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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你女儿跟段融好了,你就上赶着要巴结女婿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沈文海不想多说:“你应该知道,凭段融的手段就算他拿不到鲲鹏,将来他手底下那些人也总能研制出别的芯片,到时候市面上就没有鲲鹏的立足之地了,你比我更清楚怎么做才能对我们更有利。”
说完并没有直接就走,站在原地默了会儿,突然提起:“当年段向德找过你的事,其实我一早就知道。他想挖你去他的公司,给你开出的条件很诱人,足够你心动了。只是因为我不同意,而且你跟段向德之间本来就有恩怨,所以你最后才拒绝了他的提议。现在段向德已经进去了,我们的仇也算报了,这不正是你一直希望的吗?”
沈文海走了,任中卫在椅子里坐了会儿,天色一点点转暗。
他想到段融这些年一直都拿他当父亲一样对待,虽然两个人不能经常见面,但段融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以个人名义给了他不少好处。现在住的这所足够他颐养天年的宅院,也是段融为他千挑万选的。
严琴以为段融是他的儿子,他也觉得像。段融太出色了,而略有平庸的段向德生不出段融这样出色的儿子。结果他暗中托人做的亲子鉴定结果拿回来后,他看到白纸黑字的事实,段融跟他并没有血缘关系。
那一刻他是失望的。他多么希望段融真的是他的儿子,他这一生过得太失败了,如果能有段融这样的儿子,那他以后回顾一生时就会骄傲地想,其实他的人生还是有意义的,因为他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一个那么出色的人。
可惜人生总是事与愿违。
如今段融知道了真相,也知道了是他把匿名信寄给段向阳的,从那之后没有再跟他联系过,也没有找他质问过一句。
段融并不是他的儿子,而当两个人断绝关系时,任中卫却觉得自己真的失去了一个儿子。
任中卫一切野心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把手机拿起来,给沈文海打了个电话。
对方接通后,任中卫直截了当地说:“把鲲鹏交给段融吧。”
从此也算是,不欠段融什么了。
……
鲲鹏回到了段融手里,沈文海和任中卫也已经与段家和解,这些消息一出,在社会上引起了很大反响,段融手底下的公司水涨船高,短时间内迅速发展起来。
生活慢慢地回到了正轨,沈半夏搬回去跟段融一起住。
沈文海不想让女儿在跟段融的关系里落下风,固执地用手里的钱帮沈半夏在黄金地段置办了一套两百平的大平层。
父亲说,有了那房子,等以后她要是跟段融吵架了,随时有地方能让她“离家出走”。
沈半夏把这话说给段融听。
段融笑了声:“你回去跟他说,我要是敢跟你吵一句,立马去找他老人家负荆请罪。”
“你就这么确定你不会跟我吵架?”沈半夏两只清澈的眼睛看着他:“要是我做了什么错事呢?”
“你不会做错。我们之间要是出现了问题,那一定都是我的错。”段融翻着杂志,模样懒散:“你什么时候都是对的。”
沈半夏笑笑,眼里漾着光。
手机响了起来,来电人是严琴,她拿过来接。
“半夏,你跟段融在一起吗?”
“是。”
“你能不能帮我跟他说一声,”严琴的语气变得卑微:“你让他请班律师来跟我见一面,好吗?”
沈半夏抬头看了眼段融。
挂了电话,她把严琴的意思说了出来。
严琴是想让班兴昌去做段向德的辩护律师。
段向德毕竟是段融的亲生父亲,段向德入狱,段融多少会不忍心。
“要不然,你就答应她吧。”沈半夏劝:“有班律师在,起码量刑能轻点。”
“不可能。”段融把她带到怀里抱着:“段向德最后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不会管。”
沈半夏点点头,不说什么。段融离她近了点儿,问:“半夏,你是不是希望我其实不是段向德的儿子?”
“你是谁的儿子都跟我没有关系,”她认真地告诉他:“只要你是段融就好了,其它都无所谓。”
段融眼眸变深,看了她一会儿,找到她的唇覆上去亲。
他最近总是这样,好像是对沈半夏有瘾,说不了几句话就开始亲她弄她。沈半夏感觉嘴唇都被他吮得充血,蹙了蹙眉推他肩膀:“你别咬。”
“我忍不住。”段融呼吸变重,把她压进柔软的沙发,制住她乱动的小手:“要不你也咬?”
