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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轻悠被辗转了几辆车。
她开始大哭大闹,就被扇了耳光,但让她看到了周围的环境,仍然是在沪城内部转悠。
她奇怪,开始猜测绑架者的身份。
开始她听到绑匪都是用汉语交流,但是随着环境越来越陌生,他们的行进线路明显是朝沪城外去时,有几处便听到了东晁语的交流。
她试图示警,可惜嘴巴被塞得死死的,根本无法发出声音。她也不敢动得太剧烈,就怕伤到小小宝儿。
结果,她渐渐发现,参与绑架的不仅有亚国人,还有东晁人。
然后她立即将被绑前后发生的某些事件细节通通联系在一起,心底已是一片惊凉,没了初时的那种乐观。
这绝对是已经预谋已久的绑架,虽然还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干什么,但可以想见其结果绝不是她想见到的。
姜啸霖这方可以排除掉七成以上。
如果国民政府想要用她来威胁织田亚夫,那么早前已经有太多次机会,不会临到她要生的时候,才下手。姜啸霖他们应该很清楚亚夫的性子,以他做一国领袖的身份地位,向来行事都非常稳健,更为顾全大局,不会做这种铤而走险的事,主动破坏和平,又置百姓于水深火热。
至于另三成不能肯定,就在于不排除他默许某些人,或者拥护他的某些人私下动手,想要邀功请赏。譬如,之前林少穆借所谓“密函”之事,带人狙杀她。
亚夫的那些忠心耿耿的追随者里,也出现了反对他们在一起的人了吗?
想到这里,轻悠更为后怕。
亚夫说过,这个世界永远不变的是利益。
国民政府里有人看她不顺眼,想利用她牵制织田亚夫,而亚夫麾下有大将觉得她是个红颜祸水,他的绊脚石,也想将她除之而后快。
这两方拍手相合,勾搭成奸,并非什么不可能的事。
突然,外面传来了两声枪响,但很快沉寂下去。
绑架她的人似乎激烈地争吵着什么,她听得不太清,似乎是还有人想救她,没有成功,被杀掉了。
当感觉到身下的路面变得越来越颠簸时,轻悠已经肯定,自己多半已经出城。
恰时,关押她的车厢又被打开,这一次抱她出来的却是个面善的年轻人,她立即挤出了几滴眼泪,并用东晁语向其求助,表示她不会再乱叫,只求松松绑,以免伤到她的宝宝。
那人果是东晁人,嘴上说着,她这一去小命都要不保,还管什么孩子,但眼里还是透露出十足的同情来。
轻悠完全以母亲的立场,低低哭了起来,说就算只能和宝宝待一个小时,也希望孩子能舒舒服服地过去。
最后一刻,那人终是动了一分恻隐之心,把那层厚厚的粗麻布从轻悠身上揭掉了,让她的手脚稍稍舒服自由了一些,不再像个大粽子一样。
她毕竟只是一介孕妇,众人对她的戒心并不大。也就托这一分恻陷之心,终于给了轻悠逃脱的机会。
虽然还是被关在了车后箱里,但她的手脚可以动了,她练习的女子武术,身子一直很柔韧,如果没怀孩子的话,被绑在身后的双手就可以从屁股套到胸前来,而现在由于有个大肚子,这一招是不行了。
不过,这也不妨碍她将手臂慢慢举到了头顶,终于够到了头发里暗藏的利器——这是十郎悄悄给她准备的防身用品。
记得之前见识过忍术后,她就特别感兴趣,平日没事儿就要跟十郎学几招防身。这不仅是她的爱好,也更是身为一个重要大人物妻子必需的防范意识和必备的自卫技巧。
因为她同亚夫一样,相信靠人不如靠己。在最关键最危险的时刻,能救你的永远只有你自己。
在头发里藏利器的习惯,已经坚持了很久,她一直希望没有用上的一天,没想到还是给她撞上了。
这个时候,她测算着时间,大概已经过去快一个小时了。
如果亚夫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她被绑架的话,也快要寻过来了。
所以,小小宝,咱们要努力,多给爸爸留些线索。
手终于脱了困后,轻悠撕掉了衣角布,从空隙处扔了出去。
她也很庆幸,这些绑匪的装备很差劲儿,弄来的车辆都是简陋的旧车。
车子大约又行了近半个小时,突然后方便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轻悠立即辨出那应该是摩托车。
很快,摩托车骑手的声音传来,“人呢?”
