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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于他和洛阳城里的勋贵们那并不完全融洽的关系,别看这些人虽然平日里丞相前王爷后的恭维他,实际上却在背后喊他“镇兵”、“府户”、甚至是“老革(老**)”。而父亲因为刚进洛阳,又以大魏的忠臣自居,暂时不好和这些皇亲国戚们撕破脸,只能先忍着,因此早已攒了一肚子怨气。
看现在这情形,父亲这肚子怨气今天是要全数撒到大哥身上去了,就像现代的父母白天在公司受了气后也会回家呵斥孩子两句一样,再加上大哥居然还敢和这些父亲不喜欢的人整日厮混在一起,那就更欠揍了。
于是父亲一边把玩着棍子,一边慢慢踱步到了大哥身旁,让大哥充分体验了恐惧的滋味后,突然一棍子抡了上去,用的力量比平时都大,看来他肚子里的气当真不小。
我们的大哥高澄虽然仪表堂堂,看起来很像是个男子汉,但却非常明白不能慕虚名而致实祸的道理,因此他并没有咬着牙充好汉,而是立刻杀猪般哀嚎起来,同时向坐在一旁的大姑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猪叫声就是信号,大姑一看这大侄子在向自己求救,便赶紧上前拉住了父亲,还一边哭一边说到:
“阿六,阿惠他还是个孩子啊,孩子犯错多说说就好了,他会改的。昭君最宠这老大,你是知道的,当年在逃命路上,昭君命都不要都要保他,你现在这么打他昭君不跟你拼命啊?而且哪儿有这么打孩子的?这样打不把孩子打坏了啊?”
父亲一想起母亲,有些心软,握棍的手也不是那么坚决了,而大姑父一看父亲这股怒火有要熄灭的架势,便赶紧煽风道:
“孩子?什么孩子?他如今都十二了!平日里跟在他爸爸后面让人前呼后拥的,还能叫孩子吗?他自个儿出去的时候,怕是那些爷爷辈儿的人都得对他点头哈腰的吧?他那时当自己是孩子了吗?再说了,你看他今天打进门之后,喊我一声大姑父了吗,喊你一声大姑了吗?这像是孩子见长辈的样子吗?”
大哥听了大姑父这话,知道这就是在有意找茬儿,但好汉不吃眼前亏,便赶忙说到:“大姑,大姑夫,我错了,我刚才听二妹说父亲唤我过来,就走得急,一时忘了问候您二老,您二老千万别见怪啊,您二老近来可好?”
大姑父阴阳怪气地回答道:“呦,承蒙您惦记,你姑父我之前一直心情不错,刚才有些不好,结果你一进来,我就又好了!”
这时我们都看到大哥脸上露出了后悔不迭的表情,但此时他已经是板上鱼肉,说什么都晚了,而大姑父继续向父亲煽阴风道:
“欢儿,你自己说,咱们这些人的孩子里,是不是就属段荣家的孝先最有出息?那不就是段荣拿棍子教出来的吗?要不是你那大连襟把他从小一天打三遍,孝先他能在韩陵战场上守住一线,立下战功吗?要我说,这小孩儿就得管,小树就得砍啊!”
大姑父把孝先表哥拿出来举例,非常有说服力,父亲听了频频点头,便又对着大哥举起了棍子,准备再打出一个孝先表哥来,大姑慌忙把棍子抓住,同时扭着头对大姑父喊道:
“尉景,你别在这儿宣扬你那套歪理了,这教孩子能光靠打吗?咱们家阿粲你和我打得还少吗?不照样只会吃喝玩乐?要是靠棍子就能教育孩子,还要老师干什么?那干脆把孔庙里的夫子像砸了,供上根擀面杖得了!”