对话。
于是他们知道了，当初，朝廷把万年县的那一处人口贩卖窝点捣毁之后，这些被救出来的女子并没有得到安置，或者说，她们根本没有得救。
“我们在被卖入那里的时候，就已经被喂了五石散，根本逃不了，每个月都要靠着他们给的药维持神志，否则就会……就会像长风一样。”春花道。
听着她还管封常叫长风，花颜不知道，她是还在骗她，还是说，春花也不过是被封常骗了。
“他……名叫封常，长风这个名字，应该是他的化名。”花颜道。
春花一愣，“封常？”但她顷刻又一笑，“是不是真名有什么关系……我不也是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人人都有想要抛却的过往，换个名字有什么稀奇。”
她说的豁达，花颜却觉得，她的笑意底下有淡淡的苦涩。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要我为你找他？”
“当时我遇到郡主，原本没有欺骗的意思，但是长风他告诉过我，他不想被官府抓走，我们这样被喂了药的人，被官府带走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欺骗了你……郡主，对不起。”但她又赶忙说，“可我当时是真心想要帮郡主，也是想要帮我自己，我不想其他人再被它控制了，所以，我当时给郡主的药，的确是当时所有的解药了！”
花颜倒是没有怀疑这个，当时她拿了药之后，并不是一刀切的给所有的关涉人员都停了药，一是不能打草惊蛇，二是这药的确折磨人，若是真的暴露了，就前功尽弃了。所以留了样本之后她也没有格外限制这些东西的流动，只是一直有人暗中盯着。
“此番，若不是为了给封常买药，恐怕你也不会暴露。这些沾了五石散的药材，是怎么来的？”玉泽问。
“是……我托几个姐妹帮忙的，让她们节省一些，我先前帮过她们，她们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帮我凑了一些……”
“那……”花颜看着春花单薄的身子，又去仔细看她的容色，“你一直在说想要救那些人，那些人里……有你自己吗？”花颜顿了一下，换了一种语气，“或者，我该问，你也中了五石散吗？为何封常的停药反应这么大，而你却一如常人。”
“我……”
“你是不是自以为自己的身体和他人不同，对五石散有抑制作用？或者说，是五石散的解药？”玉泽幽幽开口。
花颜有些诧异的对上春花同样惊讶的眼神，瞬间明白，玉泽猜对了。
可她觉得荒谬。
“你手腕上的血痕很明显，刚刚动作间手臂用力明显迟缓虚弱，自己划伤过不少回吧。”
玉泽每说一句，春花就沉默一分。花颜走过去挽起她的衣袖，手腕往上两寸处，有些血痕已经结痂，有些看着刀口还很狰狞，应该是刚刚划开不久。
“傻姑娘。”花颜看着这些血痕，心下微惊，她轻轻放下春花的衣袖，不由自主的劝慰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对五石散的毒性没有反应，但是你的血肯定不是解药，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春花低着头不说话，花颜收回手，把被她的眼泪打湿的衣袖捏在手里，面色发白。
“那……”春花怯怯的开口，“你们会带走他吗？”
花颜抬头看向玉泽，而后道：“不会。但是你们藏在这里并不安全。既然我们能找到，迟早别人也会找到。”
“不……我原本就没有想着要躲，那些人也知道我和长风在这里。原本就只是为了躲避官府而已。而且……”春花道，“每隔一旬就会有人来送下一个月的五石散，若是我换了地方他们才要怀疑，平日里他们并不会监视我们，我们这些烟花女子的作用，主要是用五石散来笼络那些来狎妓的大景官员。”她苦笑。
玉泽问道：“你们是怎么交换五石散的？”
“我们并不见面，他每次把东西放在特定的地方，我自己去取，每一旬的地点都不同。”春花道，“这一回的地点……是华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