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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走了一柱香时间,突然,一队士兵从侧方跑了出来,正撞上在前面开路护送所有人的张大帅,个个惊慌失措。
教那队士兵一冲撞,眼下这刚死了人又有不少伤患,气氛本就低糜,张大帅立即发了火,挥起鞭子就抽,可奇怪的是那些士兵似乎是被什么吓破了胆儿,此时竟然不怕张大帅了,抱着脑袋,大声吆喝着“快逃”。
“混帐东西,谁敢逃我他妈现在就毙了他!”
砰砰砰,几声枪响就几个兵倒了下去,登时吓得那些人再不敢跑了,全一脸铁青地瞪着他们来时的后方,直打哆嗦。
后面的普通人们一见这仗势,全吓得缩成一堆。心下对于这张大帅的印象,已然差到了极点。
这时候,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跑出来,肩章上有杠有星,俨然正是这队士兵的领队,看到张大帅时,也是一脸慌恐,还没有失去军人的基本素质,立即上前跪禀:
“大帅,属下无能。黑瞎子被我们找到了,却出来了两只,一公一母,咱们的枪根本打不穿那黑皮,兄弟死伤太多,实在拿它们不下,只有……但那两只黑瞎子似乎不依不饶,这,这一路上就追来了……”
队长话音未落,就听到一人声嘶力歇地惨叫,众人朝那声源处望去,飞出一物砸在后面的人群中,落下时,惊得人叫马嘶,立即空出一片空地。
轻悠此时坐马上处于队伍的中后部,正要探脖子看五米外的空地上是何物什,亚夫突然翻身上马捂住了她的眼睛,在她耳边低语,“别看!”
遂勒转马头,要从旁边绕道离开。
“亚夫,发生什么事了?”
有男人在,轻悠并不像其他人那么惊慌,加上她之前还亲手射杀了两头老虎,胆儿算是养肥了些,扭着脑袋想要看个究竟,就被男人斥了一声。
这眼睛蒙着看不见,但听觉很敏锐,她立即知道了事实。
那掉在人群里的东西,正是一个士兵的半截身子,被什么野兽给生生撕裂了开,还没死透,嗷嗷惨叫着,别提有多恐怖了。
四周的奔逃声,女人们的骇叫声,马匹的惊嘶声,充斥在耳边,情势又陷入一片乱,比之前被老虎袭击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亚夫,咱们快走,这里留给他们这些土匪兵。最好都被黑瞎子吃掉得了!”锦业驱马前来,低声地兴灾乐祸着。
黑瞎子?就是黑熊!
“大家别着慌,有张大帅在此,一定保各位平安回营。”耿副官安抚混乱逃离的众人,可惜没人听他的话。
“放肆,挤什么挤,没看到咱家夫人在这里嘛!哎哟——”
就这逃命的节骨眼儿上谁睬你什么夫人不夫人啊,照撞不误,反正仗着人多,不报复白不报复。
轻悠好不容易扭出半只眼,刚好看到紧跟在张大帅身后处于队伍前列的小百合,被狂逃的人们惊了马,整个人从马背上摔落了地,幸而有士兵相护倒也没伤着,但脸上那块黑纱终于落了地。
“哎哟喂,我的妈呀,吓死人了!”
跑过的人窥见一眼,低嚷着窜得更快了。一片儿人交头接耳,很快就把小百合夫人有多丑、有多可怕,传得人尽皆知,完全是借机泄愤,痛打落水狗。
“乖乖的家伙,之前还以为是个天仙儿,没想到比熊婆子还可怕。”
“她脸上那道划痕就跟被黑瞎子摸过的,眉骨都裂了!”
“啧啧啧,这么丑的女人,张大帅也看得上,真他妈奇了!”
“都跟你说了张大帅那厮也是山里出来的,审美观扭曲了不是,这就叫,蛇鼠一窝儿!”
“切,依我看,应该是一丘之貉!”
“这山里的野猪也只配得上找只山鸡罢了!”
