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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在第二天举行,他们是基督教的教徒,没有什么太过世俗的迷信,葬礼也不用请什么司仪团队来主持,只交给教堂的人,教堂的人会无条件的帮你包办一切,各个环节都有人来安排。
钱小冬一整晚都没有睡,她和母亲以及姨妈一直陪在婆婆身边,直到第二天天未亮教堂的人就来了,一来他们先集体给婆婆祈祷,只有这个时候,母亲才起身走开,钱小冬也往院子里走去,她突然想起回来到现在还没有给左海打过电话,她便又再走上楼去拿手机,划开一看,只见有两个未接电话,还有一封短信,都是左海的,她打开短信,见写着:还好吗?对不起,这个时候竟然不能陪在你身边。
钱小冬心里有一股温热,从心里漫上,直到眼角,她回复道:我知道你在的。
现在凌晨四点多,钱小冬发完信息还未来得及收起来,手机又滴滴响了两声,竟然是左海,他回复道:我不想担心你,我知道你是坚强的。
钱小冬突然觉得,左海几乎是一夜没睡,在等自己消息。钱小冬有些自责,她应该早一些想到他的,只不过这一切都太突如其来,让她来不及喘气思考。
她往客厅走去,经过洗手间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压抑的抽泣声,她走进一听,如果没有听错的话,应该是她的母亲。
不确定的原因是她从来没听过母亲的哭泣声。
这个抽泣声是那么急促而压抑,钱小冬几乎感觉得到她是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不希望发出一点点的声音,可是依旧无法自控的发出这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听到了这个哭泣声,钱小冬感觉自己的心也被融化了,她突然也不可自抑的哭起来,她也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这是唯一一次不是单单为婆婆而哭泣,是为自己和母亲哭泣。
两个如此相似的女子,一个在里头哭泣,一个在外头哭泣,一样哭的如此压抑,她们都害怕被别人看见自己的脆弱,因为她们并不习惯脆弱。
钱小冬走到沙发上去坐下来,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之后,有些疲惫的靠在沙发上休息,却不知不觉睡着了,再次醒来是被钱小夏叫醒的,由于第一天哭的太过伤心,钱小夏的眼睛已经肿了,他轻轻叫起钱小冬,让她一起下去吃早餐,钱小冬往窗外一看,天已经大亮了,她感觉手上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竟然一条毯子盖在自己身上。
她一愣,心想:难道是母亲帮我盖的?
但随即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纠正道:一定是父亲帮忙盖的。
钱小冬先走进洗手间刷牙洗脸,然后换上一身素服,跟钱小夏一起下去随意吃了一些东西,大厅里人越来越多,哭声也越来越多,有些人几乎还没走进大门,在外面就听见哭声,然后一边哭着一边路过大大的院子直接扑在婆婆身边,钱小冬一听见别人的哭声,眼泪又莫名不自觉的掉下,她别开头,可是一擦干又掉下,一擦干又掉下。
接着人越来越杂乱,很快就是要让婆婆入棺了,这个时刻钱小冬和钱小夏被叫到婆婆跟前跪下来,看婆婆最后一眼,所有的亲人都扑上来看她最后一眼,然后让她入棺。
钱小冬看见母亲身边跪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人,这正是公公的女儿,也就是与母亲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钱小冬叫她小姨妈,她和姨妈一起跪在前面。
入棺这一刻,所有坚强的姨婆们都再也支持不住,放声的哭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叫着婆婆的名字,然后哭喊着请求万能的主一定要带婆婆上天堂,说婆婆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媳妇,最好的妻子,最好的母亲,最好的姐妹,请主要怜悯她。
姨妈、小姨妈和母亲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哭着不让入棺,她们三个人牵着手,告诉婆婆她们会永远爱她,永远爱公公,也会永远爱彼此,让婆婆放心的走,钱小冬也牵起钱小夏的手,在心里告诉婆婆,她和钱小夏会永远爱她,永远爱公公,永远爱彼此,也会永远爱母亲。
最让钱小冬和父亲感动的是,在出殡之前,罗方竟身穿素服匆匆赶来,现在才早上□□点,罗方要从香港赶来,需要多早起来过关,然后坐车千里迢迢的来到这个地方,钱小冬知道他最近是没日没夜的投入到新电影的拍摄中,这几天应该是后期剪辑的重要时刻,以罗方的性格,每一幕的剪辑都必须在他的监督之下才可以。
他赶过来,证明他是放下了整部电影的进度,来送婆婆最后一程。
罗方当年来这个地方休息的时候,曾经受过婆婆热情的招待,他感谢婆婆对他的热心以及帮助,也很敬仰婆婆的心胸和见识,婆婆跟他说过的话,在他后面的自传中被反复提及,他也时常提到婆婆的落落大方的为人和质若蕙兰的温婉善良。
婆婆被抬出家门的时候,一直没有出现的公公才出现在了二楼,远远看着婆婆被抬走,他圆圆的脸在风中显得那么苍凉,这个冬天不太冷,但公公却穿上了那件最厚的大衣,那是当年婆婆为了怕公公被海风冻坏,用自己积攒的钱给他买了一件在当时算非常好的大衣,后来有钱了之后,公公有了无数的大衣,可是今天,在送走婆婆的今天,公公穿上了婆婆当年送给他的这件过气的大衣。
哀乐,是钱小冬最无法忍受的,她不明白,人走了难道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吗?为什么要吹奏哀乐?可是这个团伙手持家伙,将婆婆围在中间踏着钱小冬看不懂的步伐,吹着钱小冬听不懂的哀乐,让钱小冬的脑袋像塞了沾水的棉花一样难以透气。
小时候看别人的葬礼,每到吹哀乐的时候钱小冬就会打呵欠,然后叫上小伙伴们回家去的好,甚至曾经在当地有一个显赫家族背景的人,去世之后儿孙为了表示出财大气粗,还请了当时十分少见的架子鼓配合着哀乐进行演奏,她觉得这是人类葬礼史上最扯淡的一个环节,时至今日,在她最爱的人的葬礼上,她依旧要忍受这刺耳的乐器声。
也许就是在今天,她决定以后在她自己的葬礼上,一定不允许有这样刺耳的乐器声出现,实际上她很早以前就说过,以后自己的葬礼上要放《春秋》,反反复复的放着。
整个仪式,姨妈和母亲始终手牵手,不管哭的多么难以自制,都没有放开彼此的手,钱小冬有好几次都想走到母亲身边去,却没有这个勇气,于是她只能跟在她身后,一直到最后,她也没能突破自己的防线,上前去握住母亲的手。
这或许是钱小冬人生里,第二个痛彻心扉的遗憾吧。
送走了婆婆之后,钱小冬便回到家当起了父亲和姨婆们的左右手,给所有来参加仪式和帮忙主持的教友们煮饭吃,在十几年前,凡当地有什么喜事丧事,或是大型的教堂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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