……
段向德已经被正式拘捕,在牢里待上几年是必然的。严琴想了很多办法请班兴昌出山,但班兴昌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根本就在躲着她。
严琴去警局探望段向德,往日里意气风发的男人现在连头发都白了,人也瘦了一圈。严琴看得心疼,拼命忍着没掉眼泪。
段向德倒是无所谓:“不用担心我,我在里面好好的。”
严琴:“对不起,是我没管好段融。”
“我跟你从来就没管过他,”段向德低着头:“也没有养过他。”
严琴沉默不语。
段向德看她一会儿:“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停顿了下,说:“你是不是一直以为你跟任中卫骗过了我?”
严琴怔愣下来。当初任中卫知道了段向德有意把段融认回去的事,也提前知道了段向德和段融的亲子鉴定结果。任中卫在上面动了手脚,拿着错误的鉴定结果找到严琴,让严琴误以为段融不是段向德的儿子。
为了能让段融顺利回到段家,严琴答应给任中卫一笔钱,让他永远不要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你跟任中卫联系的时候,我其实知道,”段向德终于告诉她:“其实真正受骗的人是你,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我是第一个知道的,段融是我跟你的儿子,任中卫拿给你的那份是假的,他是在骗你。”
严琴说不出话来,眼前闪现的是不久前她找到段融,恶狠狠甩了他一个耳光,骂他是“杂种”的画面。
段向德垂下头:“我们两个都对不起段融,不配当他的父母。这几天我已经想通了,不管我要在牢里多少年我都认了。这是我该得的报应,我认。”
……
公司的运营回到正轨,恢复往日盛况是迟早的事。段融的身价水涨船高,整个段家没人再敢对他有一句不满。
今年的夏天依旧十分漫长,空气燥热,在外面待一会儿就会热出满头的汗。
沈半夏想起她曾在西山上的佛寺许过愿,如今这个愿望早就实现,她要找时间去还愿。
段融今天刚好没事,陪着她去。
严琴也在,身边跟着依靠假肢走路的段盛鸣。在看到段融后,严琴眸中湿了一瞬,牵着段盛鸣朝他走过来。
严琴把段盛鸣往前拉了拉:“盛鸣,见了你哥怎么不知道喊人。”
段盛鸣虽然不怎么服气,也还是叫了声:“哥。”
段融面色不动。
严琴脸上溢出个笑:“段融,有时间你回家看看我跟盛鸣吧,你爸现在不能回来,我们三个要互相照顾些,不能让别人瞧不起我们母子。”
段融依旧没说什么。严琴这份迟来的母爱委实对他没什么触动,他一向自生自灭惯了,没有父母也能活得很好。更何况如今有沈半夏在他身边,除了她,他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严琴并不气馁:“我刚去山上,祈求你跟盛鸣以后都能顺顺利利的。”
她讨好地笑着,又跟沈半夏说:“半夏,我这个儿子平时有什么事都是一个人憋在心里,生病了也不跟人说,你多费点儿心,看着他点儿。”
沈半夏还是不能原谅严琴骂段融的那些话。之前严琴一直以为段融是任中卫的儿子,把对任中卫的恨转嫁到段融身上,连“孽种”这种话都骂得出来。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她就想回过头讨好段融,让段融原谅她。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沈半夏把段融的手握紧,低着头,不冷不热地冲严琴说:“他是我的人,我当然会好好照顾他。”
段融挑了挑眉,笑。
这丫头越来越会护短了。
他把沈半夏的肩膀揽住,带着她往山上走,没再理会严琴。
严琴明白现在的局面是她自作自受,只能等以后慢慢缓和跟段融之间的关系。
“走吧。”她带段盛鸣下了山。
佛寺里气氛幽静,山上植了一丛丛绿竹,时而能听到鸟啼声。
住持仍留了一包好茶给段融,笑着去看他身边的女孩,问:“施主过来还愿?”
沈半夏以为段融并不知道她在这边许过愿,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小声答:“是。”
“想来施主已经心想事成,”住持说:“看来我这寺庙还真是个灵验的地方,以后要多收点儿香油钱了。”
沈半夏抬起头,朝段融看过去。段融也在看她,目光温和。
她去了祈愿殿,里面燃着香,佛像庄严,挂在墙上的许愿牌更多了。
她找到了自己的那块,上面的字是她无比虔诚地写上去的:
段融爱沈半夏。
往旁边看时,发现在这块牌子的左边,挂着一块画了火焰形状的许愿牌。
她摘下,翻转过来。
里面写着:
沈半夏爱段融。
眼眶蓦地红起来,心上擂鼓般剧烈地跳。她扭过头,段融正向她走来,背后是一整个夏天的温暖阳光。
段融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朝她低下身,认真地注视着她:“小朋友,愿望实现了吗?”
沈半夏含着眼泪笑,重重地点点头,张开双臂扑进段融怀里。
段融把她抱住,爱惜地在她耳朵上亲亲:“我的也实现了。”
从此满心欢喜,别无所求。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