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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对她的奇耻大辱。
瞪着通红的眼睛,猛地捡起钥匙就准备扔回去,但正在这时,何菊香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你说的啥黑钥匙,我家就只有那一把,算是送给你了,慢走不送。”
孔娇听罢,刚刚站起来的身形,气得差点没站稳,奋力将钥匙扔进院子里,嘴里骂骂咧咧的:“送你吗的……”
“丑八怪,贱人,你给我等着。”
孔娇直到坐上回公社的客车,心中的愤恨都无法平复。
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没拿到,反而还被骗了十块钱,外加这几天跑县城的车费。
忘着车窗外,心中不免生出一抹狐疑,难道吴素红的私房钱并不是被继女偷走的,而是另有其人?
只是这一想法刚出,便立马被她给否决了。
根据何雨晨的叙述,她继姐买的那座院子和买工作的钱,加起来得一、两千块。
这么多钱,定是从吴素红那里偷来的。
因为任谁投机倒把只会藏着掖着,不会傻的大张旗鼓买房买工作。
至于吴素红丢了钱后没有声张和报案,那只能说她的那些钱来路不正。
亦或者,何菊香抓住了吴素红的什么把柄,这才让其宁可舍弃钱财,选择隐忍下来。
然而,孔娇哪里知道,何雨晨已经认定了偷钱之人就是何菊香两口子,压根就没与她提及吴素红曾被继女敲诈过。
她此时正在一遍又一遍回想着,昨天与何菊香说明来意和刚才的总总表现,最后她断定,黑钥匙并不在何菊香那里。
那也就是说,黑钥匙很可能被吴素红单独藏起来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咋办??
她闭上眼睛,无力的靠在车窗上,紧皱的眉头仿佛能夹死苍蝇,分外表现了她此时的内心是有多么不平静,甚至是恐慌。
因为前不久,她为了还何雨晨的钱,到公社黑市卖手表时,何雨晨向她哭穷,无意间说了吴素红在没出事前,私房钱和金银首饰全被继女偷了的消息。
打那开始,她便整日忧心惶惶,晚上更是睡不着觉。
因为何雨晨已经将这件事写信告诉了孟孝礼,这也就能够解释孟孝礼为什么对她信中所提到的黑钥匙而无动于衷。
要知道,孟孝礼对于他爸爸的遗物非常重视,碰都不让人碰。
特别是黑钥匙,从小就挂在脖子上从不离身。
如果,孟孝礼借机将她亲手写的那封信拿给吴素红看,或者是交到派出所,到时他们肯定会把她当成小偷抓起来。
到时她的名声和前途就都毁了。
即使最后查出来她不是小偷,但紧凭那封略带威胁的信,她与孟孝礼也再无可能。
而据何雨晨说,吴素红被下放到了大西北劳改。
听说那里面积广大,但干旱缺水、荒漠广布、风沙较多,生活环境比这里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吴素红如今那样的身份,大家躲都躲不及,她哪里敢往上凑,别到时钥匙没拿到,反而将自己搭进去。
看来,她回去后需得立马给家里发电报,让他们尽快安排工作让她回城,然后想办法找到孟孝礼的新部队地址。
要知道,何雨晨亲自到部队都没打探到地址,所以她留在这里已经毫无意义。
随着客车的驶离车站,摇晃的车身、浓烈的汽油味,车内闷热且时不时传来的汗臭味,臭脚丫子味。
再加上糟糕透的心情,客车还没有开出县城时,孔娇便脸色苍白,一脸扭曲的呕吐不止。
最后连胆汁都吐出来的,难闻的气味惹的车内乘客哀声怨道,叫苦不迭。
孔娇头晕脑胀,双腿发软的慢慢往队里走。
心里不断想着下乡这几个月以来,忍受起早贪黑、风吹日晒种地的苦,吃不好,睡不好,啥啥都要亲力亲为。
可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挨累不说,眼瞅着就要把名声和前途搭进去。
越想越伤心,然后直接蹲在路边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