众人边跑边调侃,颇有些革命乐观主意精神了。
“妈呀,这得多大的胆量才敢跟她睡一块儿,这半夜起来要是不小心瞧见非被吓死不可!”
总之,不能直接骂张大帅可恨,这最恶毒泄愤的话就全落在小百合身上了。
相较于众人的惊丑,轻悠更多的是震惊。
小百合,竟然是百合子!
虽然时隔四年,她还是记得很清楚。后来十一郎告诉她,当时亚夫为了平息她的怒火和悲伤,毁了百合子的容,又迫她打掉了一个六个多月已经成形的男婴。
可百合子怎么会跑来亚国,还成了张大帅的情妇?
她看向亚夫,发现男人正紧张地盯着前方草丛横生的密林,寻找出路,似乎根本没发现刚才的异恙。
在她离开后,百合子身上还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沦落到做人情妇了?
她应该早就认出自己了,却没有任何表示?
不,不是没有表示,不然就不会有六姐的事儿了。
很显然,百合子做了东晁的女间谍!
百合子在预谋什么?
越想,轻悠越不敢掉以轻心了。百合子深厚的城府和狡诈多端的心计,她当年领教了个十成十,印象深刻,那绝对是血淋淋的教训。
这次百合子出现在亚国,还是她的家乡,明明认识她却佯装不识,故意背后使黑手欺负锦纭,不知道背地里又在酝酿什么可怕的事。
百合子还勾结了林家、沈百通,一个是轩辕家的商业竞争对手,一个是半个自家人,这样错综复杂的内在关系,要说没什么,恐怕没人会相信。
她心口一紧,捏紧了拳头,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百合子的奸计得逞,伤害自己的家人,更不能让四年前的悲剧又重演。
“啊,熊,熊来了!”
“天哪,好大的黑熊,黑熊啊!”
“他爷爷的,子弹竟然都打不穿,快逃啊,快逃啊!”
前方突然窜出一道小山似的黑影,一下就把行在前方连人带马的扑下了,那就像一只象一脚踏断几根儿小竹筷儿,不费吹灰之力,真正的泰山压顶,毫无活路可言。
亚夫急勒马缰要调头,轻悠看到那黑色小山头部用力甩动了两下,直起身时,一只马头连着筋皮被扯了下来,熊头又一甩,马头一下砸到他们近前处,马眼儿都还没闭上,血水涂了一地绿叶。
这情形看着实在骇人,若不是亚夫抱着她,她恐怕也尖叫起来了。
可惜他们座下的马儿没那么好定力,一下就被同伴死亡的画面给骇得,吓得扬起前蹄,嘶啦啦地尖叫起来,立即就引来了前方黑熊的注意,黑熊扭头朝着他们这方放声狂吼。
嗷嗷嗷——
轻悠吓得瞪大了眼,看到黑熊獠牙乱生的尖长嘴里,血淋淋一片,掉着连皮的筋骨碎沫子,庞大的身体足有三人高、两人宽,胸口还有一搓月亮形的白毛。
之前在营地上,她就听老猎手们提过这种熊,叫月亮熊。长年在深山里活动,并不常出来。古早时,还被猎人们称为山的保护神,一般情况下猎户都会主动绕开,绝对不会去招惹它生气。
因为在传说中,山神发怒,村庄尽毁。
眼前虽然不至于村庄尽毁,可在没有能够对付其厚重毛皮的枪械前,人类就只能成为它的嘴下亡魂,除了逃,别无他法。
……
“亚夫,快走啊!”
锦业一看这情形,驱马上来挡在前面给他们直打手式。
“走不掉。”
亚夫的目光扫向了黑熊身后十米处的方向,那里正有一道黑影在丛灌中起伏,全然是那士兵所说的夫妻熊中的另一头正往这里赶来。
看这个方位,两熊与他们正好在一个等边三角形的对角上,距离同等,要是同时发起进攻,必是泰山压顶。
“反回去!把它们引到士兵那儿去。”锦业又道,刚才的情形他也看到了,吓得脸色卡白,冷汗直下。
“不行,太危险。这里是它的地盘,它们在林中的行进速度不是我们赶得上的!”