“在后面儿,嘿,姐,你还真别说,这丫头的肚皮够大啊,至少有六七个月了吧!”
“怎么,你看上她了,要不等会儿到了村子,先让你玩玩!”
林雪忆?!
轻悠心头大震,竟然又是这个女人。
难怪亚夫之前会那么紧张她,她却不理解,她真是太笨了。
她激动地扭过头,朝裂开的缝隙里朝外看,就见到林雪忆穿一袭黑色紧身衣,肩杠大枪的模样,在随意裸露的肌肤上都可见狰狞的疤痕,她一时看不到林雪忆的脸,但也心惊不矣。
突然,一个细微的旋转声传来,入耳便觉十分熟悉,心头没由来的升起更糟糕的预感。
“哇啊……”
一串婴儿啼哭声响起,将轻悠的心一下抛到了半空中。
老天,那不会是?
她急扭过身子想要看得更清楚时,林雪忆的身形立即移了过来,叫着“打开我看看”。
轻悠不得不转回了身,佯装被绑。
当车盖一开,刺眼的阳光一下射进来,她皱眉眨了眨眼,立即看到了刚才那个发出“咕噜”声的东西——金色的泥身上嵌着红蓝绿白各种天宝玉石,用金丝线编成的缀子随着摇动,在空中飞旋着,正是她送给小木头的转经筒!
“林雪忆!?”
“轩辕轻悠,好久不见,看样子你过得真是很幸福啊!”
林雪忆伸手一把钳住轻悠的下巴,长长的指尖,一下戳陷入皮肉,划出血迹。
“林雪忆,你……”
怎么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曾经那富态丰腴的千金大小姐,就是在东晁那段最糟糕的时候,她还能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勾引织田亚夫,现在竟然就像突然老了十几岁,皮肤腊黄,布满伤痕,张嘴冷笑时,牙齿都不全。
不用猜想,也能料到她身上可能发生了哪些可怕的事。
“轩辕轻悠,你现在看到我这个样子,心里得意了,是么?在你享受全国民爱戴,欢呼崇拜,享受家族荣誉,享受丈夫疼爱的时候,我却被你害得这么惨!”
林雪忆一把卡住了轻悠的脖子,嘶声尖叫咒骂,满脸扭曲,“你看到了,我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你的男人织田亚夫害的!他简直就不是人,把我丢在那群畜牲士兵里,当街被人……”
轻悠大口呼吸着,努力平覆着因听到林雪忆遭遇而升起的恐惧感,虽然她很想同情她,可是她现在这样卡着她的脖子,要害死她和她的小小宝,什么同情都没了,除了求得一线生机。
而林雪忆怀里的孩子,因为得不到母亲的爱抚哭得更厉害了,使命儿地晃着手里的转经筒,向大人求关注。
轻悠看清那真的是小木头,心里又急又怕,却又不敢立即发难,因为除了林雪忆,还有两个大男人在旁,她没有绝对把握能逃得掉。
终于,林雪忆似乎发泄得差不多,旁人提醒重要任务还没完成,不要因小事大,林雪忆才不甘地收了手。
轻悠抚着脖子咳嗽数声,大吼,“林雪忆,你,你为什么把小木头抢来?他还是个孩子。”
林雪忆骑上摩托车冷笑,“他是我哥跟东晁女人的孽种,就算有我林家的一半血统,也留不得。东晁人个个都该死,包括你肚子里的那个小杂种。轩辕轻悠,你等着吧,前面有的是大餐等着你好好享受呢!哈哈哈哈——”
“林雪忆,你疯了吗?小木头他是你的亲侄儿,你竟然忍心,你还有没有人性啊你!”
