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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得醉醺醺的简隋英在他面前搂着别人,肆无忌惮地用最具攻击性的语言讽刺他,让他无处可躲。
即使是他错在先,他也不能认同简隋英用这样的方式报复他。他越过茶几,把简隋英按倒在了沙发上。
简隋英灌了不少黄汤,走路腿肚子都直打颤,根本没反抗的力气,被李玉一只手就按住了。
李玉抓起酒瓶子粗暴地扔到皮皮身上,凶神恶煞地吼道:“还不滚!我的人你也敢碰,找死是不是!”
皮皮吓得在另一个男孩儿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包房。
简隋英扇了李玉一个耳光,没什么力道,但是够羞辱人:“你把我的宵夜给赶跑了,你他妈给我上啊。”
李玉揪着他的脖领子利落地给他两个耳光:“你给我清醒点!”
“呸!”简隋英朝李玉脸上吐了口带着酒臭味儿的唾沫,“我告诉你李老二,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管我的,就是你这个孙子!”
李玉眼睛都没眨一下,用力地瞪着他,厉声道:“北海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简隋英眯着眼睛反应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会让你们白占我便宜?我给你和简隋林免费上一课,跟我简隋英作对的,我不会让你们有好下场的,你等着、等着吃官司吧,哈哈哈哈哈。”简隋英笑得越大声,心脏越疼,他笑得胸腔剧烈地颤抖了起来,那份痛苦就好像呼吸道被人掐住了一般,一口气吸不进来呼不出去,沉重地郁结在心头。
李玉捏着他的下巴,怒吼道:“你想怎么做我都不带多说一个字,但是你听着,我哥跟这件事没有关系!他什么都不知道!”
简隋英继续笑:“你怎么不说你跟这件事没关系呢?没有你哥帮忙,你们这俩兔崽子能把挖我墙角的活儿干得这么顺风顺水的?你们李家兄弟都他妈不是好东西,人前人模狗样,背后一个比一个损,等着我一起收拾你们吧!”说完他趁李玉毫无防备的时候,拎起酒瓶子就往他脑袋上招呼。
也就是简隋英喝多了没劲儿,要不这下子绝对能给李玉脑袋砸个大窟窿,就是这样李玉一下子也给打懵了。他愣了好几秒钟,这一下子就如同一道惊雷劈到了他头上,他仿佛听到了理智断裂的脆响声。
简隋英试图推开李玉坐起来,李玉却狠狠按着他、瞪着他,瞠目欲裂。“你要收拾谁?啊?你要收拾我们?”李玉声音阴寒不已,他掐住简隋英的下巴,“跑到这种地方来左拥右抱,老子还他妈没收拾你呢!”李玉低下头咬住了简隋英的薄唇,粗暴地在他的口腔内翻搅索取着,把这场互不相让的冲突变成了他自以为的讨伐。
简隋英的衣服很快成了李玉手底下的碎布,他在挣扎撕打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瞥见了李玉那双血红血红的眼睛。
他心里升起了一股难言的悲哀。他知道他想让李玉痛苦的目的达到了,可是他笑不出来。
“简隋英!简隋英!”李玉叫着这个名字,仿佛是把这三个字拆吃入腹,嚼碎了又吐出来一般,字字穿心。
简隋英之于他,已经如同罂粟,让他战栗、恐惧,却无法放手。他应该把这个人关起来,藏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绑住他的手脚,堵住他的嘴,让他说不出伤人的话,也做不出背叛他的事!
简隋英是他李玉的!是他李玉的!
“李玉!我艹你祖宗十八代!你放开老子!放开我!”简隋英高声叫着,一甩手指甲就在李玉脖子上抓出了一条血痕。
李玉露出扭曲的笑容:“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敢愚弄我的后果!”
