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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三万只剩下区区六千块,距离成功也不远了。
在菜市场买好了菜,又给女儿买了几个新玩具后,陆远才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家。
门刚一打开,陆远一眼就看到苏雨涵正抱着女儿站在阳台上。
那一瞬间,陆远只感觉无数鲜血冲进脑海,将手中的东西一扔,疯了一般冲进了家里。
“雨涵,不要,不要啊!”
陆远死死抱着苏雨涵的腰,抱得是那么用力,生怕自己一放手,她们就会离开自己。
十多年,整整三千多天,每天晚上一闭睛,脑海中浮现出的就是妻子嘴角那一抹解脱般的微笑,和女儿毫无生机的眼睛。
悔恨和愧疚,折磨了陆远十多年,如果再来一次的话,陆远觉得自己一定会崩溃。
“雨涵,我刚刚又赚了一万一,只差六千就能凑够三万……”
“我会努力赚钱的,我会补偿你和云云的,你们不要离开我,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被紧紧报着的苏雨涵,一动也不动。
她怀中的云云却是伸出细小的胳膊,抚摸着陆远的脸颊,奶声奶气道:“爸爸你怎么哭了啊,爸爸不乖哦。”
陆远拉着女儿的小手,强忍着眼泪道:“爸爸不哭了,云云,你答应爸爸,永远都不会离开爸爸好吗?”
“那爸爸会每天买肉给云云吃吗?”
“会,不仅会买肉给云云吃,还会给云云买好多好多玩具,好多好多漂亮衣服,还要让云云住又大又明亮的房子,爸爸要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云云。”
“那……那爸爸以后还会打云云吗?”
陆远眼眶一热,哽咽道:“不会,再也不会了,爸爸再打云云,就让爸爸出门被车撞死。”
“呜呜……我不要爸爸死,我要爸爸给我买好多好多东西……”
“好,爸爸买,云云要什么爸爸就买什么。”
就在陆远和云女儿说话的时候,苏雨涵忽然挣扎了一下,说道:“放开我。”
陆远闻言,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手,见苏雨涵不像是要从阳台跳下去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见苏雨涵提着塑料袋,抱着女儿要出门,陆远赶紧问道:“雨涵,你要去哪里?”
苏雨涵没有说话,直接就出了门。
陆远连地上的菜都来不及捡,紧跟在苏雨涵身后,随后一起来到了菜市场。
刚一进菜市场,就有卖菜的菜贩子像赶鸭子一般,不耐烦的挥手道:“去去去,今天没有烂菜叶,上别家去……”
苏雨涵脚步不停,抱着云云来到一家卖肉的摊子前,却同样被猪肉贩子挥手赶走。
随后,苏雨涵将云云放到了地上,拉着她的小手,一起站到菜市场门口。
这一站,就是两个多小时。
等到菜市场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苏雨涵才带着云云走到被人遗弃的烂菜叶堆旁,小心翼翼的翻捡着里面能吃的菜叶。
眼前这一幕,让陆远声音发颤道:“雨涵,我已经买好菜了,我们回家,我做饭给你出门吃,好吗?”
苏雨涵不为所动,依旧翻捡着烂菜叶,等捡了小半袋子后,才慢慢往家里走。
回家的路上,陆远可以清晰地听到周围的路人,正对着苏雨涵指指点点,不时就有几句难听的话传入耳中。
陆远很想让他们闭嘴,但苏雨涵的脚步很快,他也只能跟上。
等回到了柳叶巷,更多的邻居看到了苏雨涵,他们眼中的鄙夷和风言风语,更是让陆远的心都在滴血。
回到了家中,苏雨涵才将云云再次放下,然后转过头来看着陆远,说出了那句让陆远十多年都无法忘记的话。
“看到了吗,我很累了,我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