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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蔫儿了,但是就这么掉了她还是有些心疼,拾起来套到了手臂上。
姑娘们太过哄闹,以至龙誉一时也忘了去寻烛渊,喝酒喝得上头了就更忘了这茬事,一群姑娘拥在一起也都喝得醉醺醺的,又抱又笑又喝的,很是开心的模样,直看得还尚算把持的小伙们频频笑着摇头,道是阿妹们今夜真是开心得疯了,眼里皆流露出爱怜之色,也不打算阻止她们的欢闹。
苗疆的姑娘饮酒是常识。不过若非节日,姑娘们也极少沾酒。今儿是一年一次的努嘎西,姑娘们喝得开心些是件高兴的事,自然不会有人管,只等她们喝得尽兴了,玩得够了,静下来之后再由小伙们把她们送回家便是。
月上中天,夜已是极深了。
小伙们已经开始将醉醺醺的自家阿妹送回家,唯独只剩下龙誉一人还坐在篝火旁,大碗大碗地倒酒喝。燃烧不熄的篝火将她小小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竟显出一抹形单影只的孤单感来。
若换作往些年,遇到这种情况,自然有小伙将已经烂醉的龙誉给扛回莲花家,因为她来台凯都是落住在莲花家,可是今年却没有敢去扛她了,生怕她那个看着都让人不敢靠近的阿哥回来见着了把他们给揍了。于是便只剩下了她自己一个还在篝火旁。
沉达并未喝多,因为她极少饮酒也不善饮酒,此时正与茶卡远远站着看着龙誉,紧张地搂着茶卡的手臂,她担心烛渊不会回来,因为她觉得龙阿姐的漂亮阿哥可怕得很,若他不回来,龙阿姐怎么办,台凯的夜里很凉。龙阿姐若是凉着了怎么办,便总是催着茶卡去将龙誉带回莲花家,茶卡总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说不急,再等等。
果然,人群散尽之时,烛渊回来了。沉达心头一松,拉着茶卡走了。于是空旷的村东空地便只剩下龙誉与烛渊还有噼啪燃烧的篝火。
烛渊面无表情走到龙誉身边,拿过了她捧在怀里的酒坛,放到了自己身后。他不过是到稍安静的地方走了一圈,她倒是变成这副烂醉的模样。
“阿哥,你回来了?”龙誉手中的酒坛被夺,不由愤愤地抬头,刚要骂人却见是烛渊,眼里的愤愤换成了无赖的笑,声音因为醉意而拖得老长,竟有些撒娇道:“我还以为阿哥不要我了呢。”
此时的龙誉已经醉得找不着北了,自己说了什么也丝毫不知。看到烛渊微微蹙起眉。不由伸手为他抚平他眉心的褶皱。也学着他的模样皱眉,“阿哥为何皱眉呢?难道我说错话了吗?阿哥你瞧,这儿都没人了,只有我自己,阿哥不是不要我了是什么?”
龙誉的手还未碰到烛渊的眉心便被他拂开,听着她的话不由得将眉心蹙得更紧了。
他突然觉得可笑,他何时要过她,又从何说起不要她。
可龙誉却没有因为烛渊的动作而生气,而是不满地撅起了小嘴,有些委屈,再一次抬起手抚向烛渊的眉心,“阿哥,不要打我的手,我只是想帮阿哥平平眉心。”
这一次,烛渊没有再拂开她的手,龙誉如愿以偿地扶上了烛渊的眉心,笑得眉眼弯弯。活像个讨了好的孩子。“阿哥还是笑着好看,紧皱着眉不好看。”
此刻龙誉的脸已经因为酒劲而满脸酡红,连带着耳根和脖子都是深深的绯色。在摇晃的火焰前,整张脸红彤彤的,还带着微的透明感,像一朵娇艳的花儿,又像一只熟透了的桃儿。
她的指尖很暖,一下一下地扶在他的眉心,奇怪却又舒服的感觉,只听得她又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道:“阿哥,你送我的花环蔫了、掉了,我套在手臂上了,我有些心疼。”
“为什么要心疼?”烛渊注视着龙誉红得通透的脸,盯着她完全迷蒙的眼眸,淡淡问道。
“因为是阿哥送给我的东西啊!”龙誉有些嫌烛渊笨,她努了努嘴:“这是阿哥送我的第一个东西,或许也是唯一的一个,坏了当然心疼。”
他不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对她好,能得他虚假的温柔或许她就应该已经很高兴了,更别提他给她送东西,还是亲手编的怎么能不心疼?
“身外之物,无用之物而已。”烛渊冷冰冰地,拂开了龙誉扶在他眉心上的手。
谁知龙誉听了不乐意了,还有些生气,而后将那枯萎的花环抱在怀里,生怕烛渊会抢走扔掉一般,不开心道:“哼!我就是喜欢这些身外的俗物,我就是喜欢不可以吗?”