可怜不管轻悠怎么叫,林雪忆一骑当先,冲到了汽车前,笑得肆意张狂,宛如成魔。
轻悠又急又怕,紧紧握住了手中的利器。
她知道,林雪忆已经疯了,她不能放下小木头独自一人逃走。
……
这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
从沪城到应天,全程三百公里,汽车疾行至少需六个小时。
轻悠并不知道,这个时候,织田亚夫还不知道她已经被绑架。
……
就在轻悠被人带走时,十郎勉强逃过了那帮忍者的追杀,却是伤痕累累。
在这场打斗中,织田亚夫的暗卫都死在了那些人手里,暗卫为了让她活着去通风报信,拼死才救出了她,但她追着轻悠的汽车走,只能在别墅外留下了给十一郎的信号。
一路上,她好几次想出手,却都不成功。
最后一次,便是轻悠即将被运出沪城时,她奋起发难,却被暗枪击中了侧腰,眼看着那辆破卡车载着轻悠离开,悔恨不矣。
由于失血过多,她勉力支撑,意识已经有些焕散,眼睛却死死盯着轻悠离开的方向。想着只要能给她一辆车,依靠他们忍者的辩路技巧,她也能找到。
可是……
“哟,真是冤家路,咱们又碰面了,飞机场!
十郎一听到这个吊尔郎当的声音,一下来了神,抬起眼就看到背光的男人,那双戏谑恶毒的笑眼,抬手朝男人脖子扎去。
可惜,受伤影响了她的速度,手被男人死死抓住了。”姜少言,你这个流氓种马!放开我。“
姜少言俯下身,欺近十郎,”啧啧,我说刚才怎么那么激烈,那东洋狗的枪法还真是不错,连你这么快的身手都被狙中。真是倒霉啊!“”你放开我,我没时间跟你啰嗦。“”你不是说再见面,就要我的小命儿吧?诺,这可能是你近期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今儿爷就要回家了,再不杀,就来不及咯!“”该死,我叫你放手。我现在没空杀你,你给我……“
十郎这边挣扎了几下,力气也越来越弱,脸色更白得发紫了。
可姜少言就是不松手,存心一副”急死你不商量“的叼样儿。
谁让这小飞机场之前被他”伺侯“得那么舒服,竟然到最后给了他命根儿一火,疼得他差点儿没闭过气去,他纵横花丛几十年,还从来没被哪个女人在床上”嫌弃“过,这东洋婆子害他破了自己的戒,竟然还”反咬“他一口。
这教他旺盛蓬勃的大男人尊严往哪儿搁儿啊!今儿他正准备出城,就给撞上了,不是老天送上门儿让他”报仇雪恨“的还是什么,好机会不用白不用啊,焉能让这块到嘴的精瘦肉飞了嘛!
当然不行,得好好”玩玩“。
他满心欢喜,无比得瑟地逗弄起来,看着女人整个腰侧都被鲜血染红,也丝毫不怜惜,反正是东洋婆子,玩死了也是她自找的。
比起姜家另两个少爷,姜少言可谓是心性最为凉薄的。”混蛋,你是不是跟他们一伙的!要是让我家少主知道了,他一定会把你们姜家碎尸万段!“”啧,都失血过度了,嘴还这么烈!谁跟谁是一伙的,刚才你在追杀谁?不会又是你的哪个姘夫吧?啧啧,我说你们东洋人就是够下贱的……“”姜少言,你少血口喷人。我家少夫人被你们亚国人绑了,要是夫人出了什么事儿,你们通通都等着下地狱吧!“
姜少言心头一凛,心说这轩辕轻悠被绑可不是小事儿,遂收敛心神,询问十郎情况,十郎却仍是忌惮他的意图,他气得嘲讽,抬出绝对不可能的事实依据,十郎终于松了口。
姜少言听完,没有犹豫太久,立即将十郎扔给了手下,让人送去给织田亚夫通风报信,自己追去救人。
他想,这次要是救了轩辕轻悠,也算还了之前姜家欠下的大人情,以后再要行事,也不用因为这种人情债束手缚脚的,帮大哥省心了。
然而,十郎都坚决要跟着一块儿去。”他们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凭你的眼力你能追上他们的踪迹?但我们忍者有自己的追踪术,而且我在夫人身上散了特殊的气味儿,只有我能分辨出来。“
