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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元祐六年。
公元1091年。
这一年,大宋朝三年一次的科考如期而至。
一个已经三十三岁的中年男子,通过发解试后,获得了前往汴京城参加礼部试的机会,在很轻松的通过礼部试之后,终于进入了最后的殿试。
当时的殿试,因为考虑到皇帝坐时间长了也累,所以对于考生在殿试时写的字数都有一定的限制,这一制度延续了百年之久,倒也从未见有人不遵守过。
可这次,却与往常不一样。
却只见那名中年男子,提起笔来,洋洋洒洒,不多时,竟写下了万字有余,引得考场众人纷纷侧目。
然而,当主考官翻看此人所写文章时,却大惊失色。
这篇文章言辞激烈,不仅力陈时弊,批评官家轻信奸臣,且更是大胆地说出了“朋党之祸自此始”的话语。
主考官匆忙之间定下结论:“以其直言,恐忤旨。”,便将这张纸卷放到了“末科”之中。
而写下这张试卷之人,名为宗泽。
虽说成绩并不理想,但总算是“压线”过了科考。
于是,此后一路,宦海沉浮,至如今,已有三十六年之久。
“爹爹,巴州天气炎热,在外面站久了,可莫要中了暑症。”
一句关切的话语,将沉浸在对往昔峥嵘岁月回忆中的宗泽拉回到了现实之中,他回过头来看到是自己的次子宗颖。
绍圣二年的时候,他的长子不幸夭折。
宣和元年,徽宗皇帝以宗泽改建登州道馆“神霄宫”不当为由将其发配到镇江“编管”,其结发妻子陈氏又于此时病逝。
因此这几年,宗泽一直和自己的次子宗颖相伴。
“无妨,你爹我身板还硬朗的狠呐。”
说完还在院中耍了几下长拳。
末了,却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宗颖走过来,搀扶着宗泽,一边将其带入室内,一边问道。
“爹爹何故发此浩叹?”
“哎,金国这几年在北方崛起,迅速发展壮大,在灭辽后,更是成长为一个比辽国更加可怕的强国。眼下,又与我大宋斗争不断,我妄有一番报国的热血,却被困守在这巴州之地。报国无门,又如何能不长叹?”
“爹爹一生为官,每到一处,皆能造福当地百姓,政绩卓著,颇得盛名,百姓无不对爹爹爱戴信任有加。如今爹爹已逾花甲之年,自当是颐养天年之乐。”
宗颖将横在宗泽脚下的一根长长的树枝踢开,继续说道。
“且朝廷昏聩,奸臣当道,爹爹即便是有心报国,恐怕也……”
宗颖刚说至此处,没成想宗泽忽然一把甩开宗颖的双手,怒斥道。
“我宗家为官家之臣,食官家之禄,安能说此大逆不道之言,且当今圣上刚刚即位,必当会有一番作为。此等话语以后莫再让为父听到,否则,家法伺候。”
说罢,也不再管宗颖,一个人气冲冲的望屋内走去。
他远在这巴蜀之地,自是无从知晓赵钦在汴京城内的一番动作,说这些话也全是凭着血液里那一份对朝廷的忠诚罢了。
宗颖无奈的苦笑着摇摇头,这个顽固的父亲啊。
然后宗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赶忙对已经进入屋内的宗泽背影喊道。
“大人,今日儿听人说,南龛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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