就像他们无数次的性事那般,只不过这次没有一丝温情地表达,仅仅是单方面的惩罚。
简隋英真想知道,自己上辈子究竟欠了李玉什么,如果不是杀爹抢娘的滔天大恨,怎么就能让李玉这么对他。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羞辱他至此,今天所遭到的一切,他会记一辈子,他会让李玉,加倍奉还!
跟俩人第一次在北海时不同,李玉这次非常清醒,尽管是在暴怒中的清醒,他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不过这时的心情,和那时简直是天翻地覆地区别。
那个时候,他想羞辱他,他想给这个总是对他动手动脚外加言辞侮辱的男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他要在这个男人面前立威,让他不敢再对他有任何非分之想。
可是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占有他!狠狠地、不留余地地占有他!他要让简隋英知道自己掌握着他的所有权,他要让简隋英知道背叛他的后果,他要让简隋英知道,他才是简隋英唯一的男人!
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阻止简隋英的风流,他已经完全被疯狂的妒意所控制,暴力是他唯一的手段。
这场征伐持续了半个多小时,直到简隋英在酒精、耻辱和疼痛的几重作用下,陷入了也许是逃避式的昏迷。
李玉一身大汗,他喘着粗气,从简隋英身上爬了起来,一屁股坐倒在沙发上,慢慢抱住了脑袋。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本来好好的日子,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
他和简隋英,还回得去吗……
他突然想到了他哥,也许今明两天,他哥就会从北海回来。到时候他怎么和他哥交待?他怎么面对他大哥质疑的、失望的眼神?他怎么应对他父母的责难?
简隋英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大哥?
他从未觉得自己的生活如此混乱过,他感觉前路一片昏暗,自己却一步也不能停,连顿顿脚喘个气的工夫都不被允许。
为什么简隋英不肯听他解释半句,为什么要对付他大哥,为什么转眼就能抱着别人!李玉的脑袋就跟炸开了一般,简隋英那副醉生梦死的花花公子模样,让李玉尝到了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恨不得把每一个碰过简隋英的人,都活活掐死!
李玉不知道在沙发上僵坐了多久,才缓缓站起身,把简隋英抱了起来,放到了包房里屋的床上。床铺还铺得整整齐齐,预示着这里还没发生什么,但仅仅是会所如此周全的准备,就已经让李玉感到恶心。如果他今晚不出现在这里,简隋英是不是就要跟别人赤身裸体地躺在这张床上?
李玉觉得快要被逼疯了。
他把简隋英放到床上盖好了被子,看着他睡梦中的脸,真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当这个人睁开眼睛后,他有多么傲慢和刻薄,有多令人疯狂,自己是领教得最清楚的。
他宁愿他永远不要睁开眼睛。
李玉守在简隋英床前,一坐就坐了好久。他反复地,反复地看着简隋英的脸,内心作着剧烈地挣扎。
最后,李玉从简隋英口袋里翻出了他的手机,在电话本里找到了一个名字,颤抖着手指按下了通话键。
“喂,简总。”即使隔着话筒,李玉仿佛也看到了对方正襟危坐的样子。
李玉张开嘴,哑声道:“唐总,我是李玉。”
“哎,李助理?你怎么……啊……哦……”
李玉空洞的眼神目视着前方:“唐总,那天在隋英家,让你看笑话了,我们俩有点儿矛盾,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
“哦,这个,呵呵。”唐总尴尬得直笑。
“反正已经被你们看到了,我们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就是别让别人知道就行。”
“那是一定的,李助理你放心吧,让简总也放心吧。”
李玉深深地看了简隋英一眼,艰涩地说:“隋英就在我旁边呢,有些话他不方便跟你说,所以我想咱俩找个地方谈一谈?是关于五环那块地的事……”
简隋英醒来之后在会所不大不小地闹了一场。李玉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把自己在的包房给砸了一半儿。
经理带着几个保安在旁边儿安静地看着他砸,只要他不砸人,他们都挺安慰了。
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后半夜经理壮着胆子进来的时候,简隋英已经在床上盖着被子睡着了,但是他用膝盖想也知道跟那个姓李的一定是闹得挺不愉快的。
他昨天就知道,他不把人放进来是错,把人放进来也是错,简隋英酒醒了早晚得跟他算账,可是如果昨天不放人,简隋英喝醉的时候就该找他茬了,权衡再三,还是喝了酒的人比较危险。不过根据他对这个太子爷的了解,他虽然脾气爆了点,但难得的却是个讲理的人,这屋子东西给他砸干净了,他脾气过去了,也就没事儿了。
果然简隋英砸完之后累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点了根儿烟,手都在颤抖,他瞪着血红的眼睛瞥了门口站着的几个人,哑声道:“看个屁看,站这儿干什么?”