最终,姜少言只能带上十郎,派了一名下属去通知织田亚夫,带上余下的两人追出了城。
……
在此之前,被救出的林少穆,没有立即跟林雪忆走,坚持要带上妻儿。
兄妹两大吵一架后,林雪忆不得不妥协,帮助林少穆接静子和小木头。
医院里的护卫,因为轻悠的离开,已经撤去多半。
林少穆顺利摸进了病房,摇醒了正在午睡的静子,要带她走。
并说,”雪忆帮我从监牢里逃出来的。静子,咱们带着小木头,远走高飞吧!去国外,再也不留在亚国了。这样我们的孩子,就不会被亚国人或东晁人歧视了。“
静子犹豫,却先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林少穆说,”放心,雪忆去帮我们抱小木头,你快跟我走。“
静子心下却极不安,立即收拾了孩子的衣物用品,跟着林少穆出了病房。
但他们出来后,就没有再见到林雪忆,再找小木头也不见了。
静子吓得紧攥着林少穆喝问,”林少穆,你说,你又在做什么?你和林雪忆到底在搞什么?她为什么要抱走我的小木头,她到底想干什么?“
林少穆也很震惊,”我,我也不知道。之前她救我出来,就叫我不要来找你。我们吵了一架,她还是同意帮我忙,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可是我没想到……“”林少穆!“
静子无法置信地瞪着男人的一脸无辜,身为母亲的天性让她敏感地察觉到事情的不同寻常,和暗藏的极度危险。
抓着男人又吼又摇,”你还我的宝宝来,你说,你说,你和林雪忆到底又在谋划什么阴谋?你们要把我的小木头拿去做什么?它还那么小,它才出生六天啊!你们怎么忍心,怎么那么残忍!“
林少穆也赫到了,他前思后想,蓦然明白了林雪忆那时阴毒至极的眼神,”静子,你听我说。我也不知道雪忆她那么疯狂,她,她这是想要报复,她可能正在计划对轩辕轻悠不利……“
静子蓦然一震,立即冲回了医院,在值班室打了个电话,正是轻悠早就给她的海边别墅家里的电话,电话一直不通。
她立即感觉到了不妥,知道真的出事儿了。”我去找雪忆,我知道她会去哪里,我去救回我们的孩子。“
林少穆要把静子交给自己的下属,可静子却甩开了手,目光冷亮地盯着林少穆。”轻悠肯定也出事儿了,我要去告诉亲王殿下。“
林少穆气得一把拉住静子大喝,”你疯了吗?那个男人要是知道你跟这事儿有一点儿关系,非杀了咱们一家人不可。再说了,织田亚夫在轩辕轻悠身边安排了多少保护者,还用得着咱们操心吗?咱们好不容易才团聚,你还要跑去送死。“
静子却狠狠甩开了林少穆的手,再不像当初,那么逆来顺受,委曲求全了。”林少穆,你告诉你,不管结果是什么,我也要去通知亲王殿下。不为别的,当初要不是轻悠,我和孩子早就没了。她不顾身份和时局,跟我交往做朋友,对我推心置腹。我却什么都没能帮上她,却害她和相爱的丈夫争吵架闹矛盾,我已经过意不去了。现在她出了事儿,我这个做朋友的竟然只求明哲保身,苟且偷生的话,那我还算是个人吗!“”静子,你不想救我们的小木头了吗?“”救小木头,和救轻悠,没有冲突,有的只是你心里的狭碍和自私。林少穆,你从来只从自己立场做取舍,你从来没有认真站在别人的立场,替别人想想。轻悠和我一样,我们都曾流过产,都曾不得矣地失去过孩子,我们都不想再失去,都不想!“
静子吼完,转身就跑向了司令部的方向。
林少穆怔愣了一下,终是一咬牙,追了上去,拉住静子说,”好,你去给织田亚夫报信,我去救轩辕轻悠和小木头。你告诉他,大至的位置应该在……“
说完,他仍是让唯一追随的那个下属陪静子去东晁总司令部,自己立即出了城。
静子看着男人离开的身影,悄悄湿了眼眶。
回头,她打起精神,前往总司令部,却不想被严密的守卫挡在了外面,连禁区也不得而过,距离五十米远的那幢司令大楼宛如天边之城。
