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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兮先前已有想过清秋儿此时该是比以前更清瘦些了。也许气色也有些不好。
但她没想到眼前的清秋儿竟憔悴至斯,甚至虚弱得行礼起身时险些歪倒。
她住的屋子的确杂乱,恐怕是凌冬儿家并未有多余房间,只好将杂货屋理了理摆了张床出来。颜兮要坐下时,清秋儿还连忙为颜兮擦拭凳子许久,羞涩又愧疚地小声说:“平日自己屋里不太打扫,有些脏。”
颜兮甚至要掉出泪来。
凌冬儿与朱夏儿闭了房门,在外候着。
主仆二人寒暄许久,清秋儿只言一切都好。颜兮从袖中拿出银两想予她,她却说什么也不肯收,最后才道,自己在家中用度皆出自凌冬儿父母二人,这些银子转送给他们,自己也好安心些。
颜兮知道她寄人篱下,心里定是早就过意不去了,只是她话少,恐怕平日里也并没有多说些嘴甜的给凌冬儿父母说。
颜兮强行将银两塞给她,说“你且收着。冬儿父母那儿我自然也有其余的赏赐。哪怕不是为你,冬儿她平日里忠心为主,我也不会亏待她的家人。”
清秋儿不敢再拒绝,便默默将银两放在自己身前桌上。低头小声地说:“小姐,我对不住你。不能伺候在你身旁,还做出这些事让你也跟着蒙羞。如今,又让你为我的事操劳忧心,我……”
说罢,小声抽泣起来。
颜兮强忍着悲意,微微笑着:“秋儿你可真傻,我来见你,是因为我想见你。见到你我便开心,这又怎会是操劳忧心呢?”
清秋儿本就郁结难消,十分虚弱,此刻一哭起来,更加形容枯槁,与往日里的清丽模样判若两人。她低着头,啜泣道:“我……是我说错了……”
颜兮拂去她面上泪迹,道:“我们今日得见是件好事。你不许再哭了。再说,我如今成了王子妃,新婚燕尔,你哭哭啼啼的,也太不像话。”
清秋儿闻后,忙止住眼泪,擦了擦眼角:“小姐,我……我……”
她说了几次,也不知该如何表达,一时倒有些慌张模样。
“我从小最爱逗你,小时候说几句你就哭了,再说几句你又不敢哭了。我那时还觉得好玩儿。可你如今大了,可不要再这幅样子。否则被人欺负死,也没有……也没有我为你撑腰了……”
颜兮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心中有如刀绞。
二人一时默然。均陷入悲伤之中。
过了许久,清秋儿才低着头,轻声问:“我有一件事,想问小姐。只盼望小姐……能告知实情。”
颜兮抬眸去看她,见她盯着桌上茶杯的目光忽而悲凉,甚至有些木然,过了会儿,她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轻轻说:“二少爷……二少爷他……”
颜兮的手在袖中紧紧握拳。
悲恸之下,清秋儿反而突然面露虚弱笑意,她气若游丝,有些不敢问出口,又鼓足勇气道:“一切还安好罢?”
颜兮忽而大悲,她虽不知清秋儿对从朔情谊究竟多深,却始终是一时不敢将这事告诉她的。可没想到她竟已不知从何处听到风言,此刻先问出口。
颜兮不忍欺骗,却更不忍说出口,只是用力咬着嘴唇,低头沉默着。
清秋儿似乎还在期待一个否定的答案,眼巴巴地看着颜兮。过了许久,才终于呆愣愣地转过身子,神情似有恍惚,喃喃道:“他们说,我还不信…我一直不信的…”
颜兮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强打精神安慰道:“也……也许哥哥逃过一劫,并未有事也说不准……哥哥从小最勇猛坚强了。总是笑呵呵地保护咱们几个。爹娘有时罚他重了,你瞧他不也皮糙肉厚得没什么事吗,我——”
清秋儿突然打断她,轻声说:“他从来都没有没事过……他从来都不是那么勇猛坚强的……”
颜兮一愣。
清秋儿竟也并不哭泣了,她目光游离,小巧的面容竟再未有一丝悲凉。她站起身子,从床上枕下拿出一封信来,又并自己手上一直戴着的一枚白玉镯子交到了颜兮手里。
深鞠一礼,她跪在地上,将信交给颜兮,却并未再多言。
那封信,是又过了两日颜兮才拿出来细读的。
那天清晨尚且日头正好,午后却忽而落起细细密密的小雨,天色一时阴暗沉闷,在屋中需点烛火才稍微明亮。
她坐在窗前,忽见自己那日带回府里的清秋儿的书信,自己因这几日又要去王宫中请安,又忧心父母因此请求子明破例让自己回去照拂,因而一时忙碌烦心便也忘了。
她慢慢展开那信,便见清秋儿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如在诉说一段封尘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