惹起了黑熊的报复心,若是不在这里解决掉,势必跟着人踪,要是引到了营地上,营地里更多的都是老弱妇儒,那死伤会更重。光是一味的逃,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锦业傻眼了,“那,那怎么办?”
亚夫微眯着眼,一片沉凝,瞪着前方不足二十米处的黑色泰山,浑身流动着一股震慑人心的气势,让看着他的人都莫名地跟着沉下了心来,稳住了心跳。
“艾伯特,把你的猎枪给我!”
“啊,这个,只剩三发子弹了。”
“够了。”
艾伯特的马术相当不错,刚才混乱逃跑时他一直紧跟着他们,且还临危不乱地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跑得丢三拉四,这保命的家伙都背在身上。
在亚夫接过枪时,他突然将轻悠抱起,扔给了艾伯特,轻悠吓得低叫一声又立即捂住嘴怕吓着黑熊了,惊愕地瞪向亚夫。
亚夫深深看她一眼,只说,“我杀过熊。你跟艾伯特先走!”
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手一扬,马鞭抽下。
“不,我不走,既然你杀过,让我留下又怎么样啊!亚夫,你个混蛋,你要不给我回来,我就带着你的娃嫁给姜恺之——”
锦业哧笑,“七妹夫,你可听好了。咱们要是不回去,哎哎,你搞什么啊,喂——”
话没完,锦业也被亚夫抽了马屁股,马儿撒蹄子就跑,也是早被黑熊那可怕的凶煞气息给惊得,一时半会儿根本控制不住,很快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当他们一走,黑熊嘶吼一声,就朝亚夫扑腾过来。
而从另一方跑来的那只熊,却在同伴的嘶吼声中,朝着轻悠和锦业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
话说轻悠含着泪,一路边骂边叫。艾伯特直叹气,说他们回头是去找援军,不是逃命,她才勉强止住了心头的慌急害怕。
没跑多久就看到了逃散过来的士兵,轻悠一见人就大叫“救命”,可那些士兵一听前面有黑瞎子,调头就跑,根本不理他们。
轻悠急了,待艾伯特的马速稍减,就不管不顾地跳下了马,多得她灵活的身手没摔着,可把艾伯特给吓坏了,急得也跟着跳下马去。
“给我枪,我要去救人,我未婚夫还在那里,他一个人对付两头熊!”
轻悠刚捉住一兵,那兵自也认得她就是今天的杀虎女英雄,立即扔了枪,连身上挂的子弹匣全给了轻悠,轻悠运气好,拿到的还是刚刚配给的俄国冲锋枪。
她拨开了安全栓,子弹上膛,心下定了定,转身要跟艾伯特回去。
这时候她终于明白,在这种人人自威的乱世,真的只有靠自己。
要救亚夫,必须她亲自去。
哪知一回头,“啪”的一巴掌落在她脸上,打得她一头雾水。
“你这个蠢女人,你竟然把亚夫君一个人留在黑熊嘴里!你这没良心的蠢女人。”
百合子扬手又是一巴掌,却被轻悠一手截住,用力一推,她退后几步稳住身子,微躬着腰身,披头散发地瞪过来,那左眼角上划裂眉骨的狰狞刀伤,一直延伸到左耳后,此时近处看着,愈发可怖。
“百合子,”此时四下人都在逃窜,有几个散兵,模样看似百合子的自己人,轻悠迅速判断出情势,也不掩饰叫地小百合的真名,“现在不是你我算帐的时候,救亚夫第一。”
百合子咬牙冲上前,似乎想抢轻悠的枪,轻悠身子一侧让其扑空,哪知百合子竟然迅速回身抓住轻悠的头发,疼得轻悠呲嘴,暗忖这女人也学了几手,立即警惕起来不敢小窥,见招拆招。
两人一来一回竟然过了三四招,并未恋战,最后双双全力一推,不分胜付地各退了两三步才稳住。
“我没功夫跟你打!”