经理马上点头哈腰地说:“我这不是怕简少火气没出完,不小心伤着自己嘛。您看您舒坦了没有,没舒坦咱换个包房,您接着练。”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话说到这份儿上,简隋英就是有心想难为他都不知道怎么继续,就瞪了他一眼:“张财儿,你这嘴可把你养活了。”
那经理笑着说:“简少,我就当您夸我了哈。”
这经理大名张树财,是京城声色圈儿里有名的滑头,长着一张笑脸,脑瓜子不知道多活络,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么个人物。他本身是个直的,却能把手下一群小幺蛾子训得服服帖帖的。官商场里的秘密,他知道得海了去了,这个会所的大老板颇有来头,又倚重他,京城的公子哥儿都多少给他面子。
简隋英闹也不能闹过头了,他这人虽然行事冲动,但是鲜少闯自己收不了场的祸,自己痛快完了找不着台阶下,那纯粹是丢人现眼。一根儿烟抽了一半儿,被他掐了扔在地上,他人也冷静了不少:“这屋儿……你记我账上吧。”
“哎。”
“把你手下的嘴都堵严实了。”
“您放心。”
简隋英想了想:“给你大东家打个招呼,说我有空请他吃饭,这事儿他就别挑理了。”
“您放心,您放心。”
简隋英叹了口气,从沙发上抓起了外套,大步往外走去。
他姓简得长这么大,第一次尝到了安全感缺失是怎么一种感觉。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在跟他唱反调,周围的所有人都睁着发绿光的眼睛准备害他,最让他难受的是,他本来觉得自己特牛逼特厉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没有他缺的东西,到头来却发现,没一个人真把他放在心上。
白新羽、简隋林、李玉。一个一个他自以为亲信的人,一个一个地背叛他,简隋英觉得自己不是十恶不赦的人,最多霸道流氓点儿,至于遭受这种报应吗?他捧着一颗心送到人家手上,却被毫不留情地踩上几脚扔进了垃圾堆里,比一颗不新鲜了的猪心还廉价。
他从小几乎是当儿子似的管教大的白新羽,为了钱能置亲情于不顾。他虽然无法亲近但自认为对他做到了当大哥的责任的亲弟弟,攒了十几年仇恨的小火苗,背地里报复他。而李玉,他长这么大第一个用了真心、步步退让处处包容的人,心里没有他。不但没有他,还被别人装满了,甚至为了讨好自己的心上人,一边睡着他一边阴他,李玉这个人损到这种程度,真让他简隋英大开眼界。
他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想到这段时间他和李玉的点点滴滴,他突然觉得恶心。
李玉让他恶心。
他简隋英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么个人模狗样的畜生。他狠狠捶了几下方向盘,车喇叭宣泄出他无法出声的咆哮。