那个时候,同样跑来报信儿的姜少言的那个属下,也因为偷入禁区,就被抓了起来,士兵根本不听那人所说,直接将之关进了大牢中。
静子好说歹说,把临出门时身上所有的值钱物品都送上了,士兵只勉强帮她向曾经认识的一个军官传话。
焦急的等待中,时间便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那个被传话的军官,正是静子在樱屋认识的,同时也正好是荣泽英杰的好友德川。
德川在会议开完后,一听说静子来找他,急忙跑了出来。
少校大人以为佳人这是终于开窍,回心转意来了,哪知静子抓着他就提到了”元帅夫人“几个大字儿,吓了他一跳。
他的级别还够不上打探元帅大人的私生活,而且最近东晁第一美人来沪城,身边小将官们都在传言,他们英明伟大的第一东晁美男子元帅应该要大婚了。
可事实上,他从好友荣泽英杰那里多少了解到一些事实真相,元帅大人捧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其实是个亚国女人,而且两人早已结婚,即将喜获鳞儿。
这一听静子说起,德川吓了一跳,也不敢怠慢,立即带着静子进了总司令部。但他的级别也还是够不上直接见元帅的份儿,只得辗转找好友荣泽英杰先说明情况。
而那个时候,荣泽英杰刚刚醒来,正于镜前整装。
他的身后大床上,躺着艳冠群芳的出云公主,正拿着枕头又砸又骂,一副歇斯底里状,哪里还有皇家公主的风仪,整个儿就像一朵被人狠狠蹂躏过的残花。
荣泽英杰突然一把抓住扔来的床头灯,砸碎在地,几步冲到床边,伸手抓住出云的脖子,冷森森地说,”公主殿下,事已至此,你再吵再闹有何意义?如果你要杀了我,随时请便。我僭越了公主殿下的凤仪,死有余辜。但也请您记住,之前你也不是一点儿没享受到,不是么?“”你,你这个魔鬼!“”便是魔鬼,也会拜倒在美人的裙下。“”你骗人,你给我下药,你根本就是居心叵测!“”随你怎么想。男人的用心,该是人实际行动中去体现。“”那好,你帮我杀了轩辕轻悠那个贱女人。“
荣泽英杰目光闪了闪,本还想细问一些,房门突然响起,下属急声禀报。
荣泽英杰知道有紧急情报,便要离开。
出云公主不悦地叫嚷,终被他狠狠一吻给彻底封缄。
他邪气地笑着,拍着女人绯红的脸蛋说,”乖乖等我回来,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然而,当荣泽英杰听到属下来报时,刹时脸色大变,杀心大起,紧握的拳头咔咔作响,有一种疯狂的冲动,想要冲回酒店将那个所谓的东晁第一美人碎尸万段。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急急冲回总司令部报告情况。
于是,这一番折腾下来,等到织田亚夫终于得知轻悠出事,大为震怒,时间已经过去了近两个小时。
……
那时,林雪忆带着人直开向寡妇村,但在将近之时,载着轻悠的那辆卡车突然熄了火,再也开不动了。
车上两男人都跳了起来,狠踢了汽车几脚,骂裂着亚国货果然不如洋货。
林雪忆吩咐两人将轻悠拖出来步行,那个之前叫嚷着想要捞油水的男人立即打开了车后盖。
这一路颠簸,让轻悠也吃了不少苦,可是一听到小木头的哭声,就于心不忍,强打起精神,偷偷打量周围环境地势,趁着众人不注意时,又扔掉了一块布巾做记号。”啧啧,果然是元帅的女人,养尊处优,保养得真不错。瞧这小脸滑得,比起咱村子里的那些鸡皮鹤发的女人可强多了。“
男人一张口全是黑色大板牙,显是长年吸食鸦片留下的烟垢。他跟另一个光头疤脸的同伙都是村子里所剩无几的男丁,其实也是平日偷鸡摸狗灵性儿,才能在屡次战火中生存下来。”姐,咱们都赶了这半天路了,应该没人能追上咱了吧?就让咱们先爽爽呗!“
