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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的弘历一身轻松,走到了街上又被繁华的景象吸引,并不急着回宫了。他这里逛的高兴,自从登基以后许久未见过民间生活了,也想看看京城治理的如何。可走到半道上,就听到前头有喧哗之声,一圈人围的水泄不通。
弘历随意指了身边的一个侍卫:“你去瞧瞧,发生什么事了。”自己却走进了一旁的酒楼,去了楼上的雅间。
雅间临街,从窗口看出去倒是正好能瞧见那里,只是隔得太远,瞧见人却听不见声。没一会儿那侍卫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奴才傅恒,给皇上请安。”
弘历笑道:“起吧,朕就瞧着一个身影眼熟,没想到是你。”
傅恒有些尴尬的起身站在一旁,与从前相比甚是恭敬。他几乎是姐姐养大的,长姐如母,曾经也去找过皇上替姐姐鸣不平。而皇上的回答,真是让他汗颜。不说别的,只谋害皇家子嗣一条,便足以让整个富察家万劫不复。
这也是弘历的计策,恩威并施,将富察氏所作所为都明说了——尽管李荣保等人应该早就心知肚明,可他直接说出来又是另一种效果。就在富察家人心惶惶的时候,他又将傅恒提了蓝翎侍卫,表明不会因富察氏而迁怒于富察家。如此一来,富察家仍旧是忠心耿耿的功勋贵族,而富察氏则成了茫茫历史长河中被淹没的一粒石子,再无人提起。
弘历似乎没有看出傅恒不自然的神色,站在窗边,看着底下来往的人群,不经意的问道:“春和,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回皇上,是一个八旗子弟,冲撞了一个老汉,还要打人,奴才看不过去就教训了他一顿。”
“八旗子弟,又是八旗子弟。当年随□□征战南北,从戎入关,是何等的威风,如今子孙竟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弘历不由的叹道。整饬八旗是个难题,先帝也没能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他从前在位六十年也并没有找到更好的法子。
“京中可时常有这样的事发生?”
傅恒斟酌一番,回道:“总归有那么几个纨绔子弟,也并不只有八旗子弟而已。”
弘历微微点头,这事他心中有数,不过白问一句。“对了,朕今日出宫所见,商铺林立,来往不绝。就是这酒楼,你瞧瞧,还没到正经的饭点呢,都有这么好些人。历朝历代皆以农事为重,可就京城看来,经商却也是一个好门路。”
“商人虽然获利颇丰,然士农工商,终是末等。”汉人就有这样的论调,八旗中更是有祖上留下的规矩,不得从商,因此傅恒对商人十分看不起。
弘历暗道,傅恒如今还是稚嫩了些,不能与他谈论这样的大事。他如今想事情不像从前那么片面,更要仔细思考自己曾经的那些政策是否合适。其中重农抑商虽然是一贯以来的做法,但是晚年国库空虚的经历却让他不得不考虑如何挣钱的问题。如今天下虽不若康熙朝那样内忧外患,但细数大小金川之乱,准葛儿内乱,缅甸回疆之乱等等,这仗也不少,需要的军费加起来也十分可观。况且每年还有各地的天灾,赈灾银两也不是个小数目。就目前国库存银,许多他想提前做的事都无法实现,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想到这些,弘历暗道军机处还得快些恢复,张廷玉、鄂尔泰等人才是如今能用得上的。又有些想念和珅,此人虽是大奸臣,但也是个搂钱的好手。不过听说景娴的三哥似乎颇通经商之道,倒是可以一用。
“时候不早了,朕也该回宫了。”
“奴才护送皇上回宫。”
“不用了,今日你难得不用当值,何必多跑一趟,有他们几个就行了。”弘历说完就走出雅间,并没有给傅恒说话的机会。
傅恒只好在酒楼门口恭送皇上回宫,直到人影都看不见了才转身往家里走。心里却想着,姐姐的事,到底还是有些影响的。才刚多半的时候,皇上都不曾理睬他,似乎对他所言也并不甚满意。还是父亲有远见,无论如何,富察家不能靠女人。不过皇上突然提起商事,却要回家同父亲好好商量商量。
而有些人,却是截然不同,就想着借着女儿能够更进一步。
高氏气愤的把信纸扔进了火盆,冷笑着说道:“瞧瞧我的好父亲,好哥哥,一个个的竟是以为我做上了皇后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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