艾伯特适时骑马过来,伸手将轻悠拉上了马背。
百合子也喝斥人骑来了马匹,追上了他们。
两驾齐趋,百合子投来的眼神又锐又利,再没有掩饰仿佛轻悠抢了她心爱物什的妒嫉恨憎,狠抽长鞭,马首越过了轻悠。
才跑出没多远,就听到远处一声震山嘶吼,轻悠心口窜过一抹凉意,不敢想象。突然发现斜侧方有草木抖动,她急忙提醒艾伯特。
大概只有亚夫知道,艾伯特也是丛林中生存的好手,之前他告诉轻悠说在云贵川三省行医并不假,只是没细说曾在云南的热带雨林里,还有阿坝藏民区的冰雪地带,都驻留过不少时间。对于寒热林中的情形,气候,动物特色,都有不少经验。
遂一听警告,艾伯特就减慢了马速,紧盯着轻悠提示的那个方向。
百合子却以为对方马匹载两人力量不及,抽快了马鞭想要尽快赶到刚才兽叫的地方救人。
嗷——
突然斜次里冲出一道小山压顶似的黑影,直直扑向百合子的人马,吓得紧跟在后的几个士兵纷纷落了马,百合子到底也是经过专业训练过的间谍,身手不差,在黑影窜出来时就顺势跳下了马,当她爬起身时只看到马儿被黑熊的巨嘴一口咬断了背脊,吓得脸色一白,举枪就射。
可凭他们几只狙击步枪,火力弱小,哪里敌得住。
当众人不敌时,后方响起一串激烈的枪声,似乎打疼了黑熊,黑熊没敢再突进,回头朝后方狂吼一声。
正是端着冲烽枪狂扫的轻悠。
黑熊的注意力一被引开,轻悠立即吆喝逃路。
“快,快走。”
“我的小姑奶奶,你这招真是太帅了!”
“帅个头啦,百合子那个小心眼儿女人,一定不会帮我们的。快离开这里!”
果然,当黑熊被他们引开,百合子又上了马,冲她冷笑一眼,就跑了。
“瞧,真的跑了。”
“愿主保佑她!”
“艾伯特,你太玛丽爹了啦!”
“什么是玛丽爹?”
“切,就是圣母他爹。”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可是神父,不能见死不救的。”
“就是魔鬼,你们也要救啊!”
“地狱的魔鬼,那也是从天堂迷失坠落的天使,人人本质都一样,都是迷途的羔羊,像那位夫人,正是我们神父应该好好引导教化的可怜孩子。”
艾伯特一边说着,一边在胸口画十字。
轻悠直翻白眼儿,“那你刚才为嘛不救了她一起上马,还跑?”
“我可爱的小丫头,咱虽要布道传教,也得先保住自家性命,再说你还在我马背上,保护你也是我的责任之一。咱们杀了熊,就能救更多人,这是主的旨意!阿门——”
唉!明明就是有私心嘛,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这信教的只要有不好解释,不好说明的,通通扔给主,多么方便、多么正大光明的借口啊!
突然,一道震天价响的爆炸声传来,两人同时回头,就见刚才黑熊的方向拂来一片飞沙走石、断枝破叶,显是有人动用了炸弹。
而这装备了炸弹的人,不做他想,必是已经跟上来的张大帅等军人。
正在这时,一声枪响从前方传来。
轻悠看到了那抹身影,大叫,“亚夫——”
艾伯特狂催马鞭朝那方冲了过去。
就近时,马还没停下,轻悠已经迫不及待地跌下马,滚到了一块大石后,对着熊屁股又是一阵猛射。话说,这一打还真一个准儿,立即就把熊引了回来。
她想,虽然熊皮厚,可是屁股肛门儿那里,肯定也厚不到哪里去吧,要是打准了,还是很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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