光头疤一手抠着裤头儿,裂着缺牙嘴朝轻悠靠近来,也想摸一把嫩肉,就挨了轻悠一口唾沫,立即扬手就扇了轻悠一耳光,打得轻悠牙血迸流。
黑板牙见着有些心疼,就哄着轻悠,说出的也都是些淫一词秽语,难于入耳。
听得轻悠又哭又骂,抱着肚子直往后缩,转而就向林雪忆求饶救命,一副快要崩溃的模样。
林雪忆怀里的小木头似乎是瞧见了熟悉的人,哇啦啦地哭得更凶了。
林雪忆见了心头大爽,一脚踢掉了两男人,骂了两句,背上枪膛子一响,吓得两男人就是野火烧心精虫上脑,也不敢跟她嚷了,说,”急什么急,我说了待会儿到了村子里有你们爽的,还不成吗?“
黑板牙和光头疤齐齐点头装孙子,但垂下的眼神自是不服气的,可他们向来伏低做小苟且偷生惯了,忍一时之气享后福的事没少做,不然怎么能乱世求生。
林雪忆骂爽了,回头拿枪口戳着轻悠的肚子,说,”轩辕轻悠,你现在知道求人是什么滋味儿了么?想当初我求那些男人放过我,我得到了什么下场。你等着,好戏还在后头。这么喜欢这小杂种,就给我拿着!“
她骂着,突然将怀里的小娃娃扔了出来。
轻悠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接住,抱到孩子后总算松了口气,托着小脑袋轻声哄着,”小木头乖乖,阿姨在这里哦,妈妈很快就来了,别害怕啊!“
她托起小家伙的手,摇起转经筒。
黑板牙和光头疤立即看过来,眼神粘着金晃晃的转经筒,尽是贪婪之色。
轻悠悄悄将一切收入眼中,跟着三人沿着破路走着。
小木头似乎真是认得轻悠,这会儿见了她也终于不哭了,走着走着,还笑了起来。
轻悠一边记路,一边盘算着逃跑路迳,一边又偷偷在路边留下许多记号。
当行到一片小树林时,轻悠听到了水声,故意掐疼了小木头的屁屁,哭声大作。
她说想给孩子汲点儿水喝,自己也想方便一下。
林雪忆警告她,”轩辕轻悠,你别想耍什么花招,那边那条大河可深得很,就凭你这身子跳下去就只有去阴曹地府见织田亚夫了。“
轻悠哭着求林雪忆,直说自己也是憋得不行了,回头又向另两个痞子求助。
可怜兮兮地说,”两位哥哥,大不了你们看着我就好,我真的憋不住了。“
她故意夹了夹双腿,由于衣角被她撕掉大截做记号,已经上了膝盖头。
两男人一看那两条腿根儿直晃荡,顿时色心大涨,同时更盯着小木头手上的转经筒馋得不行,遂向林雪忆保证不会把人弄丢。
这时间,正是下午太阳最烈的时候。
林雪忆身子也极不舒服起来,在她的脖劲、大腿和后腕等处的伤口,更为疼痛,她咬牙忍着,现在也实在忍不下,想要处理一下,便威吓了两男人一通,自己先进了林子。
她心里冷笑着,她岂会不知黑板牙和光头疤两男人在想什么,也罢,玩就玩,只要不把人玩死了,让轩辕轻悠多吃一分苦,她就更痛快十分。
一想到轻悠的惨态,她突然觉得伤口也没那么疼了,再想到织田亚夫那个魔鬼男人的愤怒和心痛,她就更得意。
却不知,轻悠抱着小木头走了半天,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取水地儿,就急了。”你,你们能不能帮我取点儿水,我只想给小木头喂点水喝。还有,我好急,能不能快点儿。“
两男人一听,嘿嘿淫笑着,连声应”好“。
轻悠又说了,”那个,要不你们一个帮我取水,一个看着我就行,反正我也跑不掉。“
两男人当然都想看着轻悠,争论不过就开始划拳定输赢。
轻悠给小木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就把小木头放在一边柔软的草垫子上,问两人”好了没呀,人家快急死了“。
黑板牙争赢了,屁颠颠儿地跑了过来,一脸急色样儿。
轻悠不好意思的模样,转进了一丛草笼子里。
而黑板牙为了让自己先爽,一脚将光头疤给踢去汲水,看着草笼子后隐约可见的女人脱裤子的动作,也跟着脱了裤子就摸了过去。