他已经不知道该怎样消解他的愤怒和悲伤,就是弄死李玉他也没办法忘掉自己曾经喜欢过这么个玩意儿,喜欢一个人却弄得人财两空的,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爷们儿身上,都是要一辈子背负的耻辱。那一刻,心里的苍茫和悲伤,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去形容了。
他只知道越是受伤失意的时候,他越要挺直了腰板儿扛着,他永远、永远都不会在想看他笑话的人的面前低头。没有什么能打倒他简隋英的。他要把李玉当个屁,放了就一了百了,就当自己瞎了,就当自己那段时间脑子被门挤了,他以后都他妈要活得明明白白,睁大眼睛看清白眼儿狼的真面目。
简隋英又在家休养了两天,不过这两天他没闲着。他让梁秘书把工作搬到了家里,着手准备着年终最重要的一次董事会议。
圣诞节那天特别地热闹,简隋英家住二十几层,都能听到在天空炸响的烟火。这个他在几个月前就要精心准备的节日,现在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他想起了他还放在办公室的对戒,他决定改天去公司把戒指扔了。他真怀疑自己当时是脑子有问题,才会干这么傻逼的事儿。不过自从认识李玉之后,傻逼的事儿他干得也不少,真要列个排行榜,这事儿都进不了前十强。
他打从心眼儿里厌恶这个节日,其实不只是圣诞,他现在厌恶所有热热闹闹的日子,可是透过落地玻璃看着外面堵成长龙的车队,以及天空不断绽放的缤纷烟火,他还是感到了难受。
虽然他这一天接到了几十条祝福短信,可是他却一整天没有张嘴和人说过一句话。
这时候他应该跟人说句话,可是打给谁好呢?简隋英想了半天,拨通了他爷爷的电话。
老爷子一接电话,声音带着睡梦中的含糊。
简隋英这才发现都十点多了,老爷子早睡了。
老爷子似乎有点儿紧张:“隋英啊,这么晚打电话,怎么了?”
“啊,没事儿……”简隋英笑了一下,“这不过节吗,给您打个电话。”
“洋人的节日,咱们过什么。隋英,你是不是有事儿啊。”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儿,您大孙子能耐着呢。我这不是好久没去看您了,给您打个电话问候问候吗。”
老爷子沉默了一下:“隋英啊,你年纪还轻,其实挣太多钱你也花不过来,有时候别太难为自己,自己过得快活才重要,挣多少是多啊?”
简隋英看着灿烂的星空,听着话筒那边儿年迈的声音,眼眶突然发酸:“您放心吧爷爷,我挣钱可也没耽误享受生活呀,我过得不知道多风流快活呢。”
“你也该收收心了啊,找个好人……哎,我现在只图清闲,懒得管你的事儿,爱男的男的,爱女的女的,反正你找个人安定下来,能实心实意照顾你的,别把风流当能耐了,有你后悔的那天。”
简隋英有那么几秒钟,说不出话来,他好不容易把情绪压抑下去,笑着说:“我自己就把自己照顾得挺好的,这事儿看缘分,能碰上再说吧。”
老爷子“嗯”了一声,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真没什么事儿啊?”
“没有,我就是忘了您早睡了。”
“没事儿就好……过元旦放假吧你?回来呆几天?”
