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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好奇。
沈姒直接关了机。
算了,明天就换号码。
出来的时间太久,许昭意都跟着出来了,“怎么拿个外卖这么久,你是不是在外面吃独食啊?”
“没事。”沈姒垂了垂眼睑,轻笑了声,“接了个推-销电话。”
许昭意没听清这句,刚好外卖员送过来了,也就没察觉到异样。
她去厨房换餐具时,闲散地问了句,“我刚看到你电脑上的邮件,你之前不是拿到君晟的offer了吗?怎么反而选了待遇稍低一点的红枫?”
“不想去。”沈姒拆开餐盒,“待遇无所谓,红枫工作轻松,我本来对这些东西就不感兴趣,当初——”
当初选这个专业,也是因为齐晟。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当初怎样无所谓,既然选了这个专业,还是得善始善终,”沈姒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不过毕业之后,我想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这些日子,除了实习和论文,其他时间她基本都泡在舞蹈房了。
戏曲舞蹈和古典舞蹈一脉相传又相辅相成,一个侧重于做与打,一个侧重于柔与艺,她这三年并没有完全放下。虽然平时训练强度没原来强,戏曲开嗓少,但她打小天赋高,多年来的基本功还在,平日里也去舞蹈房,不至于生疏到完全摸不到门路。
拾起来容易,就是想达到当初最高的水平,甚至更进一步很难。
“会不会太累了?”许昭意撑着下巴感叹,“你这人对自己够狠的。”
“没办法啊,”沈姒轻笑,“要想得到什么,就必须先放弃点什么。”
有时候牢牢抓在手里的反而容易失去,患得患失只会加速失去的过程。就像沙子,握得越紧,流失得越快。倒不如适当放手,给彼此一个喘息的机会。
事业如此,感情如此,从来如此。
-
乾承会所彻夜不休,包厢里的人基本都没走,转移到了一楼酒吧。霓虹红绿闪烁,追着舞池里的人影,音乐声和鼓点震得屋顶都快要被掀了,干冰升腾缭绕,氛围迷乱至极。
“你说他俩打算互相折磨到什么时候?我看三哥平时吃喝玩乐没什么两样,还以为把那女的忘了,结果呢?”有人啧了声,“连件旗袍都见不得。”
“三哥脖子很硬,轻易不回头。”
“那不好说,”顾淮之端了杯酒,闲散地靠在吧台,“搞不好老三今晚睡不着,就落枕了,再别扭也得回头。”
他勾唇,“要不要下个注?赌他什么时候忍不住把人追回来。”
话刚说完,一群人都起了兴致打算下注了,瞥见齐晟去而复返。
“三哥,你怎么折回来了?”有人轻咳了声,暗示其他人赶紧收手。
“用你管?”齐晟踹了下他的腿,迈了过去。
顾淮之打量了他几秒,就猜了个七七八八,松散地抿了口酒,“我说老三,如果你真的放不下,要么态度诚恳点儿赶紧把人追回来,要么手段强硬点儿把人搞到身边儿,”
他戏谑道,“捏别人软肋和命门的手段海了去了,你平时不挺狠吗?怎么遇到沈姒,就一点招儿都没了。”
“你这是被林姣甩了之后得出来的经验吗?”齐晟掀了掀眼皮。
顾淮之眯了下眼,“你想打架?”
互戳痛处的行为进行了一半,附近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一打扮得挺漂亮的女人从楼上冲下来,扇了身后男人一耳光,“禽兽!谁稀罕拍你的电影!”
周围有几道不高不低的议论声,但很快被湮没在震耳欲聋的音乐里。
“呦,潜规则啊?”
“那不是金导吗?潜了好几个女明星,终于碰上个烈性的了。”
齐晟浑身松散着一股不耐的劲儿,朝刚过来的老板招了招手。
“怎么回事儿?”
老板扫了眼,解释道,“那是最近很火的流量小花颜若,家里也挺有钱,天不怕地不怕的,估计是遇到潜……”
“我叫你过来是要听废话?”齐晟狭长的眼眸一眯,笑得有些刻薄,“我是让你处理一下,听着烦。”
他这话一撂下,比什么都好使。
不到三分钟,场子被清得干干净净,闹事的连话都不敢在这儿大声。
老板摸不透这几个人的意思,还以为是有人看上这女的了,要英雄救美。他处理完闹剧,迟疑再三,试探地问了句,“那女的,要带过来吗?”
齐晟微蹙了下眉,眼风都没掠过去,整个人都显得阴沉,戾气横生。
“让她跟那几个人一起滚。”
常年习惯了作壁上观的主儿,哪儿会好心到替一个陌生人解围?
他嫌烦。
顾淮之摆了摆手,轻哂,“你让人赶紧走,他今天看谁都不顺眼。”
他是不痛快,看谁都不痛快。
他从来都只看一个人顺眼,不过那个人,现在只想跑,对他避之不及。
齐晟扯了下唇角,轻嘲。
她一点机会和情分都不想给他留,她恨不得把所有在一起的痕迹都抹掉,然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齐晟猛然想起点事情,推开手边的酒杯,外套都没拿就走了。
“三哥,这又怎么了?”
一票人面面相觑,觉得莫名其妙。
“不用管他,”顾淮之全程看戏,“一物降一物,老三被他那小心肝刺激疯了。”
从小玩到大,顾淮之了解齐晟。
他倒不至于因为一个女人失魂落魄,不过明摆着,他就是对那女的不同。如果他不在乎,手段再强硬点儿,一直玩到腻,才符合他阴刻的性格。
可他自始至终下不了手。
这圈子里的人从小耳濡目染,一直被灌输的观念就是恋爱和联姻不同,联姻是权利、地位、财富、人脉、资源的共享,喜欢谁未必非要娶到手,家世背景本来就是最不能忽略的因素,灰姑娘的爱情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毕竟比起新鲜感,利益的保质期更持久。
齐晟这人薄情寡恩惯了,本该是最抡得清的人,结果开罪陶家,忤逆老爷子,还能干出翻窗追机这种蠢事儿,回来差点没被老爷子打死,削权关了一个月禁闭。
很难说他对沈姒没动过一点心。
-
一路疾驰。
司机这一晚上被折腾得不轻,偏偏齐晟阴着脸,他也不敢问。
燕京的大雪夜,撒盐吐絮一般,堆砌了铺天盖地的白,映亮了夜色。
阿姨刚整理完东西,正低着头擦地。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听到一声质问:
“扔了吗?”
阿姨看齐晟杀气腾腾的样子,怕他邪性起来了,连忙推说已经照做了,“扔了,您吩咐完我就已经扔了。”
“扔哪儿了?”齐晟微蹙了下眉。
“啊?”
阿姨觉得自己岁数大了,越来越跟不上年轻人古怪的大脑思路了。
“我问你扔哪儿了?”齐晟沉着嗓子重复了一遍。
“我,”阿姨也有点急了,怕他怪罪,但也不得不属实说,“我看怪可惜的,万一沈小姐以后还回来,问起来不好交代,就找箱子给收着了……”
齐晟嗓音沉沉地嗯了一声,忽然平静了。他慢条斯理地拆掉了钻石袖扣,将外套一扔,往房间走。
“搬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