那时,轻悠紧张地握着手中的利器,当黑板牙亵笑着朝她扑过来,她立即将黄金转经筒扔了出去,黑板牙一见,又见财起意,俯身去拣。轻悠算准了时机,当男人欺身上来时,心里默念了一句”上帝宽恕“,一刀狠狠划出。”唔,你……“
刹那间,血水喷溅而出,仿佛关不住的水龙头。
轻悠一脚将人踢开,避开了血花。
黑板牙被锋利的忍者专用黑金钢刀片,划破了脖子的大动脉,不过十多秒,就翻着白眼蹬着腿儿,捂着脖子见了阎王爷。
轻悠抚着疯狂激跳的胸口,连续念了无数个”上帝保佑、上帝宽恕“,定了定神,拣回了转经筒就朝光头疤跑去,错过小木头时,小家伙双眼大睁,她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继续发出痛苦挣扎的叫声。
光头疤输了本就不爽,一听声音朝他这方跑来时,回头就看到衣衫不整的轻悠,展臂就要抱。
轻悠眸底锐光一闪,一鼓作气,抬脚就朝男人的跨踢去,男人吓了一跳就要回护时,她一手晃出转经筒,光头疤立即愣了一下,就想扑抢,她又扬手扔出了手中的沙子迷了对方的眼,身子一躬就撞了上去,一下将男人撞退后几大步,再重重补上一脚。
砰咚——
滚滚河水中溅起老大的水花,很快便将那为财色送命的家伙冲得不见踪影。
等到林雪忆整理完伤口出来,再没听到叫闹声时,察觉不对劲儿,她冲到河边就见已经死挺的黑板牙,还有已经不见踪影显然多半已经掉大河里的光头疤。
气得抬枪崩天,大吼,”该死的,轩辕轻悠,你他妈别让我找到你,否则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你竟敢给我逃,我看你能逃到哪儿去!“
其实轻悠并没有逃远,而是躲在一处草笼子里,等着林雪忆以为她逃了,往原路上去追时,她才出来,沿着河边继续朝前走,心想只要遇到好心的乡亲,先躲起来,等着亚夫他们来找。”小木头,真是聪明的乖孩子。阿姨让你不哭就不哭,太棒了。那个叫林雪忆的根本不是你的小姑,以后阿姨的妹妹姐姐就是你的姑姑姨姨哦!别怕,阿姨带你撞三关,回家找妈妈。“
可惜,这时候轻悠还想不到,更可怕的危险,正在前方等着她。
……
那时候,荣泽英杰将消息报告给织田亚夫。
织田亚夫正在审问失职的监视守卫们,烧红的烙铁像图章一样,层层叠叠地烙在一排排守卫们的赤身裸一体之上,惨叫声,痛哭声,求饶声,不绝于耳,场面惨不忍睹。”殿下,夫人出事儿了。“
荣泽英杰压低了声音,说出这句话时,刚刚举起的烙铁,哐啷一声砸落地。”你说什么?“
织田亚夫一把攥起荣泽英杰的领口,愤怒得瞬间满脸青影爆动,那力量大得出奇,正是这几日跟老婆闹脾气,蓄而未发的火气。
他一直等着轻悠看了那一纸协议,打电话主动跟他坦诚。
不管她打来是骂他,还是怪他,只要她打了,这次争吵,他就认输。
可是等了大半天,都没半个音讯,让他心浮气躁,前后都崩掉了几个守卫。”川岛静子来报,说应该林雪忆干的,她和林少穆的孩子也被带走了。没有看到林少穆,川岛静子说林少穆答应她去救夫人,不知真假。“”混帐!荣泽英杰,你不是说你已经把林雪忆干掉了吗?“
织田亚夫暴吼一声,将荣泽英杰一脚踢飞出去,撞在了墙壁上,鲜口吐了一大口。
荣泽英杰更为自责,急忙爬了上前,”殿下,海边别墅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我派了人去查,有人剪掉了电话线……“
织田亚夫冲回了总司令部,静子被押到他面前,就被狠狠挨了个巴掌。
他眼中杀气爆涨,抓着静子的脖子,痛斥,”轻悠为了你们一家三口,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你们就是这样来报答她的?你知不知道,当年她被人害到流产,现在这个孩子,我们盼了多久才盼到?也许她这一生,就只可能有这一个孩子!要是她出了什么事儿,你和你的小木头,都别想活着踏出亚国!“