“没问题,元旦放假我就去您那儿,我整个假期都呆您那儿了。”
俩人又随便聊了几句,他爷爷那头打哈欠了,他就挂了电话。想起他爷爷那个大园子,他心里终于好受了一些。
后天是董事会,如果能通过决议,他要争取在春节前把合同签下并且办理过户,来年项目就可以正式启动,这对明年一整年的工作都是个好兆头。他要把全副精力投入到里面去。
再过几天就是元旦假期了,董事会被安排在了元旦前两天,这是个辞旧迎新的好时机。公司最近非常忙碌,到处弥漫着急匆匆的气氛,现在看到自己生机勃勃的公司,是简隋英最大的安慰了。
他派去侧面接触那个饲料公司的人,最近频频给他传来好消息,说这俩人果然是见风使舵鼠目寸光,一看形势不好,给他们尝了点甜头,现在就想调转船头了。简隋英联系了几个他熟悉的律师朋友,打算过了年就以这公司的名义起诉简隋林和李玉的公司,好好触触他们霉头,让他们一整年都不得安生。
在北京打官司,简隋英不仅经验丰富,还人脉众多,绝对能整得他们大出血。等收拾完这俩兔崽子,再来好好收拾那饲料公司的俩夫妻,一个都别想落下。
一想到简隋林和李玉灰头土脸的倒霉样子,他就觉得来年真他妈有盼头,不禁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董事会前一天,简隋英打算去修剪下头发,刚要出门的时候,就接到了小朱的电话。自从他上次离开小朱家之后,俩人偶尔有联系。简隋英是个记性特别好的人,能做到的事才答应别人,答应别人的事儿从来不忘,他前几天让小朱把自己交税的证明整理出来,这会儿应该是准备好了。
果然接了电话之后,就是这个事情。简隋英就让小朱去联系梁秘书,说她会处理好。
快要挂电话的时候,小朱鼓起勇气说:“简少,元旦我们学校发了些大闸蟹,很新鲜,你晚上要是有空的话,过来吃个饭吧?”
简隋英想想自己晚上没什么安排,美人邀约,他凭啥不去,就道:“我本来是打算出去剪头发,正好去你那儿吃饭,你给我修一下?”
小朱高兴地说:“没问题。”
“这回你不能再给我剪毁了吧?”
“不、不会的。”小朱不好意思地说。
小朱做菜的手艺不错,剪头发的手艺更是进步了很多。当那纤细的手指轻轻按摩着他的头皮的时候,简隋英感到了平静和安稳。这份平静是他许久没有体会到的,自从简隋林和李玉联手背叛他的事被他知道后,他几乎每天都活在暴躁和愤怒中,他时时都想着如何报复,又时时都在羞愤中煎熬。
他忘了还有这么一个让他不讨厌的孩子,跟他呆在一起能获得短暂的舒坦。他不在乎小朱讨好他是什么目的,他只知道这个时候能有个让他舒坦的人陪着他,让他好受了很多。
晚上两个人很自然地做了。
小朱有紧张,但是没有抗拒。激情的时候他一直抱着简隋英的脖子,一声一声地叫着“简少”,仿佛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让他接近简隋英的方式。
第二天简隋英是从小朱这里走的。
董事会议上有几个简隋英的亲戚,包括他老子。他一身笔挺的西装昂首阔步地迈进门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会议上他准备充分,把这个项目的利弊都如实说了出来。大部分的董事一开始的意见都很保守,但是参加会议的三个高管都非常积极的在推动董事会决议往通过的方向发展。如果只是简隋英一个人说行,董事们未必能被说动,但是熟知公司运营情况并且掌握公司股份的三个高管都口径一致地在宣传积极思想,其他人也不免被打动了。
就连简隋英本人也非常意外。
这三个人表面和气,私下勾心斗角得厉害,这次却都站在了一边,可以说,正合简隋英的心意。他朝他们微笑了一下,三个人前前后后地回给他一个带着笑意心照不宣的眼神。
最后会议顺利通过了这个项目,过了年就启动投资。会议结束的时候人一个个地往外走,只有简东远坐在原位不动。简隋英看了他一眼,等人都走光之后,简东远说:“这么长时间不回家。”
简隋英点了点头,没说话。
“你们兄弟闹矛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过去了就过去了,你当哥哥的,大度一点,回家吃个饭吧。”
简隋英心想,他从来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大度不起来。
简东远看他不说话,心里也非常无奈。这个大儿子生意越做越大,离他似乎也越来越远,他已经完全管不动了。年纪大了之后那种对子女亲情的渴望越来越重,可是他知道,他大儿子的心永远也不可能贴到他身边了。
简东远叹了口气,站起身往外走。
简隋英看着他后脑勺泛白的头发,忍不住叫了一声:“爸。”
“嗯?”
“元旦吧,元旦我回去。”
简东远露出一个浅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