龙誉此时醉酒了的模样就像是梨花那样一丁点儿大的孩子,没头脑不讲理,哪里还像个二十岁的大姑娘,她也知道她醉了酒便像变了个人似的,所以往日里她喝酒都有个度,不会让自己醉了,可今日她高兴得忘了这个度。
“来,阿妹,起来。”烛渊冷着脸将龙誉从地上拖了起来,而后伸手指了指她身旁不远处的那条通向村子里的小路,“那是回村子的路,看得见吗?若还看得见就回去罢,允许你明日天亮了再随我走。”
“嗯?”龙誉被烛渊这用力一扯,使得她醉醺醺的脑子晃悠得厉害,眼里烛渊的影像叠加了好几层,找了半天才找到烛渊的手指往哪儿。抬手搓了搓朦胧的眼睛,好不容易才朦朦胧胧地看见了一条黑漆漆的小路,却不知道通向哪儿,忽然扁起了嘴,一幅委屈至极的模样,“阿哥不要我了,阿哥撵我走了……”
“……。”烛渊好头疼,不禁抬手按了按自己微跳的眉心,他本就是个受不得吵闹的人,对她已经是极限了!当下便松开了自己捏着她胳膊的手,转身便走,龙誉软趴趴的双腿突然间失去了唯一的支撑,整个人毫无征兆地跌坐在地上。
龙誉有些怔愣又有些委屈地看着烛渊没有转身之意的背影,突然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迅速爬起了身,用力往前一冲,张开双手从烛渊身后出其不意地抱住了他。
烛渊怔愣,驻足,刚刚平整的眉心,又皱了起来,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将她推开。
“阿哥不许走,!不许走!”龙誉从身后抱着烛渊的腰,小家子气地跺了跺脚,不依不挠好似撒娇的口吻道:“阿哥不许丢下我!阿哥不可以不要我!”
烛渊抬起了垂在身侧的双手,正要扯开龙誉扣在他腰间的双手,奈何已经醉得神智不清的龙誉像是知晓一般,双手在他身前紧握在一起,将他整个人都扣在她的臂弯中,她整个人便紧紧贴着他的背。
“松手。”烛渊的眼神渐渐变沉,用命令的口吻冷冷道。
“不松!”龙誉拒绝得干脆。
“松手。”烛渊再一次命令道,那带着冷意和怒意的命令不容置喙,奈何此时的龙誉根本听不懂觉不出。
“不松!不松!”龙誉将烛渊搂得更紧了,将自己的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一幅打死也不松手的口吻。“就是不松手!我一松手阿哥就会跑掉的!”
“……”烛渊有些哭笑不得,此时此刻,任是他以怎样的方式将她推开而后走开,他自己都有些不舍,就这么任龙誉粘在身后。
她身前的柔软紧紧贴着他的背,他几乎能清楚地感受到她那儿传来的微微高些的温度,加之她搂着他还不安分,身体老贴着他的背动来动去,使得她那本就不丰盈的两处柔软隔着几层衣衫摩挲着他的背将他身体里男人的反应给蛰了起来。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她的手从他腰上掰开,可他还没走出一步,那粘人的小东西竟又贴了上来。
“阿哥,你掰得我的手好疼。”此时的龙誉像个无赖,赖着烛渊任是如何也不肯松手。
“那阿妹想怎么样!”烛渊终于妥协,“阿妹总不会想就这么搂着我在这儿站一夜吧?”
他真是对她太过纵容了,竟让他自己都向她妥协了,他可从未有向任何人妥协过,她倒是什么都挑战了他的“第一次”,他这是戏弄她把自己也戏进去了,还真是不妙了。
看来,今日的游戏,是她赢了。
“阿哥,你这里,会不会疼呢?”龙誉醉蒙蒙的,都不知晓烛渊说了什么,只是将她贴在他背上,环在他腰上的左手移向他的心口,轻轻摩挲着,语气有些哀伤,“阿哥其实不是疼我,而是恨我的,对不对?”
龙誉的动作让烛渊的眼神徒然一寒,心因为龙誉这突然的动作而狂跳不止,与此同时,他也能清楚得感受得到,他背上她那骤然加快的心跳。
“阿哥,你养眠蛊做什么呢?又为什么要对自己下蛊呢?”龙誉的语气变得愈来愈悲伤,双手将烛渊搂得更紧,紧得似乎是在将自己的温度全部传给他,“阿哥曾经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折磨,对不对?”
烛渊未有说话,只是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慢慢握紧,眼神冰冷而痛苦,似乎在极力压制着心底翻腾的情感。
龙誉搂着烛渊的腰,从他身后转到了他的身前,将脸贴到了他狂跳不止的心口上,呢喃道:“那是不是从没有人疼过阿哥呢?”
若是有人疼他爱他,又怎么舍得让他去受那样的苦,她觉得他的生命很悲凉,并不像他的人看起来那么什么都不在乎。
“那以后我来疼阿哥,好不好?”龙誉在烛渊的面前慢慢抬起了头,迷蒙的眼里尽是心疼和坚定之意。
烛渊垂眸看着龙誉的眼睛,心尖一颤,眼里的情感捉摸不清,只听他冷冷一笑,满是讽刺:“阿妹是我什么人呢?凭何来心疼我?”
龙誉眨了眨眼,似乎在理解烛渊的这句话,最后将双手移到了烛渊的双颊上,双手捧着他的脸,与此同时踮起脚尖,微闭起眼吻上了烛渊带着凉意的唇!
“这样阿哥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以后,我来疼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