静子咬着牙,垂泪不止,却不敢说一句道歉的话。”殿下,夫人非常聪明,无论如何,请您一定要及时救回她。我和小木头,就是死也瞑目了。“
静子重重叩在地上。
织田亚夫这般一审问,那个之前被抓进大牢的姜少言的通讯员也被提了出来。
再加上林少穆的下属提供的信息,他们追捕救人的范围立即缩小。”据我所知,政府军里有一伙女子特功队正在那一带活动。如果能联系上他们,相信能找到夫人。“姜少言的人听完林少穆的下属说的情况,立即提出了建议。
荣泽英杰斥道,”国民政府军的人,你们又怎么能肯定,这次绑架事件不是你们的老大指使的。“
姜少言的人也颇有几分主子的傲气,瞥眼了荣泽英杰就说,”绝对不可能。因为,我家将军之前告诉我说,这个女子特攻队的直属上级原来是陆维新部长。后来调由陆部长的弟子指挥,她们最近才开始正式接任务行动。刚好将军看过他们两个指挥官的资料,知道陈孟蝶和莫晓熏跟令夫人也曾是留学时的同窗好友。“
织田亚夫立即忆起了这两人,同意了该人的提议,立即跟应天府的姜啸霖联系。”准备直升机。“
荣泽英杰提议,”殿下,您坐飞机直达,我从地面进行搜索。“
织田亚夫没有反对,带着一众警卫出发了。
静子和那两个下属一起跟着织田亚夫上了直升机,姜少言的下属突然又忆起了一件事,说,”忘了说,元帅夫人的那个帖身忍者小姐跟我们将军在一起,她说能辨识到夫人被抓走的踪迹,带着我们将军先去救人了。“
他这话,立即招来数双眼眸。
因为就在刚才,海边别墅的情况已经传了回来,所有人都死了,房子也被炸毁,连一丝痕迹也未留下。
十一郎的心都凉了半截。”你说十郎跟姜少言在一起?“
织田亚夫看了一眼,回头直视前方,缓缓升起的飞机带来一股失重感,连同他的心,也被高高悬起,再难放下。
轻悠,小小宝,你们必须等着我!
……
与此同时,远在应天府,正在喝下午茶的姜啸霖收到了王秘书长送到的急电。
这时候,姜啸霖面前正坐着陈家的那位留洋回国的小公主陈欣怡,小名茶茶。”茶茶,不好意思,失陪一下。“”没关系,您请。“
陈欣怡很体贴地点了点头,仪态端庄大方。
姜啸霖淡淡一笑,跟着王秘书长离开了。
他转身时,借着窗玻璃的反射面,看到陈欣怡明显松口气似的模样,又暗自嘀咕了什么,完美的姿势也迅速位移变形,不由宛尔。”什么?轩辕轻悠被人绑架了?谁干的?又是林雪忆?怎么会这么巧?林少穆呢?这件事有点儿蹊跷。保密处的人调查出结果了吗?这几次他们囊获而来的消息,都给我们创造了意想不到的胜利结果,但我们绝不可调以轻心。“”啸霖,那咱们是救,还是不救?“”王叔,这才停战不过三个月。我以为,他动手至少要等着孩子生下以后,没想到……通知女子特攻队的总指挥,让她们勿必将人安全送回。这是关系着亚国生死存亡的重要任务!“
姜啸霖也知道那两人是轻悠当年的同窗好友,想应该没有问题,吩咐完后,他又回去继续他的下午茶,跟这个同他一样,喜欢戴着面具的茶茶小姐周旋。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态会在一夜之间,严重到再也无法挽回的地步。
……
那个时候,林雪忆返回原路没有找到轻悠,略一反思之后,立即想明白了轻悠的计谋,便返回了之前轻悠逃掉的河边,将被杀死的黑板牙的尸体驮上了车,直接运回了寡妇村。
女人们一看到村里仅剩的几个男人,竟然又死掉一个,还有一个落进大河多半也命将不保,几个跟那黑板牙和光头疤有过干系的女人们,立即愤怒了。”找到东洋鬼子的情妇,杀了她报仇啊!“”为黑板牙报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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