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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子就这一个姑娘,谁舍得不疼她呢。”
燕王妃笑着附和,端盏吹茶,未将心里的遗憾与叹息表露出来。
国公府的独女何等尊贵,若是谢辰这辈子宁和顺利,说句大不敬的,太子妃的位子非她莫属。论相貌人品家世,满宴京也不配与她争。
可偏偏是当年国公爷与国公夫人强求来的女儿,上天亲赐,染上那么个孤冷命格,白白耽误此生。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自家那个儿子,她哪里看不出长星不喜宴京。在南州长大的孩子终究有野性,不喜规矩束缚,只恨他从小不在她身边教养。
一切祸起命格司。
自家儿子性子纯净,是个不怨人的,反倒与新任国师颇为亲近。
来行宫前,他还登门造访过国师府。对她只说是去求卦,算一算今年的运势,也好不走弯路。
谢辰见王妃笑盈盈地打量陈设,心中不免发虚,静然问道:“王妃娘娘在看什么?”
“我看的是,你一个年轻女孩儿,屋里竟这样素简,半点彩饰没有。”
皇后随着看了一周,淡笑道:“王妃有所不知,咱们‘四公子’钟爱此风,花了艳了的通通不肯摆出来。”
皇后想来心情不错,把谢辰在外头的“浑称”也喊出来了,王妃跟着轻笑不止。
她们每望一遍,谢辰心里就擂一鼓,生怕她们兴起四下里转悠。
于是她微微拧眉,左手捂住小腹,偏偏嘴上不说。
燕王妃瞥见,赶忙让她歇着。她与皇后轮番交代后,一行人离开了揽风阁。
门从外关上,谢辰才舒展眉头,舒了一口长气。见内里还没动静,心想蔺世子莫不成是站着睡过去了。
她过去把帘子拉开,见他眼里光亮亮地看着她,“都走了吗?”
“嗯。”她身心疲惫,“你也该走了。”
“对,我得比我母亲早回去。”他看着她道:“我感觉我母亲挺喜欢你的,她对喜欢的孩子,比如贺裁风与贺岚说话就是这样。”
“傻瓜,她看着我长大,与我无冤无仇,当然不会不喜欢我。”
一旦燕王妃晓得自己勾引了她唯一的儿子,耽搁他的姻缘,还会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如此“喜欢”她吗?
谢辰的眼神渐渐转黯,心绪在跌入低谷时被他捧住,他看破她的胡思乱想,沉声道:“姐姐,不关你的事,是我强迫你的。”
谢辰摇头:“不是。”
“是!”他热出汗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执拗道:“若有朝一日她们知晓,你就说是我厚颜无耻在前,下药要了你的身子。”
谢辰面热,想是他话本看得太杂,这套说辞离谱得过头。
轻抬眼帘,睫羽画了道弧线,正欲开口又被他打断:“我不在乎,一切后果我承担。”
他将她拥入怀中,恨不得嵌进身体里,又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只要她愿意,这样她不退步,他怕什么呢?他只怕她不要他了。
良久,等谢辰眸里的愧疚、挣扎、恐惧与茫然等一切复杂之光尽数褪下,他才定了心神,不舍道:“我真该走了。”
话虽这么说,人却未动。
谢辰心领神会,踮脚在他唇边亲了口,春风细雨地道:“路上小心。”
蔺长星头重脚轻,飘飘然地问:“晚上我还能来吗?”
谢辰瞬间变了脸,他哈哈笑着反亲她一口,笑逐颜开道:“好好好,我不得寸进尺,这就走。”
临走前,他还是不放心。
“四公子,”他一喊谢辰就笑了,他却认真道:“从今往后由我庇佑你,定让你此生真正地无忧烂漫。”
他听见了方才的对话。
谢辰,你母亲离开得早,将来我会比皇后和你嫂嫂们加起来,还要爱你惜你。信我。
…
谢辰收到蒙焰柔书信时,一口水没喝,生生被呛得咳嗽不止。
她知道了?
她从哪儿知道的,为何心血来潮在心里写这么一句?
难不成真寻到了蛛丝马迹?
谢辰倏然想起上回跟她的人,她本以为是三哥所派,原来是蒙焰柔干的好事?
不像啊。
谢辰将信妥善收起,打定主意,她会咬死不承认。
不,她转念一想,若蒙焰柔真知道,干脆与她说了吧。
她不想再瞒好友,若论整个宴京城她还愿意对谁敞开心扉,当属蒙焰柔与江鄞。
他们与她有自小到大的友谊,从来以她为先,当年周书汶的事情就是他们收的尾。
别的不敢保证,听完后大赞她风流,办宴痛饮庆祝是一定的。
想到要与人诉说她与蔺长星的事情,谢辰竟喜不自禁地从头至尾回忆了遍,事先打好腹稿。
她要把蔺长星带去赴宴,从来都是他们两口子在她面前比翼齐飞,腻死人不偿命,总该轮到她了。
再见蔺长星时,她没忍住告诉了他,让他做好心理准备,随她去见她最要好的密友。
蔺长星拍案而起,又惊又喜,满眼星光地说:“四公子终于要给奴家一个名分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